“我是不是吵醒你了?”阮秋月趕緊咽下最後一口蘋果,擦了擦手,在他背後墊了個枕頭,幫他坐起來。
“沒,睡飽了就醒了。”林鴻銳問,“幾點了?李大慶那邊有消息嗎?”
“九點多鍾了。”阮秋月說起李大慶就想歎氣,“何止有消息,他将能幹的事,都幹完了!”
緊接着,阮秋月便沖他小聲說了李大慶剛才認罪的事情,“汪書記将高昌德等人控制起來了,部隊也來人支援了,李大慶他們去囚禁場那邊了,現不知情況如何。”
林鴻銳聽了之後,沉默了半晌道,“我這一槍子沒白吃。”
阮秋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讓他别胡說八道,又問,“你說李大慶會被減刑釋放嗎?我想救他,也不知道來個受害者聯名上訴爲他求情管不管用?”
“我們能原諒他,那些因爲他,已經被囚禁起來,飽受高昌德虐待的受害者,不見得能原諒他。”林鴻銳說。
“可若是沒李大慶,這些人到死都或許不能被救呢。李大慶也隻是一把刀而已,恨高昌德就好,恨一把刀就沒必要了吧,更何況這把刀最後還反殺了畜生,救了他們呢。”阮秋月摸了摸下巴,覺得這件事,其實還是大有可爲的空間。
林鴻銳贊同地點點頭,“他本就主動自首,認罪态度良好,若有了民意,再考慮下将功抵罪,汪書記還有法院那邊,應該會從輕發落。”
阮秋月連連點頭,握了握拳頭,都有些坐不住了,想要去那個大同街看一看,親自接觸一下那些受害者,瞧瞧這事可不可行。
“你是我這個受害者的媳婦兒,還是個沒見識的村婦,你太積極不好。等汪書記處理完那邊,一定還會詢問我們呢。”
林鴻銳握住她的手,闆着臉,嚴肅道,“要耐心。”
“……哦。”阮秋月差點都想給他敬個禮,說聲遵命了。
-
大同街37号民宅。
夜色下,這裏卻是燈火通明,人群攘攘,民聲鼎沸,驚擾地方圓十裏的人們夜不能寐。
汪書記等人帶着李大慶一到這裏,還沒等他們下車,人群中立刻就爆出了叫喊聲,“槍斃縣長!槍斃畜生!槍斃他!”
好多人蜂擁着朝汪書記的車輛擠過來,不過眨眼間,便将車輛圍的水洩不通。
李大慶聽着他們的喊聲,瞧向窗外,嘴巴咧了咧,笑的一臉得意。
就像是畫家在看一件自己都爲之自豪的作品一樣。
趙局長卻是不停地擦着冷汗,他看了一眼汪書記,手抖地率先打開車門,戰戰兢兢地走下去,揮着手,嘶啞着嗓子,指揮局裏的警力趕緊維持秩序,保證群情激憤的民衆不要出什麽亂子。
汪書記從車裏走出來,朝着民衆深深地鞠躬,忏悔他的失責,真誠地道歉,并保證一定會徹查此事,還受害者一個公道,也會将涉案的壞人繩之以法!
安撫完民衆,汪書記大踏步地朝宅院走去。
那裏,三條警犬坐在大門口,小楊等三四位警員,手裏拿着槍,滿臉是汗地守在旁邊,不讓普通民衆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