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他檢查檢查,現在情況怎麽樣?”李大慶想了想,沖那個随行的醫生說道。
“李隊長,我不會把脈,就隻能聽聽心脈,真是說不好,不過,我聽着他心跳是比之前稍微有力了那麽一點。興許能撐過來……”醫生拿着聽診器簡單檢查了一番,有些沒底氣地說道。
李大慶正思慮着呢,又被阮秋月給打斷了思路,就聽她哭地十分悲切地哀嚎,
“嗚嗚嗚……鴻銳,你可一定要撐住啊!撐住啊!以前打仗的時候,有多少人,就憑着一口氣,斷胳膊斷腿,就是斷了半個身子,都能活下來啊!
你不就是吃了個槍子,還是肚子上中槍,又沒打你心髒,你咋就不能活了啊!你要向那些英勇頑強的革命老軍學習啊!
嗚嗚嗚……我給你說,你要是死了,你就不是男人,是慫蛋!你都不能吃槍子,你以後還有臉說自己當過兵嗎!嗚嗚嗚……你不能死啊!”
“……”李大慶。
他覺得自己今天真是開了眼界了,見識到了一個女人的一張嘴到底能有多厲害。
那真是能将死的說成活的!
将心比心,要是今個是自己躺那,聽到她這些話,那最後一口氣,說什麽也不能咽下去!
搞不齊,真能撐下來。
林鴻銳體力透支,太累了,被她這麽在耳邊哭嚎也沒有醒過來,不過,他的呼吸卻是急促了兩分,也不知是不是被刺激到了。
林老爹聽見阮秋月哭喊的話,也跟着在後面哭訴,還講起了林爺爺年輕的時候,那也是挨過槍子的,也活下來了。
一時間,救護車的醫療室内,充滿了紅色革命精神,别提多正能量了!
李大慶沉默地聽着,就是嘴角時不時地抽搐兩下。
-
兩三分鍾後,當救護車到了他們家門口,阮秋月将眼淚一抹,趕緊跳下車,打開院門,招呼着幾個人幫忙将林鴻銳擡回了家,并小心地将他安置在床上。
阮秋月忙前忙後地将吊瓶等東西挂好,還要求那醫生,将救護車内的消炎藥,葡萄糖水都統統給她。
醫生看向李大慶,向他請示那些藥能不能給,這可算是藥費,這錢誰掏啊。
“都給她,記賬上。”李大慶說。
見阮秋月喜滋滋地将東西都搬自己屋裏,李大慶無語地瞪了她幾眼。
一夜沒睡,又如此折騰,他也疲倦了,腦門脹痛,被阮秋月胡攪蠻纏了一陣,也覺得是之前的醫生判斷失誤,也沒往她身上想。
“李隊長,咱啥時候回去啊?我瞧他媳婦兒是懂醫的,能換藥換吊瓶,聽說這村裏的醫生也是個老知青,比我醫術都強,我在這呆着也沒啥用。”那随行的醫生,沖李大慶問道。
“這就走。”李大慶說道,也有一堆事情等着他處理呢。
林鴻銳如今生死未知,那個讓他變成死刑犯的計劃,自然而然便可以擱淺了,他也能有正當理由回複高昌德。
如今再一想到這些破事,李大慶心底不禁感慨,真是福禍相依啊。
若是林鴻銳沒中這一槍,之後他的下場會是生不如死,還不如現在出事呢,暫時躲過一劫,就算死了,也至少死的體面,還有份榮光。
不過,若是林鴻銳挺過來,沒有死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