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什麽能夠吸引一個沉迷王者榮耀的網瘾少女呢?答案當然是絕對證明實力的段位了!
對普通玩家來說,至尊星耀這個段位想要帶妹上分當然是絕對綽綽有餘的,但沈薇對此隻是很是敷衍地随口“哦”了一聲,關注點顯然并不在這上面:“學長,KPL的比賽門票,你有幾張?”
“我有……”
周眠還來不及回答,便聽一個清冷的聲音從背後響了起來。
“周末不是已經和我約好了嗎,怎麽還有時間去看電影,薇薇?”
一句“薇薇”,讓沈薇和周眠同時轉過身去。
一副巨大的墨鏡遮住了來人大半張的臉,但是因爲獨特的清俊氣質,使他即使站在掩去陽光的樹蔭底下,依舊很是引人矚目。而他面朝着兩人,分明是看不到他的眼睛,卻能感受到一瞬不瞬地落在沈薇身上的視線,至于旁邊的周眠,視若無人。
“你來了。”雖然沈薇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就和這人在周末約好了,但知道他的古怪脾氣,也沒想在這個點上多做糾結。本來她就是下樓來等覃銘做個了斷的,這會兒本尊來了,也就無比自然地就朝周眠揮了揮手,“學長,我還有事,下次再聊吧!”
周眠看着她步調輕快地走到覃銘的身邊,眉心才微微地皺了起來,看着這個疑似情敵的男人,到底還是把心頭的疑問問了出來:“學妹,這位是……”
“我是……”
“他是我哥。”早在覃銘開口之前,沈薇先一步說道。
她可以感受到周圍路人們狀似不經意卻若有若無的視線,強大的求生欲讓她在大腦飛速地一番運轉之後,無比精準地給出了最佳答案。被女生孤立的慘淡學生生涯她實在是受夠了,可絕對不想來一次往事重演!
覃銘垂眸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一浮,沒有揭穿她的小心思。
目送二人并肩離開,周眠的舍友A後知後覺地喃喃道:“你有沒有覺得,沈薇身邊的那個男的……好像有些眼熟?”
周眠幽幽地掃了他一眼,酸溜溜地說道:“不就是那些韓國偶像劇裏的歐巴類型,到處都是的款,有什麽好眼熟的。”
舍友們知道他心情不好,心照不宣地相視一笑,瞬間轉開了話題:“周末的比賽還去看嗎?”
周眠:“看,當然看!”
雖然沒有約到沈薇有些遺憾,但是本命WM戰隊的怎麽可以輕易錯過!
……
“剛才你說,我是你哥?”看着少女坐上副駕駛系好了安全帶,覃銘貌似随口地問道。
很漫不經心的一句,聽語調顯然透着一絲不易覺察的不悅。
沈薇聞言擡頭看了他一眼,并不怎麽走心地問道:“你不喜歡?”
覃銘沒有回答。
哦,默認了。
沈薇輕笑一聲:“既然你不喜歡的話,我下回一定記得不這麽說了。如果再有人問起,就說你是我弟,怎麽樣?”
十字路口的綠燈正好開始閃爍,修長的腿在油門上用力地一踩,黑色的奧迪頓時風馳電掣般呼嘯而去。突然的加速讓沈薇一不留神之間歪着身子倒在了副駕駛座的椅子上,好在系着安全帶,這才沒讓她的小身闆就這麽給甩出去,頓時不滿地瞪去:“謀殺啊你!”
恢複了正常的車速,覃銘慢悠悠地回過頭來将她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一圈,才開口道:“薇薇,我們之間的身高差,似乎不足以支撐你的這套說辭吧?”
沈薇的雙唇抿了抿,幹脆利落地吐出一個字來:“滾!長得高了不起!”
被這麽一罵,覃銘的心情反倒是莫名地好了起來。
将車停在距離學校不遠的商業區車庫,兩人一前一後地走進星巴克,各自點上一杯之後,面對面地坐了下來。
“說吧,你到底想要怎麽樣?”沈薇抱着星冰樂一邊吮吸着吸管,一邊嘟着胖鼓鼓的腮幫子,很是開門見山地問道。
覃銘拿出一份合約推到她的跟前:“你先看看。”
沈薇沒有伸手去接,而是盯着封面上的字看了很久,這才擡起一雙烏黑的眼眸看了過來,忽然問道:“張宇真的要退役了?”
每年不曾放過KPL每一場賽事的她,對各大戰隊的當家選手自然是了如指掌。自從覃銘成爲職業選手之後,雖然沒有和WM戰隊的隊員們有過正面接觸,但是不可避免的比其他戰隊更多了幾分關注。
之前覃銘确實找她說起過加入戰隊的事,但從沒有像近段時間那麽頻繁。再聯想最近網上時不時傳出的風聲,也就有了這樣的推斷。張宇狀态不好已經有些日子,這早就是衆所周知的事,雖然在賽場上勉強還能穩住,但确實已經沒辦法像當初一樣Carry全場了。這樣看來,退役,似乎已是闆上釘釘的事。
面對如此直白的提問,覃銘隻是一臉平靜地點了點頭:“打完這個賽季。”
沈薇暗戳戳地瞄了他一眼。
恰好覃銘這個時候也看了過來,四目相對,沈薇飛速地避了開去,卻依舊聽到他道:“所以,我真的有些難過,你要不要安慰我,薇薇?”
冷淡的聲線中似乎透着一絲的調侃,光從表面看來更似是一種故意的挑弄。但是沈薇卻是知道,張宇已經是覃銘入隊時留下的最後一位老隊友,所以,“有些難過”那四個字,倒應該是真的。
于是,她把手中的星冰樂擱到了桌上,伸手輕輕地揉了揉男人額前的發絲,真誠地說道:“節哀順變。”
覃銘正托着拿鐵抿了一口,感受到依舊帶着一絲冰塊涼意的小手輕輕撫過,隔着那麽咫尺的空氣似乎也變得清涼了些許,動作便不易覺察地頓了頓。這種挑弄小貓般的動作雖然完全不符他的氣質,一時間卻感到有些享受。
然而,沈薇很快将手收了回去,将合同緩緩地重新推到了他的跟前:“但一碼歸一碼,關于中單這個位置,應該還有很多不錯的人選吧?我怕是真的不行,另請高明吧!”
“不行?”覃銘修長的指尖敲了敲桌面,似笑非笑,“瘋狂的西柚的實力,你跟我說不行?”
沈薇哀嚎一聲:“行也沒用啊!”
覃銘沒再說話,靜靜地看着她。
“我這樣的人,打不了職業的。”在這樣的注視下,沈薇放棄抵抗般歎了口氣,一臉的無奈,“你知道的……我,懶。”
以她的實力,當然不可能到現在一直無人問津。之前也曾有好幾支職業戰隊向她抛來過橄榄枝,雖然也不是沒有心動過,但最後依舊都被她很果斷地拒絕了。至于原因,倒不至于是因爲“女選手出現在賽場上容易引起轟動”之類的深奧命題,而僅僅是因爲,一想到要過那種沒有懶覺睡還要暗無天日地投身訓練的地獄生活,她心裏就不由犯怵。
她确實很想打電競,但是,懶癌附體,無藥可救,是絕症。
就是這麽複雜而矛盾的綜合體。
在賽場上面對過無數絕境依舊能冷靜翻盤的冥神,此時此刻看着跟前一臉委屈的貓系少女,也不得不陷入了沉默。他很清楚,沈薇的懶,确實是母胎自帶再加上後天精心養成之後,可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實在不是人力可以輕易改變的。
所以,這個問題,完全沒有繼續探讨下去的必要。
“既然誰都說服不了誰,那麽,我們不如換個方式。”覃銘似乎沒有接收到沈薇不斷發射的“求放過”的信号,将合同仔細收起,單從說話的語調聽起來,似乎很像是在商量,“打個賭,5V5内戰,十盒費列羅巧克力,不管輸赢都給你。”
巧克力?!光聽這完全不能拒絕的三個字,沈薇前一刻還委屈巴巴的眼神瞬間璀璨如星,但是依舊有一絲理智尚存,讓她暗咬了下牙:“哇哇哇,居然搬出巧克力,你這是作弊!”
覃銘靠在椅子上閑适地品着咖啡,一副事不關己的态度:“所以這個賭,你是打還是不打?”
沈薇稍微掙紮了一下:“是不是我赢了,你保證不再糾纏我去打職業了?”
覃銘點頭:“但是輸了的話,就要加入WM。”
反正伸頭縮頭遲早都要挨上一刀,幹脆利落地做個了斷也未免不是辦法。
但是秉着對跟前這人的了解,沈薇保持了最後一絲的警惕:“你不會直接拉整個WM戰隊來陰我吧?”
“整個WM?”覃銘嘴角微浮,答得倒很幹脆,“放心,不會。”
沈薇面對一輩子的高枕無憂以及陶醉味蕾的巧克力的誘惑下,一番天人交戰之後,在桌子上重重一拍:“行!成交!”
覃銘得到了滿意的答案,點開手機看了下日期,道:“這周末我們還有比賽,時間就定下周五晚上吧。”
沈薇點了點頭表示沒有意見,将杯子裏最後的一點星冰樂一口氣吸了幹淨,起身就要走,卻見覃銘依舊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不由問:“怎麽了?”
覃銘這才慢吞吞地站起身來,不過卻是邁了兩步走到了她的跟前,垂眸看着她,語調平靜:“以後想要KPL比賽門票直接找我就行,當然,如果你并不覺得看電影浪費時間的話,就另當别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