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w聞言一愕,這三年幾乎沒聽說祁奇的消息,這會兒真從他口中聽到這句話,心口莫名有些悶得慌。
深吸了一口氣,New臉上的表情瞬間調節回來,朝着祁奇努了努嘴,頗有些得瑟:“我去年轉會回的華國,現在在SW俱樂部的絕地求生小隊。”
說罷,他微微擡了一下下巴,“哦對了,PGL的絕地求生國際邀請賽你知道吧?”
“知道。”
“我們戰隊正要去倫敦參加比賽。”
“恭喜。”祁奇簡單地說出兩個字,語氣平淡。
New有些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每次都是這樣!
不管是誰嘲諷祁奇這傻小子,這家夥永遠都是這麽一副天然呆好欺負的樣子。
這家夥的感知怕不是有什麽問題吧?
完全無法傳達自己的惡意,并且沒辦法從祁奇身上找到優越感的New,再一次如三年前一樣,乘興而來敗興而歸,頗有些無趣地撇了撇嘴。
他擡手招呼了一身身後的同伴,轉頭看到已經自動退讓到一旁的祁奇,低嗤了一聲,離開之前連再見都懶得再說一句。
被人如此無禮的對待,祁奇面上沒有一絲不悅,他轉過身,擡起腳,繼續朝着洗手間走去。
卻聽背後有人開口問:“New,他是誰啊?”
“他?你是說剛才那小子?”
“對,就那個長得挺好看的,你不是說他本來可以進Ga.vin的一隊嗎?真的假的?”
“啧,真的假的不知道,當時Ga.vin的教練Leo把他當親兒子是真的。”New的聲音有些遠,模模糊糊的,甚至停頓了許久,才又開口:“他也不是特别有名的正式選手,POP你不是在科隆參加過三個月的訓練嗎?你應該聽過他的名字。”
“誰?”
“我記得他進Ga.vin的時候隻有十三歲,當時是我們青訓營年齡最小的一個,咳…………也是實力最強的狙擊手。”
“難道他是Kiki?”
New側過頭,驚訝了一下,“我次奧,你還真知道啊!就是他,他叔叔你肯定也聽說過。”
“誰?”
“郁神。”
“郁神?!!!亞洲狙神???!!!!”
“他居然是郁神的侄子??我次奧???”
“郁神是我偶像啊卧槽!!!當初我就是看郁神打CS才入的電競坑!!”
郁神這個名字幾乎就是說是電競圈的精神領袖,他不僅僅代表了一個優秀的電競選手,更代表了中國電競的一個時代開端,即便是圈外人聽到郁神.的名字也不陌生。
“我記得很清楚,14年年末的時候,郁神入駐CGWC名人堂的消息才在國内傳開沒多久,15年年初突然就出車禍去世了。我當時好不容易才擠進奇迹俱樂部的青訓隊,結果還沒拎包入住,青訓隊就暫停了。”
New點點頭,“Kiki就是在那場車禍之後,退出Ga.vin的。”他身上那點遇到祁奇後的得瑟自傲,随着這句話慢慢變得有些怅然。
如果沒有那場突如起來的車禍,也許祁奇那傻狍子已經是歐洲某豪門戰隊的新一代明星選手了。
和他們這些天賦中上的選手相比,祁奇這種天賦頂級,又有着一般人沒有的韌性的選手,隻要不是自我放棄,從一開始他就已經站在金字塔的頂端了。
New抿了抿嘴,唇角溢出一抹不合時宜的譏笑,頃刻間沖淡了他面上的怅然:“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當初我們都覺得郁神退役後,Kiki會接棒世界第一狙擊手的位置,可惜啊…………”
他嘴上說着可惜,心中多的是不痛快。
如果說當初天賦高人一等的祁奇讓他羨慕嫉妒,那麽此刻的祁奇卻讓他多了些痛恨,多少人羨慕他的天賦和能力,多少人花費一輩子的時間都無法達到他當時的水平。
可他呢?
自我放棄才是最可恨的。
POP不由自主地回頭往後往,“那他…………”真就放棄了?
New冷嗤:“你不是聽到了麽?不打職業了。”
“那也太可惜了…………”
“可惜個P,他現在就是想回來,都不一定能跟得上圈子裏的節奏。”何況,看他那樣子也不像是想回來的。
聽着身後越來越遠的聲音,祁奇歪了歪腦袋,好看的眉眼微微上揚。
他确實退出了俱樂部的訓練,也不打算做職業選手,但不代表他不玩遊戲了。
跟不上現在圈子裏的節奏嗎?
難說。
重新回到貴賓休息室,祁奇坐到傅弈的旁邊,聲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讓人聽見:“SW是哪個俱樂部?”
“SoundWa.ve,聲波?”葉君治搶了話頭,這一次他沒有朝着面前的少年遞煙,而是将剛買的一小包好時巧克力撕開封口,朝祁奇送過去。
祁奇在看到袋子裏一顆顆長相可愛的巧克力時,眼中的猶豫一閃而逝,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傅弈,見他一臉你放心吃的表情,這才伸手拿了兩顆放在手裏,一邊剝着糖衣,一邊點頭:“他們戰隊有個叫New的選手。”
“我知道我知道,德國籍的華裔,去年剛被SW買回國的,水平還不錯,去年下半年開始SW的整體水平有明顯的提升,看得出來是花了心思在搞的。”
祁奇吃的認真,聽得卻不怎麽走心,葉君治說的話都是長句子,還是些略微複雜的句子,祁奇大緻聽了一下内容,有用的内容幾乎爲零。
他轉過頭,看向傅弈,問:“PGL去的哪兩支隊伍。”
“4H和SW。”傅弈幹脆利落地回道,一旁的葉君治忙加上一句:“原本是4H和LB去的,誰能料到LB會解散得這麽匆忙,所以這次的邀請名額就順延給SW了。”
原來是這樣的。
祁奇暗暗點頭,怪不得他對SW沒多大印象,原來是撿漏來的。
得到想要的答案,祁奇便不再開口,安安靜靜吃着巧克力,等待登機廣播。
葉君治見投其所好的方法初見成效,暗搓搓朝着傅弈比了個大拇指,嘴上繼續叨逼叨逼着國内圈子裏幾個強隊的八卦。
……
飛機抵達希思羅機場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淩晨一點,祁奇一坐上車,手機上頓時跳出來自中國的消息。
【N.J:到了回消息。】
回了南爵的消息後,祁奇将口袋裏最後一顆巧克力塞進嘴巴裏,沒一會兒又收到了回複。
【N.J:擾人清夢,小子你膽子很肥。】
祁奇下意識地想要回複一句對不起,旋即響起NJ之前說過不喜歡他總說對不起道歉之類的話,手速極快地删除了剛剛輸入進去的中文字,随後回了一句。
【Kiki:老年人要早睡早起,别熬夜。】
遠在亞歐大陸東岸的南爵睡眼惺忪地看到老年人三個字,嘴角一抽,登時從床上爬起來,看了一眼窗外才剛蒙蒙亮的天色,唇角微挑。
他一個剛跨過二十歲門檻,周歲二十一,虛歲二十二的年輕小夥子,居然被一個初中生叫老年人???
怕不是皮太癢?
某人顯然忘了,當初單人四排的時候,剛跟人初中生一碰面,自己開口就是一句“這麽巧,我二十八…………”
二十八這個年紀,說大不大,但是對于一個還沒過生日的十八歲的少年來說,是真的老。
祁奇見他許久沒回,隻當他又睡着了,畢竟國内才早上七點,按照NJ的熬夜習慣,中午起床對他來說都是常事。
車子恰好到了自家大門口,祁奇沒再管手機消息,拎着行李下車,跟父母說了一聲晚安,便回到自己房間收拾了一下,洗了個澡。
坐在床上準備躺下倒個時差的時候,突然想起跟NJ聊到一半的對話。
匆忙打開手機。
三條消息一股腦地跳出來。
【N.J:老了老了,比不得你們年輕人。】
【N.J:小崽子?】
【N.J:啧,再不回消息我繼續睡了。】
最後一條消息是半個小時前發的,祁奇坐在床上皺着眉糾結,到底是回消息讓他繼續睡,還是先讓他睡,等到他醒了再回消息給他。
想了半天,他還是發了一條消息過去。
【Kiki:晚安,我也要睡覺了。】
【N.J:嗯,一起睡。】
兩秒不到,消息就跳了出來。
Kiki下意識地回了一個“嗯”字,然後看到對面發來一個皇帝拍拍床榻等愛妃侍寝的暴漫表情包。
【N.J:趕緊的,朕等着你暖床。】
【Kiki:………………】
【N.J:行行行,你趕緊睡,别瞎幾把點點點了。】
【Kiki:………………】
【N.J:還點?】
【Kiki:(0-0),晚安。】
南爵垂着腦袋靠在床背上,目光落在最新一條消息上,低笑着罵了一句:瑪德,突然賣萌是他媽的什麽騷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