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初月在跪下之後,心頭不斷的自我催眠着:他是皇帝,是九五之尊,人家是天子,你是凡人,這還是在古代,就當是跪祖宗了……
“都起來吧。”皇上擡了擡手,臉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任由皇後和麗妃攙扶着,一左一右的朝着禦花園内搭建的宴客台走了過去。
這一路需要橫穿整個禦花園,連帶着将這禦花園内别緻的景色一并給欣賞了,宮初月看了一眼走在她不遠處的二皇子,臉上露出了一抹不耐煩的神色,不知道這夜錦辰在衆目睽睽之下,是否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
芷依和芷茉二人,在衆人動身的時候便想着要跟上去,但是宮初月竟然站在原地不動彈!
“姐姐?走了!”芷茉拉了拉宮初月的衣袖,那雲蘿的布料,觸感絲滑且溫涼,一時間她的内心是無比的羨慕。
“走吧。”宮初月收回了心思,邁開了步子,緩緩跟上了衆人。
“初月!”在宮初月的身後不遠處,夜晟被青衣推着緩緩靠近了她,剛才二皇子朝着宮初月看過去的眼神,全部落入了他的眼底,夜晟本就毫無表情的臉色,瞬間冰冷的下來。
“晟王有何吩咐?”宮初月停下腳步,言語裏有一絲的不耐煩,她剛才就看到晟王了,但是卻不想搭理他,每次和晟王在一起都不會有什麽好事,宮初月遇上晟王,簡直就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可是偏偏這晟王像是狗皮膏藥一般,怎麽都甩不開。
“過來推。”夜晟朝着宮初月招了招手,随後在身後朝着青衣比了個手勢,青衣了然,直接将夜晟推到了宮初月的面前:“王妃,爺就交給您了。”
宮初月一陣無語,這青衣能不能再大點聲?是不是想要所有人都聽見?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叫她王妃,是嫌她不夠招搖是不是?
“宮宴結束了,再和你算賬!”宮初月咬牙切齒的對着青衣嘀咕了一句。
青衣原本想去拉南橘的手,就這麽的僵硬住了,王妃竟然是要秋後算賬?青衣内心一頓哀嚎,他也是有苦衷的啊,還不是爲了讓爺能夠盡快娶回王妃嗎?
自從遇上了王妃之後,沒看到爺都蕩漾成了什麽模樣了嗎?這都不能算愛的話,他青衣絕對能把自己嚼了吃掉!
青衣微微擡眼,朝着夜晟投去了一個求救的眼神:爺,您可一定要救我!
他苦口婆心幫着爺讨好王妃,也是非常的不容易!
“走吧。”夜晟倒是根本就沒有看青衣一眼,直到宮初月鼓着腮幫子,将手放到了他椅背上之後,臉上這才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在轉身離開的同時,夜晟的目光若有似無的從二皇子夜錦辰的身上一掃而過。
“南橘。”青衣跟在二人身後幾步遠的地方,輕輕的拉了拉南橘,南橘一臉錯愕的轉頭:“青衣大哥,怎麽了?”南橘看着青衣,一臉的茫然,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青衣的神情竟然有些凝重。
“之前,王妃在禦花園可是發生了什麽事情?”青衣在看到南橘那呆滞的表情時,不由得深呼吸了幾次,爲何王妃那麽精明的一個人,竟然會選中南橘這傻乎乎的丫頭?當真是令人費解。
“有,小姐被二皇子給輕薄了!”南橘重重的點了點頭,想起這件事情她便氣得慌:“二皇子拽着小姐的手臂,不讓走,小姐讓奴婢去找王爺通風報信,二皇子還想要殺了奴婢呢!”
南橘有些惶恐的拍了拍臉頰,剛才那一幕當真是太過驚險了,若是被有心之人看了去,那後果不堪設想。
“二皇子?”青衣朝着二皇子的方向看了一眼,眼底有着一閃而過的殺意,二皇子竟然敢對王妃動手,爺那邊隻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對,還有太尉府的嫡長女,和宮绾绾小姐,竟然敢笑話小姐醜。”南橘說話的時候,緊緊的捏起了拳頭,小姐在她眼裏是最美的!豈能容忍這些人說三道四?
青衣了然的點了點頭,内心便有了自己的斟酌。
芷依和芷茉二人,此刻倒是乖巧,緩緩的跟在了宮初月的身後,就這般相安無事的進了那擺宴的場所。進去之後,二人簡直就是驚呆了,從未見過此等陣仗的二人,此刻竟是被那舞台上的樂師和舞女給震撼了。
而到了此時看到了那擺放的座椅,宮初月才明白,這一場晚宴的真正目的!她也終于明白了,晟王會将請帖送到她手中的原因!同樣也是明白,爲何三皇子竟然會公然帶着宮绾绾這般的招搖過市!
宮初月推着夜晟在宮女的帶領下,朝着他們的位置走了過去,青衣和南橘卻是隻能夠留在外面等候。
“就兩個位置?我們的位置呢?”在到了晟王專屬的位置後,芷依和芷茉心頭頓時便壓上了一股氣,在這裏竟然隻有兩個位置,竟然沒有她們的位置,難道要她們一直站着吃嗎?
“二位小姐,這裏是王爺皇子的席位,官宦庶女的席位在那邊!”宮女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嘲諷的笑意,心道:這兩庶女莫不是瘋了?竟然還妄想入席這貴賓坐席?
“那裏?”芷依看了一眼,那遙遠的盡頭,孤零零擺放的座位,臉上的神色已經開始挂了下來,這待遇差别也實在是太差了。
這裏是靠近天子腳下的權勢中心,而在那裏卻是整個宴席的盡頭,所有官宦家的庶子庶女全部都被集中到了此處。
這芷姨娘雖然當年的确被一頂轎子擡進了府,但是老夫人卻是始終都沒有承認她們的身份,至今那族譜上可都還沒有她們的名字。
此番能夠進入這宮宴,完全就是靠了宮初月的關系。
隻是,這事實擺在眼前,卻有人分不清,此時不僅是芷依對宮初月不滿,甚至就連芷茉都開始恨上了宮初月。
這宮宴,對她們姐妹二人來說,簡直就是一場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