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他如此謹慎,實在是這個女人機警過了頭,甚至就連睡覺都還保持着警醒,夜晟當真是懷疑,宮初月到底是在怎樣的環境中長大的,爲何會處處小心謹慎?
“到底怎樣才是真實的你?”夜晟的手指,觸碰在宮初月那光潔的臉頰上,直到現在都還不敢相信,他雙眼所見。
這張臉若是出現在世人眼前,那第一絕色豈不是就要易主了?夜晟的唇角挂着滿足的笑意,指尖傳來的微涼觸感,令他愛不釋手。
本以爲他所愛的女子,或許永遠都會頂着一道疤痕度日,他甚至已經想過要去一趟夢樓國,将那仙露搶上幾瓶過來,卻是沒有想到在短短數日之後,宮初月的臉上不僅傷口已經複原,甚至就連疤痕都消失了。
月光透過窗棂照射在屋内,朦朦胧胧有些不真實,夜晟指尖微微下滑,柔嫩的觸感令他心頭燃起一股燥熱的情愫,指尖在掠過宮初月唇角的時候,夜晟不由得一頓。
他剛才用到了什麽詞?他所愛的女子?原來這竟是愛嗎?
夜晟的雙眼帶着複雜的神色,視線輕落在宮初月那紅唇之上,逐漸被柔情所覆蓋,鬼使神差的便吻了上去,雙唇觸碰的一瞬間,似是有股電流輕輕觸碰到了夜晟的心底,讓他無法把持,久久流連,周而複始……
他與宮初月的婚事,是皇帝送給他的一份羞辱!理智逐漸回籠,夜晟壓抑着體内不斷叫嚣翻滾的情愫,無聲的歎息着,側身緩緩的躺在了宮初月的身邊,自打白日嘗試着與宮初月共處一室之後,夜晟便迷戀上了那種感覺。
有她在的地方,便能安心……
輕輕的摟住宮初月纖細的腰身,夜晟将腦袋埋進了她的肩膀,聞着熟悉的氣息,緩緩阖上了雙眼,輕輕的道了一句:“你要我如何對你,才不是錯……”
這一夜,宮初月睡得異常安穩,隻是在起床的時候,卻是覺得右邊肩膀微微的有些酸痛,就像是提了一宿的重物一般,奇怪的很。
“春蘭?秋菊?”宮初月朝着門外喚了兩聲,兩個丫頭立馬興匆匆的沖了進來,滿臉興奮的神色。
“你們兩這是在高興什麽?”宮初月扭着酸痛的脖子,不解的問道。
兩個丫頭對視一眼,有些無奈的說道:“小姐,您忘了,今日可是進宮的日子呀!雖是晚宴,可禮儀繁複,咱們也應該早早準備才是。”
宮初月翻了翻白眼,現在就準備是不是太早了些?然而等她耐着性子,由着那兩個丫頭,将她從裏到外捯饬出來之後,她已經餓得前胸貼肚皮了。
“就不能讓本小姐先吃點東西填填肚子?”宮初月真的是快要暴走了,這盤個發髻,竟然就已經花去了大半個時辰,問題是到現在都還沒有弄好。
老夫人一大早就将身邊的管事嬷嬷給派了過來,幫着她拾綴,可是誰能夠告訴她,晚宴前不能進食,這是什麽規矩?
“小姐,您就再忍會吧,晚宴前進食,可是大忌。”管事嬷嬷是死活都不允許宮初月吃東西,眼看着這申時就快要到了,也是時候該出發了。
“小姐,請您更衣。”南橘手中拿着一套海藍的宮裝,宮初月一眼看去就認出了那面料,這正是她之前送給了老夫人的雲蘿!隻是這海藍的顔色,明顯的更适合她。
“哇,小姐您穿着這身衣裳,往那人堆裏一站,絕對是萬裏挑一呀!”宮初月換好衣裳之後,幾個丫鬟直接便驚呆了,宮初月雖然蒙着面紗,但是這身段卻是;令人無法忽視!
宮初月皺着眉頭,看着銅鏡中的少女,凹凸有緻的身段,被這雲蘿制成的華服襯托得淋漓盡緻,隻是一眼便讓人移不開目光,這與她的預期相差太遠了。
她是去參加宮宴的,不是去引起衆怒的。
“不行,脫了!換一身,奶奶給我準備的那套呢?快拿出來。”宮初月搖了搖頭,擡手就準備将這一身華服給脫了,她不想成爲宮宴上最爲耀眼的那一個。
“你再動一下試試看。”突如其來的聲音,帶着低沉的愠怒,就這麽飄進了屋内。
宮初月詫異的一個轉身,便看到夜晟被青衣推着緩緩到了門口,她居然沒發現院裏竟然來人了!宮初月的手就這般的僵硬着,手指還保持着解腰封的動作,腦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臉上的表情卻是異常豐富。
“晟王,這是我閨房!”宮初月反應過來之後,臉色有些不好,這些人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一個兩個都喜歡往她閨房跑?
在這個時代,女子閨房哪裏是能随便進的?這些人有當她宮初月是女兒家嗎?就沒有好好通報再進來的。
“用不了多久,這裏就會成爲你的娘家。”夜晟眼眸微擡,輕輕從宮初月身上掃過,那眼底一閃而過的驚歎,卻是被他隐藏的很好,他就知道宮初月一定撐得起這套宮裝!
夜晟的看了一眼宮初月氣鼓鼓的模樣,内心不由得一陣輕笑,那冰冷的面具遮蓋了他所有的情緒:“過來。”夜晟朝着宮初月擡了擡手,順帶着指了指自己的輪椅。
宮初月閉了閉眼,強迫自己壓抑住内心的怒火:他是王爺,是連皇帝都忌憚的王爺,忍,宮初月你要忍住!
深吸幾口氣,宮初月情緒終于恢複了平靜,當她的雙手扶上輪椅,推動着夜晟出房間的時候,宮初月經過了青衣的身邊,一腳直接踩上了青衣的腳背,在看到青衣疼的龇牙咧嘴,卻又強忍着不出聲的表情時,宮初月的神色這才舒展了開來,心情頓時美妙了不少。
宮初月低頭盯着夜晟的頭頂,眼底滿是得意的神色:治不了你,難道我還治不了你的侍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