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都要吃國家的返銷糧,其實就是救濟糧,村裏人也不會出錢,因爲沒錢。
所有的鎮幹部,自然不會有意見。剩下的54名幹部,就難以選擇了。
都喜歡選定一個較好的村莊,最窮的那20個村莊,幾乎沒人願意去。
林水根隻好宣布,采用抽簽的辦法,個人的命天注定。雖然林水根不信命,有時候也隻有這樣的笨法子才是最好的辦法,抽簽之後,所有的幹部都沒有意見了。林水根就讓司機薛正剛送自己去肖家崖,林水根的意思是,自己扶貧幹部,去肖家崖居住是應該的,司機就沒有必要跟着受苦了。
薛正剛不是高圓圓,林水根覺得薛正剛隻是暫時性的,就不必強求。
可是薛正剛很是堅定的說,隻要林水根去哪,他就跟着去哪。
别說是貧窮山村,就是刀山火海也在所不懼,這是上級交給自己的任務。
要是林水根出了絲毫的問題,薛正剛回去,是無法交代的。
林水根隻好同意,車子就開到了肖家崖的村委會,其實就是三間破房子。
還好的是,村裏已經通電了,還不至于連電燈都沒有。
林水根就讓薛正剛把車子停在村委會,兩個人就打聽着去村支書的家裏。
來到了一個寬敞一點的山坡,這裏就是村支書肖子雄的家。
林水根粗略的看了一下,心裏就有點明白。不虧是村支書,村裏的房子,就數他家的好,不像其他村民的房子一樣,是土坯的,或者是山石的。
他家的房子是黏土磚的,這在貧窮的山村,也是很奢侈的一件事情。
沒有富裕一點的财力,是做不到了,林水根不禁有了一些想法。
隻是看這個支書的房子就知道,這個人沒有少貪墨村裏的錢。
不過,林水根初來乍到,也不好得罪他,現在還要靠他打開村裏的局面。
“肖支書在家嗎?”林水根使勁的喊了一聲,不一會,院子裏走出一位婦女。
穿戴也算是整齊,衣服上也是有補丁存在,林水根一看,就知道她很簡樸。
“你誰啊,找孩她爺幹什麽啊?”林水根就笑笑:“大嫂,我是茶葉鎮上的,我叫林水根,是鎮長,找肖支書有事情”。女人一聽是鎮長,立刻就笑了。
“原來是林鎮啊,快請進,我叫老肖在吃飯呢”,林水根一愣。
這個時候吃什麽飯?要是早飯就有點晚,要是午飯也太早了。
林水根也沒好意思問,就跟着女人進了院子,來到了正堂房間。
林水根就看見肖子雄正坐在那裏喝酒,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
肖子雄一看是林水根進來,就吓了一跳,趕緊站了起來。
“林鎮,怎麽是您?您怎麽來了?”林水根笑道:“老肖,你這是吃的什麽飯,不早不晚的?”肖子雄趕緊說道:“林鎮,這山裏人不比鎮裏,什麽時候餓了就說明時候吃,哪有早晚,林鎮,您吃了嗎?趕緊坐下,您要是不嫌棄,就一塊喝點?”林水根看看,肖子雄的桌子上,隻有兩盤菜,一盤是花生米,另一盤卻是鹹菜一樣,林水根也看不出,是怎麽鹹菜。“老肖,我沒有早上喝酒的習慣,你還是自己喝吧”。
肖子雄見林水根看桌子上的菜,就明白了,笑着對自己的老婆說道。
“老婆子,快把閨女給買的順香齋香腸拿出來,多切點,你再去子富家趕緊嘎一塊豆腐來炖炖,我跟林鎮喝點”。林水根趕緊阻止,可是,肖子雄的老婆已經去了,走的是飛快,真是山裏人有腿勁。
不大功夫,肖子雄的老婆,就端着一大塊豆腐,麻利的炖上。
林水根就聞到了一股豆腐的香味,還别說,這山裏的豆腐真不錯。
隻是聞味道,林水根就覺得自己有點餓了,林水根也不客氣就坐下了。
司機薛正剛卻是坐在了炕沿上,肖子雄怎麽讓,也不坐下,肖子雄就明白,他是司機,是不敢坐下的。肖子雄的老婆切好香腸;滿滿的一大盤。肖子雄拿出了一塑料桶酒,林水根一看,卻是雲水姜酒廠的姜酒,雖然是散裝的,那也是不錯,林水根就喜歡了三分。
這姜酒也是林水根喜歡喝的,比茶葉鎮的柿子酒好多了,就是比柿子酒貴。
在山區是很難看到的,林水根估計,肖子雄平時一定不舍得喝。
肖子雄給林水根滿滿的倒上了一茶杯,殷勤的說道:“林鎮,您别笑話這村裏是窮了點,您就将就一下吧?”林水根也是說道:“沒事,老肖,我也是農村出來的孩子,這算什麽?我小的時候,我父親用一根蠍子腿,還喝一頓酒呢?呵呵”,肖子雄就是一愣:“林鎮,您喜歡吃蠍子?”林水根笑道:“是啊,秋上的蠍子最肥,捉來之後用鹽水清洗一下,放在開水裏煮一下,要煮三遍才行,第一遍毒性很大,稍微做的鹹一點,那是人間美味啊”。肖子雄就一拍大腿,笑道。
“太好了,林鎮,這肖家崖别的沒有,要是捉蠍子,一天能捉好幾斤”;“林鎮,您今後要來,就提前打個電話,我給您準備幾十斤”。
林水根就是一愣:“老肖,這裏的蠍子這麽多?爲什麽?”
肖子雄就嘿嘿一笑:“林鎮,肖家崖的山上,米粉蟲最多,是蠍子最喜歡吃的,所以,這裏的蠍子非常的肥大,我們這裏的村民,卻是沒有吃蠍子的習慣,都是喂雞,雞吃了番的蛋特别香,呵呵”,林水根心中就是一動。
當下就跟肖子雄喝酒,肖子雄的老婆一會把豆腐炖好了,端了上來。
林水根吃了幾口,是爽滑入口,味道鮮美,不禁大加的贊歎。
“老肖,這肖家崖真是有好東西啊,爲什麽會這麽窮啊?”
肖子雄就尴尬的笑笑:“林鎮,您不知道啊,這裏爲什麽叫肖家崖嗎?
說的不光是姓肖的多,主要說的是這裏的地勢,山陡峭不說,耕地極少;山上有沒有适合做經濟林的地方,所以,就窮啊”。林水根就很是好奇。
問道:“老肖,那你說說,你們村裏最窮的會是一個什麽的情況”。
肖子雄更是不好意思了:“林鎮,我說了,您可能不信,最窮的一戶,他家裏連褲子都穿不起,幾個孩子都是輪換着穿衣服,沒有衣服的就不敢出門”。林水根就“啊”了一聲,有些不太相信,說道。
“老肖,不會吧,鎮裏不是有救濟嗎?怎麽這樣窮?”肖子雄就歎一口氣,說道:“鎮裏的救濟大都是糧食,夠他們吃飯就行了,誰還管他們穿衣服?”
林水根就感到了深深的不安,這酒就喝不下去了。“老肖,這酒先不喝了,咱們先去看看那個特困戶”。肖子雄雖然不是很情願,但也不敢違背林水根。
知道帶着林水根去了村裏最窮的一家,林水根走進一看,就明白了。
這哪裏是房屋啊,直接就是一個山洞,進門一看,一股臭味撲鼻而來。
林水根退了幾步,才忍住沒有吐出來,肖子雄就大聲喊道。
“肖天佑,你出來,林鎮來看你來了”,可是沒有動靜,肖子雄就喊了三遍,從山洞裏這才走出了一個邋遢漢子,還提着褲子,身上的那個髒就别說了。
“是大兄弟啊,找我揍啥?”肖子雄很是不耐煩,說道:“肖天佑,這是林鎮,來看望你了”,肖天佑嘿嘿一笑,問林水根:“您是鎮長?”
“給我帶來多少錢?我又揭不開鍋了”,林水根就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