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産之後,生産出來的電線電纜,經過試驗,質量是杠杠的,就是成本要比同類價格高50%,那賣價就要高50%。林水根就跟胡德班商議,狠狠心,價格也按照同類産品的價格賣,隻有這樣,才會有市場。
漸漸的就有人來購買電線電纜,可是,零星的銷量根本不能承擔不小的産量,林水根就想起了高勝美。高鎮長可是說過,縣供電局的電線電纜的使用量,每年都是一個巨大的數字,就是三個胡家村電線電纜廠的産量都不夠。
林水根就來到了鎮上,找到了鎮長高勝美。“高鎮長,我們村裏的電線電纜都開始量産了,可是銷量不行啊,您不是說,縣供電局有關系嗎?能不能給我們聯系一下?”高勝美笑笑:“水根,這些日子有些忙,我都忘記了”;“你今天來了正好,我帶你去縣供電局一趟,一塊跟宋局長談談”。林水根自是喜出望外,當即跟着高勝美,坐着高勝美的桑塔納來到了縣供電局。見到了局長宋子安,局長很是客氣,林水根知道,這不是自己的面子。
“宋叔叔,我想請你吃頓飯,你有時間嗎?”宋子安笑眯眯的,本來眼睛就小,現在隻剩下一條線了。“小高,叔叔很忙啊,你有什麽事情就直說吧?”高勝美就把林水根介紹給宋子安,并解釋了一遍,宋子安就明白了。
“呵呵,小高,那叔叔我就請你們兩個吃飯怎麽樣?咱們好好談談”,高勝美笑笑,有些撒嬌的樣子:“還是宋叔叔好,知道侄女沒錢,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宋子安就拿起電話,在一個酒店訂了一個包間。
宋局長就坐着自己的專車,前面帶路,林水根則是坐着高勝美的車子,在後面跟着,來到了一家裝潢很是高級的酒店,進了包間。宋局長就讓自己的司機,陪着高勝美的司機,去了另一個房間,包間裏就隻剩下林水根高勝美三個人了。
“林書記,你說說吧,每年想給我公用多少米的電線電纜?”林水根就把早拟定好的産量明細單遞給了宋局長。宋局長看完了明細單上的質量參數,就笑笑:“林書記,你是做官的料,不是做買賣的料啊”。
林水根一愣,趕緊問道:“宋局長,您這話怎麽講?”宋子安就笑笑:“林書記,你這原材料都是用的純銅純鋅,這樣的标準,可是國家一級保準了,價格卻是跟同行一樣,那你們賺什麽錢?”
林水根趕緊解釋:“宋局長,我們的想法是物美價廉,薄利多銷”,“屁話,物美就不能價廉,好東西就是要貴才行,你要是這樣的話那個供電局敢要你的貨物?”林水根不明白,高勝美卻是明白的很。
“宋叔叔,您就别爲難林書記了,有什麽話,您是做長輩的,您就直說,我們聽着就是”,宋子安本來還想訓斥林水根幾句,見高勝美笑顔如花,立刻就臉上出現笑容。“林書記,這樣吧,你把你的價格提高一倍,我全部包銷”。
林水根聽了就是一愣,根本不知道宋局長是什麽意思。商場上都是讨價還價,顧客都是要壓低價格,可是宋局長卻是主動的擡高價格,這是何道理?林水根睜大了眼睛看着宋子安,又看看高勝美,不知道怎麽說了。
還是高勝美給解圍:“宋叔叔,我們就按照您說的,每米給您30%的回扣,行嗎?”宋子安臉上露出了微笑,很有深意的說道:“小高,我可不是貪圖回扣,你也知道,我下面也要有人幹活,沒有好處也是不行的”;“小高,你好像漏掉了一點什麽?”高勝美也是一愣,宋子安笑眯眯的看着林水根,高勝美就明白了。“宋叔叔,林書記自己的那20%也是會有的,您放心就是”,宋子安就笑了。林水根似乎明白了,要是自己不拿回扣;宋局長也不敢啊,這就跟《水浒傳》的投名狀一樣,隻有大家一塊殺人,才會覺得安全,不然的話,就是拿着回扣,也睡不安穩啊。林水根暗自算了一筆賬。要是自己每次都是20%的回扣,一年下來就是一個驚人的數額。
要是查出來,槍斃都是應該的,林水根不禁渾身的冷汗。“林書記,你怎麽了?好像有些感冒?”宋子安很是細心,就發現了林水根的不對之處。林水根趕緊掩飾:“宋局長,我昨天喝醉睡覺,沒有蓋被子,有點着涼”。
宋子安呵呵一笑:“好,沒事,那今天我們就一醉方休,林書記,我看好你,你今後好好跟着小高幹,不出幾年你就是一個鎮長書記的命,呵呵”。宋子安說完,還笑眯眯的看着高勝美,那意思很是明顯。
高勝美冰雪聰明,很快就明白,也不解釋,她就是要讓宋子安誤會,可以讓林水根借助自己的人脈關系,迅速發展起來。本來高勝美對林水根是不看好的,加上上任之初,就接到了群衆舉報,說林水根利用漂亮寡婦賄選書記。
jO首《發0(o
這可是高勝美最不喜歡的,可是,自從林水根在省城舍命保護自己,還差點搭上自己的性命。高勝美對林水根的看法,就有了好轉,覺得林水根還是一個有血性的男人,隻好自己好好調教,将來一定會有所進步。
宋子安明顯是誤會了,以爲林水根是高勝美的男朋友,不然的話,她一個堂堂的鎮長,何必帶着一個村裏的書記跑動跑西的?宋子安之所以大膽的保證包銷,并且明目張膽的吃回扣,也是因爲高勝美的原因。
酒足飯飽之後,宋局長跟林水根談的很是投機,就讓林水根跟自己再去供電局一趟,還有一個驚喜。高勝美很是聰明,就跟林水根說,自己先回趟家裏,一會讓林水根去找自己,并告訴了林水根家裏的地址。
林水根就坐着宋子安的車子,來到了宋子安的辦公室,宋子安就出去了,一會的功夫就拿着三張支票回來,一張是50萬,一張是30萬,一張是20萬。林水根一看就明白了,就趕緊把其中的30萬背書,還給了宋子安。
宋子安笑笑,看着林水根把其中的20萬也背書了,才放下的把30萬放進了自己的抽屜,林水根心中更加的明白。出了供電局,就去了工商銀行,給自己立了一個賬戶,就把那20萬存了進去,剩下的50萬就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裏。
林水根從銀行出來,胸口就一直碰碰直跳,就像跑了幾千米的速跑,心情久久不能平靜。回想自己的父親,就是因爲被人栽贓了2000元,就被判了20年的徒刑,到現在還在監獄裏出不來。
自己現在隻是給村裏的廠子推銷了一次産品,就輕而易舉的拿到了20萬,這可是驚天的巨款,要是被紀委知道,自己就是槍斃10次都夠了。林水根在縣城的大街上漫無目的的走着,心裏有些不踏實。
心裏不禁在想,自己到底是在爲什麽?起初的目的就是想把自己的父親救出來,就必須做官,做大官,最起碼要是副縣長這一級,才有權利解救自己的父親。可是自己這才做了村裏的書記,就先後貪墨了20萬五千。
要是自己升不了官,做不到副縣長,反而神身陷囹圄,豈不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自己坐牢也就罷了,自己那年邁的父親就永遠暗無天日了,自己母親就以淚洗面遺憾終生,自己的妹妹就孤苦伶仃,林水根不敢想了。
林水根有些明白了,做官不是一個好差事,他是一個高危職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