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傳!”
“是!”
沒過多久,冷星辰便到了雲庭院。
果然,大人物辦事就是利索,才兩日的時間,便替淩雲凡篩選出了離開淩雲家弟子的名單來。
淩雲凡十分滿意地從冷星辰的手上接過名單。
不過,打開一看,眉頭卻是微微擰了起來。
名單之中沒有冷星辰的名字。
淩雲凡合上名單,意味深長地道,“冷師父啊,你可是咱們府上的肱骨之人,若是你不離開淩雲家,以後誰來教習我淩雲家的後輩子弟呢?所以,你必須走!”
冷星辰依舊是一臉的默然,表情十分嚴肅,道,“我冷星辰在淩雲府呆了大半輩子,也跟了老家主大半輩子。忽然讓我離開淩雲家,去别的地方偷生享樂,我不習慣。這也不是我冷星辰辦事的作爲和風格。”
淩雲凡算是品出了冷星辰這句話中的酸味來。
他這是在怪淩雲凡自己要帶着子弟離開淩雲家,而将淩雲傲天一個人留在淩雲府面對危機啊!
“咳咳咳!”
淩雲凡以拳頭抵着嘴唇輕咳了兩聲,拿起一旁的筆,在冊子上加上了冷星辰的名字。
“屆時,冷師父必須和弟子們一起離開淩雲家,一路不但要保全衆人的安全,日後也要繼續擔負起教習淩雲家子弟的重任,此事比留在帝京送死任務重大,就這麽定了。”
“哼!”
冷星辰向來是個直腸子的人,說話做事,從來不會拐彎抹角。
冷哼一聲,起身道,“大小姐也知道留在帝京城是送死?卻爲何讓老家主一個古稀之年的老人留下來?難道大小姐是怕死嗎?”
淩雲凡端起身旁的茶杯,輕呡了一口,道,“當然怕死啊!活着多好,好端端的幹嘛要找死?難道冷師父不怕死嗎?”
冷星辰的面色頓時一黑,“哼!如若讓冷某人背信棄義,背棄家主,獨自偷生,還不如讓冷某人去死!”
說完,似再不想和淩雲凡多說一句話,轉身出了雲庭院。
淩雲凡揚長了脖子望着冷星辰離開的背影。
“沒想到冷師父是如此血性之人,雲凡佩服,佩服!有冷師父這句話,雲凡便放心了,屆時爺爺便交給冷師父照顧了!”
冷星辰的背影越走越遠,再沒有回頭應淩雲凡的一句話。
淩雲凡收回目光,繼續喝茶。
一旁的芳草瞧得卻是一臉的疑惑。
好半晌之後,才不吐不快地道,“雲姑娘,您這到底是唱的哪一初啊?冷師父都将你貶損成了那個樣子,你也不生氣?”
“他就一個直腸子的人,跟他生什麽氣! ”
“但若到時候,他真的不離開淩雲府怎麽辦?”
淩雲凡沒有答芳草的話,而是瞧了一眼沏給冷星辰,他沒有喝的那杯茶。
“茶涼了剛好,端去給冷師父,讓他好好降降火!”
芳草狠狠皺了皺眉頭,“啊?又讓我去青雲院啊?”
淩雲凡挑眉,“你不去,難道讓我端過去?”
芳草道,“端茶倒水這種事情,哪兒能讓大小姐您做?隻是奴婢之前去青雲院請冷師父的時候,他的态度就很不好。方才又被大小姐您給氣了回去,這會子又讓我去,指不定要被他給趕出來。何苦去看這份臉色呢?”
淩雲凡喝着茶,道,“冷師父是個直腸子的人,有些彎彎繞的事情,他想不明白。你去給他遞茶,然後再幫我遞句話,她準不會将你趕出就來。”
“什麽話?”
“這泡茶的水,還是天宇山龍宮泉裏的最好。”
“啊?”芳草狠狠一怔,“雲姑娘,你就讓我帶這句話給他?”
“對,就這句話,一個字都不許少,一個字都不許多。”
“可是……”
可是這句話怎麽聽着這麽找打呢?
人家正在氣頭上,你卻談論什麽水泡茶好喝?
“可是什麽?”淩雲凡沖着芳草眨巴了兩下眼睛,“别忘了你現在可是在試用期,如果我用得不順手,随手都能将你送還給君無夜。
“沒……沒什麽。奴婢這就去!”芳草連忙端起茶杯,朝着青雲院的方向而去。
和被送回天王府相比,她甯願去青雲院受氣。
從神機營裏被撥出來的人,如果再送回去,後果可是生不如死的。
沒過多久,芳草便從青雲院回來了。
院中的徐大等人此前自是聽到了淩雲凡和芳草的對話。
本以爲芳草此行定會被青雲院衆人羞辱得狗血淋頭,然後灰頭土臉地回來。他都做好了安慰芳草的準備,甚至連台詞都想好了。
卻不想,進入雲庭院的芳草卻是一臉的心花怒放,歡喜雀躍。比殿下賞了她十塊靈石還要開心。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芳草芳草!”徐大攔住芳草問道,“茶送完了?”
“恩,送完了!”
“話帶到了?”
“恩!帶到了!”
“那個……冷師父就沒說點什麽?”
“說了啊!”
“說什麽了?”
“冷師父說……”芳草隻說了四個字,便轉眸瞧着将臉湊到自己面前,好奇至極的徐大,“我憑什麽告訴你啊?”
“啊?”徐大狠狠一怔,芳草卻已經雀躍着進了屋子。“嘭”一聲,将門從裏邊關上了。
開着門的時候,他們在外邊還能聽到點風吹草動的聲音,但是這門一關上,他們便什麽都聽不到了。作爲暗衛有自己的職業操守,不能去聽門縫。
所以,徐大那個着急的啊……望着緊閉的雙門,幾乎要跳腳。
屋内。
芳草關了門,但淩雲凡在修煉打坐,于是沒有打擾,隻在一旁等。
等淩雲凡終于打坐完畢,睜開雙眼的時候,芳草連忙一臉崇拜地迎了上去。
“雲姑娘,你真的好厲害啊!我把你的話帶給冷師父,他不但沒有罵我,更不沒有将我趕出青雲院。他喝了那杯茶,還喚我‘芳草姑娘’讓我以後好好照顧你。雲姑娘,這到底是爲什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