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被振飛出去的一名刑士趁機從地上爬起來,指着手中鐵鈎,便朝着淩雲凡的雙膝沖了過來,很顯然,這名刑士不僅有點頭腦,而且心思還很狡猾。她是想趁機廢了淩雲凡的雙膝,讨好高位上的聖瀾父子。
這一次,淩雲凡的周身再沒有出現玄光罩。那刑士很容易便近了淩雲凡的身。
就在衆人以爲他會得手的時候,一道撕裂長空般的慘叫響徹在刑部審訊堂的上空。
隻可惜,那聲音并不是 淩雲凡的,而是那名刑士的。
誰也沒有瞧見,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那飛快的一瞬是如何轉換的,更沒有瞧見淩雲凡如何動彈。那名刑士手中鐵鈎已經接近淩雲凡雙膝,隻有一寸距離的時候,彎鈎忽然轉換了方向,直插入刑士的膝蓋之中。
而且,還是刺穿雙膝。
那刑士頓時跪在地上,抱着膝蓋慘烈地嘶叫着,滿地都是淋漓的鮮血。
那些躺在地上的刑士各個面色慘白,就連刑部尚書,也是狠狠一怔,椅子險些沒坐穩,從高高的台階之上摔下來。
淩雲凡一雙清麗銳利的眸子緩緩擡起,一臉挑釁地望着聖瀾劍雄。
忽然,嘴角上揚一陣冷笑,道,“聖瀾劍雄,跟這些人動手,好沒意思。如果真想打,便由你來跟我打。如何?”
聖瀾劍雄伏在桌案上的雙手緩緩握成了拳頭。就在所有人以爲,依着聖瀾劍雄的脾性,定會和淩雲凡打上三百個回合的時候,聖瀾劍雄握緊的拳頭緩緩撐開。
“好,既然你不願意跪。那便站着受審吧!”
其實,如果換做别的時候,聖瀾劍雄早就對淩雲凡出手了,畢竟依着他現在的修爲,根本沒有将淩雲凡放在眼中。
但是眼下的情形,還有更重的事。
淩雲凡的嘴角始終噙着一抹淡淡的冷意,沒有說話。
“淩雲凡,淩雲府上聚衆謀反,你可知罪?”聖瀾劍雄狠狠一拍驚堂木。
淩雲凡臉上的冷意依舊,“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謀反。”
“事到如今,你竟還不承認。聖後及我等一衆大臣親眼所見,淩雲凡,你還想抵賴?”
淩雲凡嘴角冷然一笑。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說我們謀反,誰瞧見了?”說着,眼中的光芒又冷冽了幾分,望着聖瀾劍雄道,“你所謂聖後及衆臣所見,也不過隻見其表。聖瀾劍雄,說不定聖後都被你蒙在鼓裏。你到底在琢磨什麽?謀劃什麽?聖瀾劍雄,你敢讓别人知道嗎?”
審訊堂内的氣氛有些冷沉。四周的寂靜無聲更顯得淩雲凡的聲音格外明顯。
“放肆!”聖瀾劍雄狠狠一拍手下的驚堂木,道,“上刑,上刑,給我上刑,直到她招供爲止。”
說着,揚手一揮,一道淡藍色的玄光出去,将淩雲凡給束了起來。接着,她的身子狠狠往後踉跄了兩步,被束縛在身後的紅柱之上。
幾名刑士領命。
之前便在淩雲凡的上手吃了虧,此時見淩雲凡被聖瀾劍雄束着,無法還手,極爲興奮,連忙拿着各種刑具往淩雲凡的身邊靠。
“父親!”
聖瀾雲款剛起身,想要說什麽,但隻喚了聖瀾劍雄一聲,後邊的話還沒有說出來,便被聖瀾劍雄冷然一個眼神,給逼了回去。
“怎麽?你是要親自動手嗎?”聖瀾劍雄的聲音充斥着滿滿的冷意。
聖瀾雲狂道,“雲凡是女子,上刑怕是不合适!”
“哼!”聖瀾劍雄道,“在我這裏,不分男女,别忘了你的身份和職責,現在你可是副審官。”
聖瀾雲狂瞧了一眼手持刑具,緩緩靠近淩雲凡的刑士,心急如焚,他想阻止,想保護淩雲凡,将救她。但最終卻因聖瀾劍雄的那句“别忘了你的身份和指責”而偃旗息鼓,坐回了椅子上。
他微微咬着牙,心道:雲凡,無論如何,挺過這一關,我都會陪着你,照顧你。無論你被上刑之後變成什麽樣子,我都不會嫌棄你。雲凡,停住!
“上鐵烙。”聖瀾劍雄忽然道,“别的刑具對她沒用。”
像淩雲凡這樣的女人,什麽鐵鈎,刀具,夾闆之類的,對其根本一點作用都沒有。不過皮肉之傷,等傷痕痊愈,便會煙消雲散,所以聖瀾劍雄堅信她都能忍過去。唯有烙鐵,烙鐵留下的傷痕是一輩子都去不掉的。
“燙他的臉。”聖瀾建雄道。
話音落,那執刑的刑士拿着烙鐵,便緩緩朝着淩雲凡白皙瑩潤的臉頰抵了過去。
淩雲凡一雙清麗的眼眸明瑞了幾分,寒意深深,緊緊盯着那越來越近的,被燙得紅彤透亮的烙鐵。
“淩雲大小姐,你還是招了吧!招了,還能給自己死後留點體面。但這烙鐵燒下去,即便你去了陰曹地府,下輩子轉世投胎,這烙鐵也要帶着你三生三世的。瞧你長得如花似玉的,何必跟自己過不去呢?”
淩雲凡沒有說話。
烙鐵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就在離淩雲凡的臉頰隻有半寸距離的時候。
呲啦——
忽然,一陣血肉被炙火燒到的聲音傳來。
緊接着,便是一陣慘烈的尖叫聲。
那聲音賽過之前被廢掉膝蓋刑士的幾十倍。劃破了整個審訊室的寂空,甚至傳到了外面。
審訊室内的刑士們再次驚得面色慘白,聖瀾雲狂的臉色也是一變,刑部尚書直接跳了起來,舌頭都捋不直。
“怎麽……怎麽是你?”
緊接着,一咕噜從長階之上滾落了下去,滾到了那人的腳下。又順勢翻身而起,慌慌張張地跪在地上,“下官……下官刑部尚書宗政黃巢,參見天王殿下,參見天王定下……”
是的,天王君無夜!!
聖瀾劍雄的面色變幻莫測,呆愣在高座之上,神情複雜地望着長階之下氣質淩然尊貴的男子。一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淩雲凡身上的玄光束縛已經被掙脫開,伸出去正要抵抗刑士的一隻手,被君無夜搶先之後還沒有來得及收回來,依舊懸着。一臉不敢置信地瞧着面前猶如天神下凡一般降臨的白衣男子。
地上被燙焦了臉的刑士慘烈的尖叫一聲之後,便啞了聲,被面前的男子震懾得發不出一點聲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