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雲凡的眼底帶着一抹毫不掩飾的厭惡神情,徒手抓住劍身,将長劍從體内緩緩拔了出來。
“聖瀾雲狂。”她嘴角的笑容蒼白,“這一劍,了卻你我之間情誼。自此,你我恩斷情絕。”
這話,是說給聖瀾雲狂聽,也是說給她體内原主殘存的意識聽。
每次遇到聖瀾雲狂,遇到聖瀾雲狂當着她的面對淩雲琪關懷備至,她都能感覺到來自原主的心痛。
方才亦然。
但是,這具身體現在由她的意識掌控,原主與聖瀾雲狂之間,必須要有一個了斷。
這一劍,她不動不避,便是想讓原主徹底死心。
聽到淩雲凡的話,狐狸妖孽和君無夜緊張的神情全都緩和了一些。
聖瀾雲狂望着淩雲凡堅定毅然的雙眸,“嘭”一聲,心底有什麽驟然碎裂,有什麽如同從淩雲凡傷口上汩汩流出的血液一般,飛速流逝着,她想抓住,卻怎麽也抓不住。
“雲凡……”聖瀾雲狂正想說什麽,身後忽然傳來禦醫的聲音,“咦,這是什麽?”
聖瀾雲狂猛然回頭,正見禦醫彎着身子,襯着絹子從地上撿起一塊菱形的薄薄刀片來。
那刀片的刃部閃着明晃晃的紫光,顯然是有毒的。
“這東西似乎與雲琪小姐您的戒指是一個材質……”禦醫說着,轉身目光落在了淩雲琪右手手指的戒指上。
淩雲琪的臉色頓時一變,連忙慌張地将帶着戒指的手指藏入了衣袖之中。
“怎……怎麽可能?月太醫,飯可以亂吃,但是話可不能亂說,那東西是有毒的,怎可能與我戒指的材質相同?”
淩雲琪雖然否認,但是她臉上慌張的表情早已出賣了她的内心。
賽場外的衆人始終不言不語,情緒複雜地瞧着賽台上發生的一切,看到這一幕,隻要聰明一點的人都能反應過來到底怎麽回事。
“難道是淩雲琪欲用歹毒的暗器害誰,反而卻害了自己?”
“她是想害誰呢?”
“還能有誰?聖瀾大公子是她的未婚夫,淩雲凡是她的情敵,難道她還能用帶毒的暗器害聖瀾雲狂不成?”
“原來她是這樣的淩雲琪。”
“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人不能看貌相。”
“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
衆人的議論聲很小,但是隐約還是傳到了聖瀾雲狂的耳中。
聖瀾雲狂表情微驚中帶着深深的歉疚,緩緩轉眸,看向了淩雲凡。
“雲凡……”
她想說什麽,但是後邊的話還沒有說完,淩雲凡淡然帶着淺笑的臉卻已經轉向了一邊主持賽事的官員。
“大人,人命關天,是不是應該先将琪妹子帶下去安排解毒?若不然時辰可快到晌午了,隻怕要耽誤比賽。”
主持賽事的官員朝着高台上看了一眼,見聖後和天王都沒有要插手的意思,顯然是要全權交由他負責,于是忙順着淩雲凡的意思,道,“是,是,人命關天,先給雲琪小姐解毒重要。來人呐,快将雲琪小姐扶下去,安排禦醫解毒。”
話音落,忙有幾名護衛上前,要将淩雲琪帶下賽台。
“慢着!”卻不想,淩雲琪忽然忍着痛起身。
賽台上的衆人離的遠,沒有瞧見,但是離淩雲琪最近的聖瀾雲狂、淩雲凡、禦醫以及主持賽事的官員卻瞧的很真切。就在起身的那一瞬間,淩雲琪将一枚藥丸塞入了自己的口中。
應該就是解藥。
“不必了,既然是比賽,賽事還沒有進行完,選手怎有先退出賽場的道理,大人,比賽開始吧!”說話間,她從懷中取出一條絹子,纏在了自己的傷口上。
“這……”主持賽事的官員一臉的爲難。
确實人命關天啊,出了問題,他可負不了責。這可是淩雲家的二小姐。
“既然琪妹子覺得自己沒事,大人,那便開始吧!”淩雲凡的道。
淩雲凡說了不算,主持賽事的官員看向了聖瀾雲狂。聖瀾雲狂瞧着淩雲琪的眼底一片痛澀和失望,好半晌之後才說了一句,“開始!”
“好,既然如此,比賽正式開始。”主持賽事的官員硬着頭皮道。
禦醫退出了賽台,淩雲琪挪到了聖瀾雲狂的身邊,低聲道,“雲狂,方才的事,我也是迫不得已,但不管我做了什麽都是爲了你,你要相信我。”
聖瀾雲狂看了一眼淩雲琪,什麽話都沒有回應。默然站到了一邊。
淩雲琪将冷冽陰毒的光芒轉到了淩雲凡的身上,心底狠狠咬牙:淩雲凡,你這個小賤人。這次算你走運,下次,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隻可惜,淩雲凡瞧都沒有躲瞧她一眼。
賽事中間的一個小插曲,很快結束。主持賽事的官員組織翻看号碼牌,淩雲琪上前,撿起地上的号碼牌:一号。
淩雲凡也是一号。
聖瀾雲狂是二号。
也就是說,第一場比賽是由淩雲凡和淩雲琪打,勝出的一方再和聖瀾雲狂打。最終勝出的人便是這次玄真大會的勝利者。
聖瀾雲狂暫時退出了賽台,随着主持官一聲令下,淩雲凡和淩雲琪站在了賽台的兩端,緩緩抽出了各自的寶劍。
“喂,你們說,他們兩個誰會赢啊!”
“應該是淩雲琪吧!聽說她的武功已經達到了一階武皇的級别。”
“我也覺得淩雲琪會赢。但是她方才的舉動,真的是太惡心了。”
“也說不一定吧?雖然淩雲凡的武功不怎麽樣,但是你們忘了?之前幾場比賽,淩雲凡的運氣都是吊炸天的。”
“但是這種比賽也不能全靠運氣啊!尤其這是總決賽,高手對決。”
“高手?聖瀾嬌可是二階武皇呢!比淩雲琪還厲害,不還是敗在了淩雲凡的手上。老天爺的意思,誰能說的準!”
“是啊,而且今日的淩雲凡,瞧着和往日好像不太一樣。”
“要不……我們來押個賭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