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話，淩雲家小廢物能接得住聖瀾大小姐的招嗎？接不住就别逞強啊，别被一劍刺死了，還要聖瀾大小姐背黑鍋。”
“是啊，聖瀾大小姐可是二階武皇的高手。淩雲家小廢物雖然已經恢複了丹田，但畢竟才剛起步，會死的很慘吧！”
“死就死呗，反正比賽前是立了參賽文書的，生死不論。”
……
嘲笑、諷刺、辱罵……自淩雲凡上台之後就沒有斷過。
甚至連高高坐于高台上的聖後，在瞧見聖瀾嬌這個讓她極爲器重的侄女時，一臉的驕傲。但是當目光落在淩雲凡的身上時，眉頭卻是微微的皺起。總覺得讓淩雲凡這等級别的人參加玄真大會，簡直就是胡鬧。
賽台上，面對賽台下面的各種聲音，淩雲凡一臉的淡然。
不管聖瀾嬌心底如何想，但畢竟此刻她們二人是萬衆矚目的焦點，面上該有的戲份還是要做足。所以她的眉頭一直微微地皺着，一副替淩雲凡着想的表情。
“雲凡，别人說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心中如何看待自己。更何況隻是一個比賽，輸赢都是其次，努力了才最有意義。”
淩雲凡的嘴角淺淡一揚，并沒有接聖瀾嬌的話，轉而卻道，“阿嬌，你還記得拾九嗎？”
拾九？？
“我昨晚夢見他了。”淩雲凡停頓了片刻，補充了一句。
聖瀾嬌的面色幾乎在淩雲凡說完第一句話的時候，就驟然大變，由蒼白漸漸變爲煞白，難以置信地望着淩雲凡。
瞧見聖瀾嬌的反應，淩雲凡很滿意。
“一晃，原來已經那麽多年過去了，但昔日情景，恍若昨日。即便他已不在了，但在夢裏，他的笑容依舊那麽清晰，仿若……還活着一般。”
聖瀾嬌狠狠踉跄了兩步，若不是扶住了欄杆，險些就掉下賽台了。
若真掉下去，淩雲凡就是不戰而勝。
看台上的衆人瞧着，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爲聖瀾嬌緊緊捏了一把冷汗。
“聖瀾大小姐這是怎麽了？”
“不知道啊，好像有些不在狀态啊！”
“淩雲家小廢物方才給她說了什麽？”
“離的遠，小廢物的聲音小，沒太聽清楚。”
“好像……說什麽十九……”
“十九是什麽意思？”
“是什麽排名或者人物嗎？”
“不知道，沒聽過這号人啊，應該不是很出名的。”
天聖王超或者雲州大陸上，出名的人很多，各類排行榜，隻要榜上挂了名的，大家都有印象。
但是，誰也沒有注意到，就在淩雲凡口中說出“拾九”這兩個字的時候，同聖後一起坐于高台之上的君無夜面色也是一變，濃墨的劍眉緩緩凝起，黝黑深邃的眼底略帶着一抹悠遠的光芒，遙遙瞧着淩雲凡。
若細看，那悠遠的光芒之下有震驚，有歡喜，似乎還回憶着什麽。
當年少時，聖瀾嬌和淩雲凡是天聖王朝女子中天賦最好，武功最爲卓越之人，而且還是最好的玩伴、姐妹。
一次她們一同到靈氣極爲豐富的天星靈脈殺靈獸，遇到了一名男孩。男孩也是到天星靈脈殺靈獸取靈丹增強功力的。
因爲男孩在修煉方面同她們一樣，也有着異于常人的天賦，甚至還高過她們二人，于是三人便有了共同話題，且在相熟之後約好每月的十九那日在天星靈脈見面。
當時男孩說自己的名字叫拾九。當然，淩雲凡和聖瀾嬌都知道，這隻是個化名。既然男孩有意隐瞞自己的身份，二人也沒有多問。
後來，聖瀾嬌漸漸地喜歡上了那個男孩，但因爲羞澀，沒敢讓男孩知道，也隻敢偷偷地暗戀。但是有一次他們在天星靈脈的一處寒潭玩耍的時候，因爲一個玩笑，聖瀾嬌不慎将那男孩推入了寒潭之中。男孩墜入潭底，再也沒有爬上來。
當時她們在寒潭找了很久很久，但是那水潭太深了，潭底的水壓很大，根本無法接近，甚至連男孩的屍體都沒有找到。
多年來，此事一直都是聖瀾嬌心底的一根刺，甚至是她永遠都不願回憶起的噩夢。
……
此刻，聖瀾嬌滿腦子全都是昔日拾九明朗的笑臉，和跌入寒潭之時驚愕恐慌的畫面。她扶着賽台邊緣的欄杆站着，手指緊緊地扣入了欄杆之中，身子微微有些顫抖，神思神遊，根本不在賽場上。
“聖瀾大小姐這是怎麽了？”
“不知道啊！”
“她這樣子，都快一刻鍾了，比賽還要不要進行了？”
“即便要比，她這狀态也沒辦法進行的吧？”
“誰知道呢！你看把聖瀾家的人給急的！”
聖瀾劍雄的面色微微有些漆黑，濃眉劍目緊緊地凝着，望着賽台上的聖瀾嬌，扶在座椅上的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
“她這是在做什麽？”
“不知道啊，嬌嬌很重視這次比賽的，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聖瀾雲狂道。
“不舒服也要比，難道要不戰而敗，輸在一個廢物的手上嗎？我聖瀾家丢不起這個人！”
“父親說的是！”
于是，聖瀾雲狂上前走了幾步，沉聲提醒聖瀾嬌，“阿嬌！嬌嬌！”
主持賽事的官員見此，也上前提醒聖瀾嬌，“聖瀾大小姐！您是怎麽了？是身子不舒服嗎？”
聖瀾嬌這才回神，目光有些倉亂，環視了一圈怪異地瞧着她的衆人，連忙調整狀态。
但是不管她如何調整，如何強制讓自己醒神，有關拾九的畫面依舊不斷在她的腦海中閃現。她的心神還是有些亂。
聖後身邊的大總管走上了賽台，問聖瀾嬌，“聖瀾小姐，聖後問您，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要不要暫時停止比賽？”
這是複賽的最後一場比賽，而且天色已經不早了。暫時停止，就意味着明日還要爲複賽的事情張羅。會引來衆人非議不說，甚至很有可能會引起不少猜疑。
聖瀾嬌是何其驕傲之人！她可丢不起這個臉。
“不用的公公，煩請您轉告聖後，我無礙，比賽可以進行。”
問話的公公雖然有些擔憂，但還是應了一聲，離開了。
聖瀾嬌緩緩拔出了手中長劍，劍尖雖然指向了淩雲凡，但面色依舊不太好看。
淩雲凡瞧着聖瀾嬌，清麗明亮的雙眸緩緩眯了眯。
果然，聖瀾嬌就是聖瀾嬌，既然放不下一身驕傲……那麽，看我如何卸掉你的一身僞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