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雲傲天，你這是什麽意思？誰不知道玄靈境是供奉在你淩雲一族的祠堂裏，唯有你淩雲一族嫡系一脈的人才能進去，好端端的，怎麽成了這個樣子？”
說着，鎮南王的眸光一變，驚愕又難以置信地望着淩雲傲天的雙眼，眼眸微微眯了眯。
“淩雲傲天，不會是你……”
鎮南王後邊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淩雲凡冷然給打斷了。
“鎮南王，說話可要當心了，凡事要講求個證據。今日.你往我淩雲府門楣上潑的髒水已經夠多了，等查清了蕭郡雀兒的死因，這些我淩雲府可是要一一讨回來的。”
“哼，玄靈境都已經破損了，你還如何證明自己的清白？淩雲凡，不要再狡辯了，自裁吧！隻要你死了，雀兒這事本王便看在天王殿下的面子上，就此忍痛揭過去，日後既往不咎。”鎮南王咬牙道。
其實，鎮南王前前後後冒犯了淩雲凡多少次，依着君無夜的脾性，他死一百次都不足惜。隻是淩雲凡既已經說了要自己處理這件事情，君無夜便要給她足夠的尊重，所以才一直忍着沒有出手。
君無夜不說，因着鎮南王還沒有摸透他今日來此的目的，以爲隻是看好戲，便将方才的警告給忘了，說話越發的嚣張，沒有了分寸。
淩雲凡嘴角冷然一笑，“是嘛！”
接着，對淩雲府的護衛道，“去，将威武堂的武媽請過來！”
武媽是威武堂伺候在淩雲傲天身邊的人，說白了就是個下人。這種場合别說是出現了，靠近的機會都沒有。好端端的，請她做什麽？
衆人一臉的疑惑。
鎮南王甚至一臉的嘲諷，“哼，淩雲凡，你是在跟本王開玩笑嗎？這是什麽場合，你讓這麽個下人出來做什麽？你又想耍什麽花樣？”
淩雲傲天也是微微皺了皺眉頭，“雲凡，今日這等場合，你讓武媽過來，恐怕不合适吧？”
不過，淩雲凡什麽話都沒有說，隻是給了淩雲傲天一個安撫的眼神，然後靜靜地等着。
半晌之後，護衛将武媽給請了過來。
雖然隻是個下人，但是武媽因着是淩雲傲天身邊伺候的人，行事極爲從容，絲毫沒有膽怯或者怯懦神情，上前先是給淩雲傲天和淩雲凡行了個禮。
“老家主，大小姐……”
鎮南王臉上的嘲諷更甚，“本王竟不知道，堂堂淩雲府，什麽時候連一個伺候人的下人都能上得了台面了。真是……今夕不同往日啊！”
不過，鎮南王的話音剛落，淩雲凡的眸光一凜，驟然揚聲道，“來人呐！将武媽給我拿下！”
衆人狠狠一怔，怎麽也沒有想到，淩雲凡竟會有這樣的動作。
連忙有淩雲府的護衛上前，铿锵将武媽給押了起來。
武媽的臉色驟然一白。
“大小姐，你這是做什麽？老奴……老奴到底做錯了什麽？”
淩雲凡眸光冷冽，緩緩朝着武媽靠近。
“武媽，是你自己認罪，還是讓我逼供？我勸你，還是識相點什麽都交代出來。若是讓我動手，我怕你受不了皮肉之苦！”
武媽頓時吓的臉色慘白，眼底有一抹灰暗的光芒閃過，不過很快便被掩飾了下去。
“大小姐，你……你在說什麽？老奴……老奴怎麽聽不明白？”
淩雲凡走到武媽的身邊，将武媽的下颚捏了起來，迫使那雙不斷閃爍的雙眸與自己的對視。
“這麽多年來，你在我淩雲府，爺爺帶你不薄，你爲何要做叛徒？說，背後指使你的人是誰？”
不得不說，武媽不是個會演戲的人，被淩雲凡開口逼問第一句的時候，她便已經露出了馬腳。反常的慌張和心虛将她給出賣了個一幹而盡，但她卻依舊死不松口。
“大小姐，老奴……老奴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什麽叛徒？什麽指使？老奴一心忠于老家主，一心忠于淩雲府，從來都沒有做過背叛老家主和淩雲府的事情，從來都沒有！大小姐，你不能冤枉老奴啊！”
說着，轉而又對淩雲傲天道，“老家主，老奴的忠心，你是最清楚的，你一定要爲老奴做主啊！”
淩雲傲天一臉的爲難。因爲他并不知道淩雲凡這樣做到底意欲何爲，所以張了張口，沒有說話。
鎮南王冷笑道，“淩雲傲天，你們爺孫倆唱的這到底是哪一初啊？本王沒工夫在這裏瞧你們演戲。言歸正傳，今日本王要的是殺死本王女兒的兇手，這個公道，你們到底能給，還是不能給？”
鎮南王的話音剛落，淩雲凡一個凜冽的眼神掃過去，“想要公道，就給我閉嘴！”
鎮南王從來不知道，一個女子竟然也能有如此寒光爆裂，殺氣騰升的眼神。不知怎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淩雲凡繼續對武媽道，“上次與淩雲琪對峙，我将帶血的簪子給你，讓去祠堂請的玄靈境。對峙完之後，也是由你将玄靈境送回祠堂，你對玄靈境到底做了什麽？”
武媽的臉色一下子由蒼白變得慘白，雙.腿一軟，跪倒在了地上。
不過隻微微愣怔了一下，便立馬抱着淩雲凡的雙腿否認道，“大小姐，冤枉啊！大小姐，真的不是老奴做的，老奴真的什麽都不知道，真的什麽都沒有做！”
淩雲凡冷漠地望着武媽，“這段時間，隻有你和爺爺碰過玄靈境，若不是你，還能有誰？”
說完，淩雲凡頓了一下又補充道，“武媽，其實你不是一個适合說謊的人，從來都不是。因着我從小沒有父母，你便如母親一般待我、養育我、開導我。從小我不聽話的時候，你便會尋各種理由哄我，但是每次你都會有一個習慣的動作……”
說着，淩雲凡低頭，瞧着武媽抱着她的雙.腿時，依舊還攥緊的雙拳，“那邊是……不由自主地握緊雙拳。”
武媽反射性地猛然放開了淩雲凡，連忙将雙拳藏進了袖子裏。
不用多辯，事實如何，早已一清二楚。
淩雲凡一臉的失望，無力地仰頭閉了閉雙眼，“武媽，一個善良的人，永遠無法違背的，是自己的良心。我說了，你不适合說謊。”
最震驚的，莫過于淩雲傲天了，她怎麽也沒有想到，竟然是武媽對玄靈境做了手腳。
他猛然朝着武媽走了過去，冷叱道，“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武媽，真的是你做的？你爲什麽要這麽做？”
武媽緩緩擡頭，眸光剛對上淩雲傲天失望又蒼老的容顔，眼淚便控制不住地流了下來。
“老家主……是……是老奴對不住你，對不住淩雲一族，老奴願意以死謝罪。”
若前一刻還隻是懷疑，那麽這話從武媽的口中得到了肯定，便是鐵定的事實。
這些年來，淩雲傲天最信任的人，除卻淩雲凡之外，就隻有武媽了。此事對他打擊甚大。
他猛然向後踉跄了兩步，險些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