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跟四年前一樣,那麽耀眼。白襯衫,黑西褲,單手插兜,明明一個很普通的姿勢,被他擺出來,就那麽帥氣。
他,還如四年前一樣,值得她迷戀。
他隐在衆人中的奪目,是一般人無法比拟的。
蕭言也剛好看到了夏藍,笑着迎了上去。
“這麽快就下來了,工作不忙嗎。”蕭言還是如以前一樣那會體貼人。
夏藍内心覺得羞澀,她哪裏快了,因爲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她還刻意遲了一些菜下來的。
他就是這麽善解人意,印象中,他也很少發脾氣。
不,應該說,他很少對她發脾氣,他的脾氣不小,對别人甚至連笑容都吝啬,但對她,他永遠都是溫柔的,就像春天裏的陽光。
“最近幾天還好,不算忙。”夏藍輕聲回答。
她盡量讓自己看上去正常一些,盡量讓自己看上去不要緊張,不要排斥。
“我們找個地方聊吧。”蕭言看了看四周,沒有适合聊天的地方,這裏人來人往的,也不适合他要說的内容。
夏藍點點頭:“去馬路對面的咖啡廳吧。”
“好。”蕭言說着轉過身,但是卻沒有先挪步,而是很儒雅的等着夏藍一起走。
這樣的細節,夏藍注意到了,心裏無比動容,因爲這樣的習慣是之前好多年一直有的。
那時候,他的個子就比她高,他走的快點,她就根本上,要一路小跑才行。
後來蕭言發現了這個問題,每次他們一起走路時,他都會刻意放慢腳步等她。
沒想到的是,四年過去了,這四年他們都沒有在一起過,而他,還保持着這個習慣。
一路上夏藍都是低頭走的,她突然不敢擡頭去看他,她怕她心一軟,一下就紮進他的懷裏。
四年漂泊在外的生活,其實她很需要一個安全可靠的懷抱。
……
辦公大樓的樓上,顧西爵站在窗邊,指節分明的大手按在窗沿上,身子向前微探,一雙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樓下。
剛才,進來送文件的人不是夏藍,他覺得奇怪,平日裏夏藍從來不偷懶,該她坐的工作,她都做的僅僅有條,從來沒求别人幫忙過。
突然要别人幫他送文件,他以爲她身體不舒服。
于是,他随口問了句:“夏藍呢?”
替夏藍送文件的艾瑪說:“有人來找夏藍,好像還蠻急的,所以夏藍讓我幫她送一下。”
以爲顧西爵不高興了,艾瑪立刻說:“顧總,夏藍說這個文件的數據都準備好了。”也就是說,夏藍保證說沒問題了,現在有問題也跟她沒關系,可别怪罪到她的頭上來。
顧西爵淡淡的嗯了一句,邊看文件邊随意的問:“誰找她?”
艾瑪直接回答:“好像叫蕭言,說是在一樓大廳等她。”
蕭言!
這個名字就好像帶刺一樣,顧西爵對這個名字很敏感,聽到他的名字,他的眉頭不自覺的緊蹙。
“好,我知道了,你先出去。”顧西爵冷冷的吩咐。
蕭言,竟然追到公司來了?
看來,他們的關系很密切,絕對不止是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那麽簡單。
那日在宴會上,看蕭言的态度也看得出,他喜歡夏藍。
隻是不知道,夏藍喜不喜歡他。這女人極力的隐藏着自己的情緒,就連他,一時之間也無法看得透徹。
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他鬼使神差的就走到了窗邊,好像看風景一樣看向外面,目光又不自覺的看向樓下。
當他看到蕭言和夏藍并排從辦公大樓走出去,一起過馬路時,蕭言的手主動攬過夏藍的肩膀,而夏藍也并沒有躲開。
這自然而然的動作,絕對是他們日積月累的相處才有的默契。
顧西爵的大手不自覺的收緊,心口有股無名的氣堵在那裏,不上不下,很郁悶。
他心裏的第一反映是,他幹什麽這麽關心夏藍的一舉一動。
難道……真的像顧笑澤說的,他喜歡她?
這個想法剛爬到顧西爵大腦不到三秒鍾,就立即被他否決,不可逆,絕對不可能!
他怎麽可能喜歡上一個生過孩子,且父不詳的女人。
他這邊還好說,如果是他喜歡的女人,不管過去經曆過什麽,他都可以接受,隻要對方不對他有所隐瞞。
但是,他能接受,不代表他的家族能接受,就單單說他那個刻闆的父親,就絕對絕對不會接受的!
冷着臉轉過身,繼續辦公,将剛才心裏的想法抛到九霄雲外去。
……
二人剛坐下,服務生就走了過來,态度極好的問:“請問,二位需要點什麽?”
蕭言先開口:“還是黑糖咖啡嗎?”
夏藍神色複雜的盯着對面的男人看,她的習慣從沒變過,而他……竟還記得她喜歡喝什麽。
“一杯黑糖咖啡,一杯拿鐵。”對服務生說完,蕭言看向夏藍,笑着說:“我的習慣也沒變。”
愛你的心,也沒變過。
夏藍表面沒有任何反映,隻是淡淡的笑着,然而,桌布下面的兩隻手卻糾纏在一起,其中一隻手摳着另外一隻手,隻有這樣的疼,才能時刻提醒自己要冷靜,要平靜。
“你有去看叔叔嗎?”自從上次在酒會上見面,蕭言就看出來夏藍不想提四年前爲什麽失蹤,以及這四年發生的事。
所以,他也不急着問,不想把她逼的太緊,而是先閑話家常的聊天。
夏藍搖搖頭:“還沒,等我有時間就去看他。”
實際上,她是還沒想到這麽面對爸爸,怎麽跟他解釋四年前和這四年發生的事情。
似乎沒有一個理由足有構成她突然離家出走的原因。
“沒關系,改天我陪你一起去看他,我上個月去看過他,他好了一些,能說點話了。”無論夏藍的态度怎麽冷淡,蕭言的态度一直很溫和,不厭其煩的跟她聊天。“我跟我媽說你回來了,她很高興,吵着要見見你。”蕭言說的很簡單,并沒說他媽媽當時有多震驚,明明死掉的人,怎麽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