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她在身後慢吞吞的,顧西爵沉着臉,老大不樂意的催促:“快點。”
他沒有鑰匙,他走再快也是進不去,不然他就沒必要在樓下等了幾個小時了。
到了樓上,夏藍拿鑰匙開門的時候,顧西爵問:“怎麽不接電話?”
“啊!我手機沒電了。”平時找她的人不多,所以她的電話不是忘記充電,就是忘記繳費。
“我差點就去報警了。”顧西爵斜眼睨着她。
夏藍有些不好意思,顧總這麽關心她?
不等她問,顧西爵又自顧自的說:“怕你把我兒子弄丢。”
“……”夏藍在心裏怒罵,果然不能太自以爲是。
進了家門,顧西爵将袋子放在桌子上,他自己做在沙發上,顯得有些疲倦。
夏藍看着他,他應該是剛剛下飛機,想來也是,從瑞士坐飛機到A市,就算坐頭等艙都累的很。
“爸爸,你給我帶禮物了嗎?”小澤蹬着他的小短腿跑到顧西爵的身邊,用他那雙烏亮的大眼睛左瞅右看,一臉的期待。
顧西爵打開他的随身箱子,從裏面拿出一個包裝好的盒子遞給小澤。
小澤打開一看,是限量版的變形金剛,隻有歐洲地區才有的,他以前跟爸爸要過,爸爸還說不給他買,沒想到出差就給他買了。
小澤玩着,突然擡起頭:“爸爸,你給漂亮阿姨帶禮物了沒。”
顧西爵被這麽一問,在箱子裏翻找的動作微微怔了一下,小澤要是不問,他可以很自然的把東西拿出來給她。
可是……現在被小澤這麽一問,就好像什麽東西被捅破一樣,怎麽都會有些尴尬。
現在不拿出來,什麽時候拿出來?拿出來吧,又好像被戳中下懷一樣。
顧西爵指節分明的大手在箱子裏慢慢的翻找,大腦早已經快速的運轉着,想着怎麽說才會不尴尬,不顯得太刻意。
幾秒鍾的功夫,已經找到盒子,拿出來遞給夏藍。
夏藍接過去,驚喜的說:“我也有,謝謝顧總。”
“正好看見,順便買的。”這就是顧西爵想了幾秒想出來的臨時借口,他覺得,這樣說顯得随意一些。
盒子很小,但包裝的很精美,看不出裏面是什麽東西,夏藍也沒當面就打開,隻是轉身拿進卧室去。
從卧室裏出來,夏藍聽到顧西爵問小澤:“作業寫完了沒有?”
“還沒。”小澤邊完新款的變形金剛,邊回答。
夏藍以爲顧西爵這就要帶小澤回去了,哪知道他竟然說:“那就快點寫,寫完再玩。”
說完,擡眼看向夏藍說:“我先休息一會。”
夏藍蒙蒙的看着他的大手解開西裝的口子,随後脫下西裝扔在沙發的另一邊,看上去真的十分疲倦。
躺下去,顧西爵就直接閉上了眼睛。
夏藍想,顧總昨天晚上是沒睡覺嗎,怎麽看上去那麽累,平日裏顧總都是一副很有力量的感覺,今天有些不同。
其實夏藍沒有想到的是,顧西爵的時差亂了,剛到瑞士就黑白不分的忙洽談,剛談好,也剛适應瑞士的時間,又馬不停蹄的回了國内,這時差就徹底的亂了。
加上坐了那麽長時間的飛機,他真的需要馬上休息一下。
要不然,他也不會因爲等了兩個小時而那樣煩躁。
可奇怪的是,他竟然甯願在樓下等着,也沒用着急回家。
他在心裏告訴自己,他這是爲了快點見到兒子,可實際上,是不是真的隻想馬上見到兒子,隻有他自己才知道。
就好像現在,也見到小澤了,他不是并沒有馬上帶小澤回家,而是……問都不問夏藍的意見,倒下去就睡麽。
之所以不問,是因爲以他對夏藍的了解,她一定不會同意他留下來睡覺。
站在沙發邊上,夏藍看到顧西爵的眉頭是緊鎖的,想必是睡的不舒服,或者有心事。
但她也不能讓顧西爵睡到她的房間去,留他下來休息一下,她已經承受了很大的内心煎熬了。
如果沒有小澤和顧夫人的旁敲側擊,她或許不會多想,但他們都覺得他們倆該是一對,她就不得不避嫌了。
何況,顧西爵已經不止一次的吻過她,在她的心目中,吻這件事,隻有相愛的情侶和夫妻之間才能做。
她和顧西爵隻不過是上下級的關系,他們的親密接觸已經算出格了。
見小澤玩的聲音有些大,夏藍輕輕叫了他一聲:“小澤。”随後将食指放在唇上,輕輕噓了一聲。
小澤立即明白,點點頭。
“走,去阿姨的房間裏寫,讓爸爸休息。”夏藍的聲音很輕很柔,配上這個有明月的夜晚,聽上去特别和諧。
随着夏藍房間的關門聲,一直閉着眼的顧西爵輕輕睜開了眼,她說的話,他都聽到了。
睜開一下,随即又閉上。
雖然沙發的地方不大,但這一覺卻讓顧西爵睡的很香,很沉。
甚至夏藍幫小澤洗澡等發出的響聲,都沒有驚動她。
半夜,夏藍是被凍醒的,被子都被小澤踹到了腳下,她起身拉過被子給小澤蓋上,剛躺下,突然想起客廳裏的男人。
她在卧室都能被凍醒,那客廳裏的顧西爵一定也好不到哪裏去,他一整晚都沒有被子蓋……
想了想,她悄悄打開衣櫃,從最上面的格子上拿出一個被子,悄悄走出去,也沒開燈,借着月光走到沙發邊上,在顧西爵的跟前蹲下。
她将被子攤開,微微站起來些許,将被子蓋在他的身上,蓋好被子還不放心的四處掖了掖被角,這個季節的晚上氣溫低,搞不好真的會感冒的。
蓋好被子,她剛要收回手,手腕突然被牢牢的握住。
夏藍驚訝的輕呼出聲,尋着手腕的方向看到顧西爵的臉。
那雙幽深的不見底的雙眸不知道什麽時候睜開的,正專注的盯着她看,看得夏藍更加心驚。明明隻是好心的幫他蓋個被子,卻好像做什麽壞事被抓到一樣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