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澤愛不釋手的将手機放下,并獻寶似的說:“爸爸,明天我可以帶着你的手機去學校嗎?”
“理由。”顧西爵不是買不起手機的人,但他覺得小澤年紀太小,沒有用手機的必要。
“因爲我要把照片拿給同學看啊,尤其是那個胖子。”小澤憤憤不平的說。
顧西爵點點頭,就算是默認了,他也知道小澤在學校跟同學發生矛盾的主要原因,所以,既然有這個機會,就讓她得瑟一次吧。
“僅此一次,小小年紀這麽會炫耀,還得了。”顧西爵又皺眉冷聲補充。
“好的。”小澤回答的聲音極其洪亮,一看心情就好極了。
“快點吃。”顧西爵催促。
吃飯的時候,顧西爵注意到一件事,就是小澤和夏藍馳蝦的習慣很像,香辣蝦,他們兩個都是先吸一下表面的味道,再扒皮,扒完皮還要再蘸一遍醬料,而醬料裏的配料都是一樣的,蒜頭、辣椒、醬油、醋,醋尤其多。
顧西爵一直覺得小澤吃蝦的習慣很不衛生,爲什麽要吸一遍蝦皮的味道再扒皮,現在看來,這樣吃的人,不止小澤一個。
“你們放這麽多醋,不酸嗎?”顧西爵忍不住問。
“不酸啊,很好吃。”夏藍和小澤異口同聲的回答。
顧西爵無語的搖搖頭,表示不能贊同。
“你們的口味還真相似。”顧西爵瞄了他們二人一眼,便不再多說。
夏藍發現小澤的肚子已經圓滾滾的,勸說道:“小澤,吃飽了就别再吃了,會不消化的。”
小澤手裏還握着一隻螃蟹,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十分不舍的看着手裏的螃蟹,想聽話,但又不舍得放下。
夏藍被他這麽可愛的模樣逗笑,捏了捏他的小臉兒:“吃完這隻。”
“耶!”小澤開心的歡呼,低頭跟螃蟹座鬥争。
顧西爵神色怪異的看了眼自己的兒子,這要是他說不讓吃,小澤一樣會放下,但絕對是撅着嘴,滿眼的不滿,一定不會像現在這樣高興的妥協。
“真不知道你給顧笑澤灌了什麽迷藥,他這麽聽你的。”顧西爵的臉色中稍微有那麽一點不滿。
有一種,自己的兒子,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倒戈的感覺。
雖然,這種争風吃醋的事不适合顧西爵這種雷厲風行的男人,可是他的内心确實不舒服了一下。
不舒服又不肯表達,死鴨子嘴硬,就成了出口帶刺。
“并不是我給他灌了藥,是我對他有耐心,他才聽話。小孩子本來就是需要哄的,哪能每天威逼利誘。”夏藍一直就很不贊同顧西爵對小澤的教育方式,每天那麽嚴厲的對小孩子,會讓小孩子失去童真。
她覺得,小澤就比一般的孩子要成熟一些。
一定跟顧西爵的嚴厲教育有關,早熟了。
“你這是在質疑我的教育?”顧西爵要是聽不出她話中的暗諷,那他這麽多年的總裁就白當了。
“哪有。”夏藍睜着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看上去單純極了,死活不肯承認。
顧西爵擡眼瞄了她一眼,眼中毫無波瀾,卻十分銳利,讓夏藍有些緊張,好像什麽都能被他看透一樣。
“爸爸,我今天晚上可以去漂亮阿姨家睡覺嗎?”小澤期待的看着他爸爸。
“不行。”顧西爵一口就給否決了。
小澤一聽,小臉兒一下沉了下來,這副模樣跟顧西爵有一拼,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夏藍坐在一邊不好多說,小澤去她家住她不反對,甚至很歡迎。但顧西爵是他父親,有權決定他的去留,她沒權利幹涉。
小澤不高興的看着顧西爵,學着他的語氣,撅嘴問:“理由。”
這副故作鎮定的小表情逗的夏藍差點笑出聲,但礙于現在他們兩父子間的氣氛有些嚴肅,她才忍着不笑。
“你明天還要上學。”顧西爵淡淡的說,這就是最好的理由。
其實也并不需要什麽理由,夏藍跟他們非親非故,陪着小澤去遊樂場玩樂了一天,已經很麻煩了,不能更多的麻煩人家。
就這麽簡單而已。
“我在漂亮阿姨家睡覺,又不會耽誤上學。你明天早上來接我就可以了。”小澤的一對小短手環在胸前,不滿的跟顧西爵對視。
夏藍是看出來了,表面上顧西爵很嚴厲,小澤看似很怕他,但小澤的脾氣也不小,而且很倔強,實際上也并沒有表面上看着那麽怕顧西爵。
顧西爵不理他,好像沒聽到小澤說話一樣,但他的态度很堅定,就是不同意!
“爸爸……”小澤的語氣開始變軟,小嘴巴也開始撇起來,一副要哭的樣子。
夏藍見小澤要哭,按耐不住了,看了看顧西爵,見他還沒有任何反應,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夏藍心想,這兩父子平時就是這樣相處的嗎,沒一個肯低頭的,都倔到一起去了。
小澤撇着嘴,卻哭不出來,他用眼睛瞄着顧西爵,心想,他爸爸怎麽還不開口準許啊。
最後,見他爸爸這邊不奏效,小嘴兒又一撇,扭頭看向夏藍,抽泣着說:“漂亮阿姨,小澤想跟你說,小澤想你幫小澤洗澡。”
洗澡,夏藍想到昨天晚上小澤跟她說的那番話,這麽多年都不知道媽媽是什麽感覺,她怎麽可能拒絕的了。
雖然知道爲小澤求情,會得罪顧西爵,甚至連累她被罵一頓,可她實在看不的小澤這副可憐的小樣兒。
舔了舔嘴唇,緊張的看向顧西爵,心裏醞釀着該如何開口。
顧西爵将小澤和夏藍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裏,也看到夏藍此刻正看着她,那模樣看着就知道是要開口了。
于是顧西爵也不開口,就這麽緊緊的盯着她看,等着她如何開口。
顧西爵的目光在燈光下忽明忽暗,他着實沒有想到夏藍會這樣開口,沒有求情,而是直接講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