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令顧西爵刮目相看的是,他刻意将一份漂亮的簡曆說的輕描淡寫,可當事人回答的确如此簡練,換做别人一定做不到如此淡定吧?
“以你的資曆,留在法國會是更好的選着,爲什麽回國?”顧西爵覺得匪夷所思,給外交部副部長做秘書,再曆練個幾年,一定會平步青雲。
“想回家了。”夏藍回答的語意不明,但這就是她的心裏話,就是想回家了,簡曆看着很豐富很漂亮,可其中她吃了多少苦,所有的艱辛,也隻有她一個人能體會。
顧西爵覺得這答案有些可笑,可看她如此認真的表情又不像在敷衍。
“夏小姐憑什麽認爲你能勝任我秘書一職,就憑這個?”顧西爵将手裏的簡曆随意的放在桌上,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這個男人的氣場太強,隻是一個簡單的甩紙動作,便輕而易舉的将夏藍這四年的努力奮鬥踩在了腳下。
一瞬間,上司,屬下的級别感立刻顯現了出來。
藐視的語氣讓夏藍擡起頭,對上他眼中似曾相似的冷意,她有些失神,原來這世界上不隻有那一個人擁有那麽冷的雙眸。
四年前她對那個日夜覆在她身上的男人一點印象都沒有,卻唯獨對那冰冷的眼神印象極深,如今都還是這麽深刻。
“就憑我說得一口流利的英文和法文,據我所知亞太集團在英國和法國也有産業鏈,我想我是個合适的外交官。”夏藍自我推薦的樣子很自信,完全沒受顧西爵的态度影響。
誰說過來着,認真工作的男人最帥。同樣的,自信的女人最美。
“我是做生意的,跟那些虛僞的政客不同,工作性質完全不同,所以你之前的工作經驗在我這毫無用武之地。”他向來會掩飾自己的情緒,此刻臉上的神色真假難辨。
“我在法國時同樣是毫無經驗的學生,沒有人天生就會跑。我能做外交部部長的秘書,沒道理不能做顧總的秘書。工作性質确實不同,不過我認爲我可以勝任。”夏藍很笃定很堅持自己的能力。
顧西爵暗自挑眉,臉上無任何情緒流露,實則他将夏藍的話聽的很清楚。
通常大多數的面試者,都會在面試官面前保證一定會努力學習,而這女人卻如此自信的稱她能勝任,再一次刷新了他對這女人的第一印象。
看上去一副軟軟糯糯,很好欺負的樣子,沒想到體内如此有爆發力,她身上這股韌勁是從骨子裏流露出來的。
一雙小手搭在他的腿上,顧西爵低頭看過去,隻見小澤仰着頭,用他那雙烏黑的大眼睛看着他,一臉祈求的樣子:“爸爸,就用這個阿姨好不好?”
顧西爵挑眉看着自己兒子眼中的期許,又看了眼突然一臉柔和的女人,他們兩個認識?
夏藍也是此刻才注意到辦公室裏還有個小孩,看到是小澤,她頗爲驚訝,她又看了眼坐在辦公桌後面氣場強大的男人,原來小澤的魔鬼爸爸就是顧總裁啊。
她又驚訝的發現,基因好強大,太像了!小澤和顧總除了那雙眼睛,其他五官都跟一個模子雕刻出來的一樣。
沒多問,顧西爵仍面無表情的對夏藍說:“今天的面試就到這裏,三日内會給你答複。”
小澤抿嘴上前拽着夏藍的袖子不放:“阿姨,說好的,下次見面你要給我巧克力的。”
夏藍忍俊不禁的笑出聲,不顧場合的蹲下與他同高,捏了下他的鼻子:“你個小讒貓,一盒子都被你吃完了,還要?”
小澤不好意思的扭了扭,他怎麽好意思說,巧克力隻是借口,他更想再見她呢。
這個阿姨好溫柔,跟爸爸的嚴厲、爺爺奶奶的寵溺都不同。
“那下次我們見的時候,你一定要帶巧克力給我哦。”怕顧西爵聽見,他刻意用小胖手捂住夏藍的耳朵,小聲的說。
“嗯,好。”夏藍一口就答應了。
夏藍走後,小澤的心情明顯不太好,抱着書包興緻缺缺的坐到沙發上一聲不吭。
顧西爵看了眼手裏的三張簡曆,直接在夏藍的那張最上面打了個對号。
“走吧,回家。” 顧西爵穿好外套将小澤從沙發上拎了下來。
顧西爵走在前面,小澤背着小書包跟在後面,一大一小頂着幾乎同樣的一張臉,絕對是亞泰集團的一道風景線。雖然大家已經對此場景見怪不怪了,可每每看到他們的冷酷總裁帶着個萌娃上班,女同事們就忍不住YY一番。
小澤邁着小短腿,看着前面的大長腿爸爸,也不知道爸爸會不會錄用剛才那個阿姨,小嘴巴幾次張張合合,最後還是忍不住叫道:“爸爸……”
顧西爵停住腳步,身子不動,隻是轉過頭向下看去。
小澤小跑上前,一把抱住顧西爵的腿,仰頭讨好的笑笑:“爸爸,你會錄用剛才那個漂亮阿姨嗎?”
“是我要招秘書,你這麽高興幹什麽?”顧西爵俯視着抱着自己小腿賣萌的兒子,這小子平時都是跟他對着幹,如今爲了一個女人,竟然連節操都丢棄了。
“你認識剛才那個阿姨?”顧西爵問。
小澤點點頭,立刻又搖搖頭,随即又馬上點頭,搞的顧西爵沒耐心的問:“到底認不認識?”
“就是剛剛躲羅叔叔的時候認識的……”說完小心翼翼的瞄了瞄顧西爵的顔色,爸爸不讓他随便跟陌生人說話的。
“剛認識就那麽喜歡她?”顧西爵倒是有些好奇,那女人有什麽魅力,能讓眼前這小魔頭那麽喜歡?
要知道,并不是他想帶小澤來公司的,專門給他請的保姆,就沒一個能做滿一個月的,甚至有些連工資都不要了。
小澤歪着腦袋想了想:“阿姨很溫柔啊,對我也很好,她說她也喜歡我,而且她身上有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