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終于鼓足了勇氣喊住他“宗主,您等等。”
“嗯?”
“主上,主上今晚的寝宮裏有一個女人。”
蕭非腳步戛然而止,整個人都僵了一下,回過頭來不可置信的問“你說什麽?”
“有,有一個女人,是大瑤兵部尚書梁大人的三小姐,梁雲宵。”阿明磕磕巴巴的說“剛,剛送進寝房,您就來了。”
您來的也真是很巧,果然來的早不如來的巧,您這時候要是闖進去,那豈不是很尴尬?萬一撞上什麽怎麽辦?阿明心裏就很忐忑,他是有希望蕭非說一句,那好吧我明天早上在見他。
結果蕭非眸光重了幾分,一臉陰險狡詐的樣子,就跟狐狸逮着兔子一樣,還加了幾分好奇,他道“那我倒要去看看,不近女色的江護法現在快活成什麽樣子。”
阿明“……”那江由會不會殺他的頭啊。忽然就覺得自個腦袋在脖子上一晃一晃的,不太安全,尤其是帶蕭非進了寝宮大院的時候,看見那個公公在門口守着,寝房裏還有微弱的燭光。
阿明小心翼翼的過去跟公公使了個眼色,那公公看到蕭非有些不解“這是誰?”
“毒宗宗主。”阿明道“找皇上有事,請公公去通報一下。”
那公公登時就懵了“這個時候不太方便吧?”蕭非性子急,無視那個公公爲難的神色,一腳把門踹開,原以爲會看到那些香豔的場景,結果什麽也沒有看到,踹門前還有微弱的橙黃色燭光,就蒙蒙亮的那種,踹門後黑漆抹烏啥也看不見,蕭非懵了一
下“江由你在做什麽?”然後就感到一股冷空氣迎面戛然而止,空氣裏都是低壓的緊迫,蕭非反手将門關上,屋裏就亮了,通亮。江由瑟瑟的點亮每一根蠟燭,還不敢确定的看了一眼蕭非,果然就是蕭非,而且還是生氣不開心的
蕭非,他慌了一下“您怎麽來了。”剛剛門突然被踹開的時候,江由就一掌打過去,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那一掌能把踹門的人給打的半死,起碼躺在地上爬不起來還是能保證的,但是在落掌之前聽到了蕭非說話,就硬生生的收回去了,差點
兒遭反噬,以至于他現在有點兒心慌。
蕭非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我爲什麽不能來?”好在他沒有衣衫不整。不然蕭非肯定會認爲這一趟沒白來。
江由不知道該怎麽說話,床内側的紗帳下跪着一個女人,這還不是最關鍵的,關鍵的是那個女人在哭,而且沒有穿衣服,沒有穿衣服就算了,身上有水,有水就算了。尤其是看見蕭非,那個委屈啊。
蕭非臉面抽了抽“你這是,這是把人家怎麽了啊?”
江由回頭看了她一眼,整個人都震驚了,真的是吓的不輕,剛剛蕭非踹門前她還穿着衣服的啊,她還笑魇如花的在跟自己談笑風生啊,自己還打算跟她聊一下深度的人生,萬一套話出來了呢?
本來跟這姑娘聊的不錯,眼看就快要把她祖墳在哪兒都要聊出來了,結果蕭非一踹門,他飛起一掌還沒打上去,一看是蕭非,一點燈,在回頭,這姑娘就……就……
蕭非慎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江由,藏的夠深啊。”蕭非語氣裏都是驚訝,他記得以前江由真的很乖,乖到每天晚上都回家吃飯,從不帶哪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回家,平日裏沒事就喜歡讀書,喜歡學習,從不碰女人,現在當上了皇帝,就,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
蕭非瞬間有一種好白菜都被豬拱了的感覺,狐疑的眼光看的江由打了一陣冷顫“不是,主上您聽我解釋,我沒有……”
“不必解釋,原來你是這樣的人。”蕭非有些生氣“你在之前大可不必忍着,裝的那一副清高乖巧的樣子,或者現在就不要做這種事,我怎麽接受的了?”
我種了十幾年的白菜,一夕之間……
瞬間有一種心痛的感覺,一口氣上不來就很郁悶,江由登時瞪大了眼“不是啊,您别誤會,您聽我解釋,我真的沒有,我不是那樣的人。”
“我不聽解釋。”蕭非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你繼續。”
“來人啊,還不快把梁雲宵帶下去!”
然後阿明就冒冒失失的闖進來,進來第一眼就越過蕭非越過江由看到了擺姿勢的梁雲宵,委委屈屈的哭成個淚人一樣。他就懵了半晌,江由拽了他一把“去啊,傻了?”
阿明就結結巴巴的回頭問他“主,主子,要不裹個東西吧?”他覺得自己還沒有那個膽子去抱沒有穿衣服的梁雲宵。江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這麽一問簡直是火上澆油。蕭非就一副和事佬的樣子“當然要裹衣服了,這麽抱出去要是凍着怎麽辦?要是凍壞了惹人心疼了
怎麽辦?”
阿明“……”阿明臉色一紅,趕忙過去把人胡亂裹了裹抱出去。
江由就沮喪着一張臉“主上您相信我,我真的沒有……”
“不用解釋。”蕭非會意的笑了笑“你不需要解釋,皇帝嘛,三宮六院三妻四妾三更半夜三進三出很正常啊。”
江由“……”您這說的都是什麽啊?鬼的三進三出。
江由輕咳了幾聲“那個女人是晉臨派來的卧底。”
“你連卧底都不放過?要是被萬凡知道了你鐵定完蛋。”蕭非一本正經的在說這件事。
江由“……她真的是一個卧底。”
蕭非依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江由無奈“我要怎樣您才肯相信我?我從不撒謊的啊。”
“跪下。”蕭非道
江由遲疑了一下,還是跪下了“是不是我跪下您就相信我了?”
蕭非搖搖頭“看着我的眼睛。”
江由就看着他的眼睛“是不是我看着您的眼睛,您就相信我了?”
“告訴我……”
“我不是我告訴您,您就……”
“閉嘴。”
“是不是我閉嘴,您……”
蕭非“……除非你把褲子脫了,否則我相信你這事兒沒得商量,我一會兒就派人給萬凡稍信,說你把他綠了。”
“主子您能不能正經一點?我真的沒有,她是一個暗探,武功比我還高,她那不是踏雪無痕,她跪地都無痕,是來靠近我刺殺我的。”
“你有被害妄想症嗎?”蕭非問道“我知道,身處高位上的人幾乎都有,你是不是整日覺得有刁民來害你?”
江由“……主子您聽我把話說完,我今晚帶您去賭場玩兒。”
“嗯,你說。”蕭非好像很高興能跟他一起去賭場玩兒,因爲江由的賭術每次都能讓他大飽眼福,就是之前忙,江由身體又不好,就很少去。江由這才能好好說一下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那個叫梁雲宵的女人是兵部梁家的三小姐,那個三小姐是女生男性,跟着他哥哥梁思生自小長在禁衛軍裏,但問題就出在這裏,我跟梁思生交過手,他的武功
差不多能跟您身邊的一個貼身影衛差不多功底,但是他妹妹,一個女人,武功比我還高。”
“您就不覺得哪裏有問題嗎?”
“沒什麽毛病啊。”蕭非道。“嗯,她的武功不是禁衛軍出身,盡管她會幾套禁衛軍裏的招式,能拿出來耍耍。”那麽另一個問題就來了,江由想,要是他們皇家禁衛軍裏的功夫在大街上随便拉一個人都能比劃兩招的話,那麽皇家的臉
往哪兒放?既然如此,那這招式是誰洩露出去的?梁家是不是有些嫌疑?江由一下子想了一大串,蕭非在一旁愣了一下“你說的挺有道理的,但是你還是讓人家……”蕭非沒好意思把下文說出來,就指了指床邊紗帳下,意思就是剛剛,我闖進來的時候,你們的姿勢有點兒不對勁兒
。
江由就崩潰了,問題就出在這裏“主子,是她誣陷我!她絕對是知道您的身份,想讓您誤會我是一個不知分寸的……”
“你不是嗎?”
江由“……主子我們去賭場玩兒好麽?求您别告訴萬凡,他會受不了的,會有很大的麻煩的。”
蕭非一臉那我考慮考慮……萬凡本來睡的好好的,猛地起身打了一個噴嚏,渾身冰涼才知道自己把被子給踢掉了,坐起來剛好對着窗戶,窗戶沒關,一陣風吹進來,他又打了一個冷顫,立刻把被子裹在身上,上牙磕着下牙。外面忽
然一陣叫嚣的聲音,然後南正寒哇的一聲哭了。萬凡突然紮心了一樣一臉崩潰,把頭埋進被子裏,隐約聽到門衛在趕什麽人走,除了南正寒在哭,還有一個婦人也在哭。一個婦人背着一個七八歲大的孩子,說孩子病了,家裏沒銀子看病被醫館攆出來了,家中年輕的都躲戰亂跑遠了,剩她們兩個老小不知道該去投靠誰,就想來求好心人收留她們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