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赢剛還想說些什麽,惡狠狠的盯着南裕澤,大丈夫能伸不能屈的姿态在他臉上表現的淋漓盡緻,現在他隻想砍死南裕澤。
南裕澤手上的針穿透他的腦袋,帶出一絲絲腦漿。他就瞪着那雙眼睛在也沒閉上。可能是姜林的問題,他教他的屬下,得不到就要搶。
那也要看你搶的是誰的。
方清峰尋着血迹跑過來的時候,南裕澤正抱着孩子往回走,方清峰止住了腳步,看到他身後一地的屍體,不禁很無語,又很無奈,他問“你當真想同江由商量?”
“當真。”
葉青青躺在被窩裏瞧着熟睡的孩子,又瞪了一眼南裕澤“所以你想做什麽?在這裏等江由嗎?這裏可是晉臨的地盤。” 隻要姜林下令,就會有第二個田赢剛帶更多的兵來這裏,當然,他們不會殺掉南裕澤,他們隻會用各種手段來逼南裕澤答應他們。可是正寒還小啊。南裕澤似乎早就有了打算,根本就不搭理葉青青,抱着
自己兒子在屋子裏走走停停。葉青青居然很無語,所以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餘涼是突然就被箭射中的,落世千找了大夫給她看病,他好像忘了自己就是大夫,拔箭時餘涼是被痛醒的,醒來看到床前的落世千,她想叫出來的疼都忍在喉嚨裏,磨碎了後槽牙,拉高了被子道“你出去
。”
昭辰在一旁覺得莫名其妙,昨天餘涼還蹲在落世千門前一臉女兒家的心态,現在這是鬧哪樣?落世千也還高燒不退,衛天請他換個房間去休息,他出了門迎一臉涼風,混沌的腦子便清醒幾分“夏宇呢?”
他這麽一問,衛天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已經有兩三天沒見到夏宇了,連世無雙都不知道跑哪裏去了,夏北堯也不見了,等等,夏宇?衛天也是忽然覺得這名字耳熟,呆愣了一下。
落世千不耐煩了“算了,我去找葉青青吧。”
他剛擡腳,眼前的路就天旋地轉的,腦袋一懵,一頭栽在地上,額頭上撞了好大一個口子,可把衛天給吓壞了,抱起來就喊大夫。
南裕澤給江由稍信的時候,順帶寫了一封給月堂冥的,江由三天後回信,月堂冥與十七雙雙墜崖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這件事原本江由是不信的,他派人去毒門打探了一下,找到了一個叫田子徑的堂主,田子徑是不願把這等事往外人說的,江由隻好說是落世千讓自己代問的。他早已從夏宇的回信中知道葉青青生了個孩
子叫南正寒,知道落世千和方清峰現在很安全。
墜崖了嗎?田子徑是這樣說的,但江由不信,田子徑說,是十七難以接受門主的變化,所以才抱着必死的态度囚禁門主,其後跟着門主一起跳崖的。
如果這樣說,那十七莫不是有病?
江由就派人深入打探了一下,毒門上下都是緊張兮兮的,不亞于曾經程辰澈的棺木被擡回來的時候。
其實,十七很操蛋。雖然門主失憶了,變得冷冰冰的,可他胡鬧是胡鬧到骨子裏的性子。他在萬毒山山後的懸崖下建了一個小木屋,跟十七住進去,就是這麽任性的玩消失。 本來十七以爲月堂冥是要引兩位護法回來,後來他在月堂冥枕邊醒過來,下身疼的要死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是有多天真!月堂冥擡着他的下颚冷冰冰的說“我聽别人說,你以前是我的男寵,那現在應該
也是?”
十七“嗯?嗯!” 方清峰剝了一根香蕉,在落世千床前坐着,咬一口,看他一眼,咬一口,看他一眼。門哐啷一聲被推開,程鵬冒冒失失的闖進來“那個,那個我師父說夏宇來了一封信,說他要回大瑤了,順道還說十七個
什麽東西跳崖了,對,是毒門的老大跟一個叫十七的家夥跳崖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方清峰手上那半截香蕉啪叽一聲掉在地上。
街上漸漸有了年味兒,家家戶戶悉悉疏疏的挑起了紅燈籠,南裕澤抱着孩子在街上買些過年用的東西,遇到一個老頭子對他很恭敬,衛旭覺得這老頭子很面熟,腦袋裏恍然過去一個人,是姜林。
他就是晉臨那個赫赫有名的丞相,衛旭伏在南裕澤耳畔說了些什麽,姜林并不見怪,很溫和的邀南裕澤去臨街的酒樓一坐。 “實不相瞞,我知道您在這裏等大瑤皇帝,但您可能要白等了。”姜林笑起來很踏實,他一點兒都沒有田赢剛那樣一個将軍周身的殺戮,浮躁,戰場上立了大功的人,能保持穩重的很少。他們是骨子裏帶
着那種勝者爲王的氣勢。
簡言之,就是在臉上寫着幾個大字“你來打我啊,我就是死不了。”
這種态度讓人很不舒服,可姜林就不是,他的沉重也是沉進骨子裏的,坐懷不亂,大概說的就是他了,當然,南裕澤不可能真的叫來一個美女坐在他懷裏。
隻是一眼看出來,他和自己,是同類人。
“哦?爲什麽會白等?”
“江由不會來。”姜林自認說的話是鐵打的實話。
“爲什麽?”南裕澤還是很想知道他說這話的底氣是從哪裏來的。
“因爲江由答應,保我晉臨,他隻要醫宗的所有資源,大概,是蕭宗主讓他這麽做的吧,如此一來,醫宗和毒宗合并,就沒有毒門什麽事兒了,也除了大瑤一個隐患不是嗎?”
哇,他說的簡直沒有一絲絲的毛病。這讓南裕澤很驚訝,他以爲晉臨在朝丞相是一個目光短淺的鼠輩,才幹出劫持正寒的事。
他果然是一個目光短淺的鼠輩,而且撒謊不打草稿!
南裕澤敲了敲桌子“真的?”
“本相在這大過年的喜慶日子裏,放棄了和家人團聚的機會,千裏迢迢跑到這裏可不是爲了和您開個玩笑的。”
“那你可能不了解江由。”
“怎麽說?”姜林心裏有一絲絲的落差,忽然事件沒有按照自己預想的那樣發展。 雖然你說的很有道理,蕭非想要醫宗的話,是可以通過江由來拿到,江由現在手裏有百分之五十的江山,剩下的那百分之五十在毒門。那麽……如果毒門被蕭非拿下,江由手裏就是百分之百帝王的江山了
。他算的這筆賬邏輯簡直完美,但南裕澤低聲警告他“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比你看到的要複雜的多。”
“我知道陛下您有跟江由通信,但是您又怎麽保證,江由對您說的話都是真的呢?”姜林不死心。
他隻不過是想讓南裕澤害怕而已,因爲以他的算法,一旦江由手裏有百分之百的江山,那證明什麽?合天下三宗爲一體的帝國,等同于天下近在咫尺,屆時南沼和晉臨聯合對抗大瑤,都不一定打的過!
就問你怕不怕。
南裕澤傾身靠近他一些,對着他的眼睛認真道“如果不是真的,我抽死他!”
姜林“……”好嘛,無話可說,那您厲害,您忙。 然後姜林就犯了和田赢剛同樣的錯誤,他企圖扣住南裕澤,就是把他拴在晉臨,以此來要挾南沼的那群家夥們服軟。南裕澤看出了他的心思,本來想走,索性不走了,這客棧的廂房還算可以,茶水也可
以,能嘗出是雪水泡的冰茶。
他問姜林“你可願意到南沼跟魏離平起平坐?”
姜林一怔“不願意。”
那沒什麽好說的了,南裕澤起身道“幫我給曆代晉臨的皇帝問好。”他話剛說完,衛旭就把刀架到了姜林的脖子上,一時間南裕澤才是真的大開眼界。
這樓裏以及樓外,都是姜林帶來的死士,衛旭拔刀那一刻,他們都撕碎了身上那層外衫,露出裏面的黑衣來,他們都是殺手,每一個至少都是可以和衛旭相提并論的,那麽問題來了,他們能打得過?
衛旭一眼就看出差距來,他将求救的目光看向南裕澤。孩子睡了,睡在衛天的懷裏,這招瞞天過海,用的還算不差。
姜林無視脖子上的刀刃,衛旭也不敢切下去,不敢讓他流血。姜林吞了口口水,清楚感覺到刀刃在喉結處的鋒利,他凝神道“皇帝陛下别急,您在考慮考慮?”
“姜丞相?” 透過那些黑衣殺手,夏宇緩步進來,他沒帶劍,但是帶來一些毒宗的影衛,但是他很低調的一個人來了“我奉主上之命,前來與南沼皇帝陛下談一些事,卻看到你姜丞相這樣待客,真是……怪我來的不巧
了。”
“你是誰?”姜林有些不詳的預感。
“我?昔日江護法的貼身影衛。”他就是不說我是大瑤皇帝的侍衛,就是不說,不然那多打臉?不然姜林的臉往哪兒放?他剛剛還說江由倒戈于他,現在江由的侍衛來收拾他算是怎麽個回事?
夏宇這麽說,姜林也不是特别尴尬,南裕澤在一旁似笑非笑,姜林懸着一顆心問“你是自己來的?”
夏宇挑眉“要是帶着兵來,恐怕就是另一種見面方式了。” 姜林回頭看了眼南裕澤,南裕澤笑道“你想怎麽死?我由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