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穿。
結果一開門,餘涼猛地一擡頭,擦了把鼻血遮遮掩掩的退了幾步“你,你是不是在找澡豆,和,和衣服?”
“你偷看?”落世千當時也懵了一下,他還從沒遇到過這種。餘涼連忙搖頭“不,不是,沒有,我,我剛好路過,沒有,你在這裏等着,我去給你拿。”
餘涼把藥塞在他手裏,轉身就跑了,落世千還在門口站着,風一吹他覺得甚涼,端着藥回房裏,才發現自己沒有穿鞋,算了這不重要,他就光着腳在屋裏走來走去。
餘涼咋咋呼呼的沖進方清峰屋裏,方清峰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怔怔一看瞧清楚了是餘涼,長抒一口氣“你做什麽就這麽沖進來,你……”
“你的衣服呢?”餘涼疾步走過去,上下打量着他,還好他是合衣睡,不然這多尴尬。方清峰傻乎乎的拽了拽自己的衣袖“在身上啊。”
“澡豆呢?”
“我不,不洗澡。”
“不是,是落世千他要洗澡,讓我幫忙來拿換洗的衣服和澡豆。” “你跟他一起洗?”方清峰吓的都從被窩裏竄起來下地了“誰讓你跟他一起洗的?”他還不知道自己眼睛可以瞪的這麽圓,結結巴巴的想要罵他們奸夫淫婦,但餘涼根本不給他機會,從他床頭的一個包袱裏
撈出一身白衣服,抱着就跑了。
方清峰看着空蕩蕩的包袱陷入了沉思。夏宇敲了敲門,方清峰不理會,他覺得這個敲門的人完全可以踹門進來……
事實上夏宇不會,他敲了好半晌沒人理,他就繞過去趴在窗戶上“方護法,您往這邊看一眼,看一眼。”
方清峰默默扭過頭去,夏宇還以爲他入定了,這才松了一口氣“我有事想要同您說一下,能讓我進去嗎?”
方清峰一個激靈跑到窗戶口,揪着夏宇的衣領往前拽了拽問“你是不是還沒對餘涼下手?”
夏宇被他勒的脖子疼“沒,還沒,我就是想找您說這件事……”
您松開成嗎?夏宇偷偷擡手把自己的衣領子往回拽一下,結果惹怒了方清峰,他又狠狠的揪起來,夏宇特麽差點兒翻白眼。腦袋裏嗡嗡的,就聽見方清峰在警告他“别殺了,留她一條命吧。”
他似乎隐隐看到落世千跟餘涼在澡盆子裏擦出愛的火花,以至于他忽略了餘涼抱走的一團衣服裏,唯獨落下了内褲。
落世千隻把門開了一個小縫,伸出一隻手來把衣服和澡豆拽進去,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哐啷把門關上,門裏傳來弱弱的聲音“你走吧,你熬的藥很好喝。”
餘涼“……好。”
大概一炷香的時間,落世千從澡盆子裏出來,看着那套白衣服卻不知怎麽下手,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嗯,内褲呢?落世千拿着褲子在腿上比劃了幾下,他覺得不穿内褲的人生是不完美的!
外頭昭辰急急忙忙的跑着過來,在門口看到一臉猥瑣相的餘涼,背對着門在地上拿着一根樹枝畫圈圈,她問“你看到那個誰了嗎?那個誰?就那個……”
餘涼茫然的擡頭“你是不是在找那個胸肌……呃,是那個大腿,嗯,那個肩膀。嗯,呃,那個白花花的……光着的。嗯,你是在找落世千?”
昭辰在風中淩亂了一會兒,磕磕絆絆的說“我找穿着衣服的落護法。”
你說的那個應該是光不溜湫的。
落世千聽到外面有人在喊他,不禁打了個冷顫,他無奈的把褲子又在身上比劃了一下,這套衣服有一個褲子一個裙子,那麽這個褲子可以剪成褲衩穿,他覺得自己的想法簡直沒有一絲絲毛病!!!
他穿好衣服出來,昭辰急忙跑過來,微微屈膝“落護法,娘娘要生了!!!”
葉青青?
他一激動,忘了自己剛剛沒有褲衩穿的尴尬,命令道“快,把穩婆找來,還有熱水剪刀補藥都找出來備着,快。”
餘涼走的時候,隐隐看到地上被剪的亂七八糟的布條子,有一絲絲的驚訝……
鉛雲沉了幾分,又厚重了很多,鼻尖一涼,手心裏就接了一瓣雪花,剛過晌午的日頭,就昏的如同夜裏,不久,原有未化的舊雪上,鋪了薄薄一層新霜。
有人敲門,程鵬去開門,他是不會讓不認識的人進來的,比如面前這個,他穿了一身黑風衣,剛下馬。顯然是一路風塵,他問“葉青青是不是在這裏?”
程鵬手腳并用的去關門,幾乎下意識的不準黑衣人進來,他這個打扮特别恐怖,在程鵬看來,就像話本子裏說的殺手一樣。來者不善。
黑衣人見他這一臉驚慌的樣子,像是在隐瞞着什麽,心下一沉,一腳踹開門。程鵬一個踉跄往後退了幾步,跌坐在地上,一影衛随後将刀擱在他脖子上“不準動。”
他想爬起來攔着的心,瞬間就蔫了,瑟瑟的看着黑衣男人進去,眼角的的刀光正好閃在瞳仁裏。但師父說了,任何人都不準放進來,他就大喊“有人闖進來了!”
影衛一拳打暈了他,他兩眼一翻,躺在地上不能動彈。
唐宋康的兵皆是被人打昏,一時間院子四周橫七豎八躺着好些人。那黑衣人直沖亮着的那間屋子,他聽到葉青青在裏面喊叫,她很疼。 南裕澤加快了腳步。門口的落世千正在沒頭沒腦的瞎晃悠,憑他的耳力,他沒聽到剛剛程鵬那一聲求救,就很能證明他現在有多不着調了,滿心都在想着,南裕澤不在,這一胎要是出了什麽問題,怎麽
辦?怎麽辦?
他沖過來隻是一陣風,衆人都隻覺得眼前恍惚了一下,誰沖進了産房裏,昭辰吓了一跳,方清峰騰的一聲站起來“剛剛誰進去了?”
落世千打了個激靈,突然察覺到這四周被人圍起來了,不是唐宋康的兵,個個都是高手,這等殺氣,應該是那家的影衛無疑,他突然滿頭滲汗“誰,誰進去了。”
穩婆在幫葉青青擦汗,房間裏彌漫着熱氣,突然闖進來一個男人,他脫了風衣丢在地上,滿腦子都是葉青青在哭,踉跄撲過去抓住葉青青緊握的手“我來了,真的來了。”
南裕澤不似以前那麽穩重了,他很慌,他的手第一次顫抖的這麽厲害,委屈了二十多年的淚,啪嗒啪嗒的掉下來。葉青青眯着的眼上蒙着汗,她隐隐約約看到了南裕澤的臉。
天啊,她看到了南裕澤。 那自己是不是快死了,葉青青的腦子裏瞬間閃過燈紅酒綠,閃到穿越前喝的那杯酒,那麽真實的擺在面前,微起的漣漪還在晃蕩,酒裏折射了霓虹與闌珊。嘈雜的環境又一瞬歸爲平靜,有人在讓她用力
,穿來幾載,幾個冬秋,閉眼便是走馬燈。
她的手被誰握着,南裕澤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他來晚了。
穩婆被突然闖進來的男人吓的尖叫,外頭的男人也不敢進來,隻有昭辰和餘涼敢進來,室内空氣很壓抑,密不透風。昭辰一眼就認出那個床邊的男人,是南裕澤。
她又驚又喜,急忙拉着餘涼出去。門吱呀一聲又關上,葉青青沖他笑了笑“我以爲,你還要很長時間才會來。” 細若蚊蠅的聲音讓南裕澤攥的更緊了,他命令穩婆一定要保住母子二人,産房突然跟炸了鍋一樣忙活起來。餘涼都要瘋了,她不理解爲什麽昭辰就把她拽出去,昭辰平靜而又踏實的說“那個男人,是南沼
皇上。”
你去攔啊?你去拽啊?你去吆喝啊?衛旭顯然怔了一下“我來的時候,主上還沒醒啊。”
他來的時候,是把南裕澤安置在皇宮的,還是每日靠參湯吊着身子的,所以他很驚訝,那時候氣若遊絲的人,怎麽現在千裏迢迢跑來這裏了。
按時辰來說,才剛傍晚,可現在天已經黑透了,雪隻下了一點兒就停了,風還在呼呼刮着,方清峰偷摸過來湊到落世千身邊“嘿,南裕澤來了,這裏沒你什麽事兒了,我就想問問你,你有沒有穿内褲?”
落世千突然覺得心裏涼飕飕的,臉色煞白“你怎麽知道?”
“我什麽都不知道。”方清峰臉色瞬間正常,一本正經的裝正人君子,淡淡咳了幾聲“南裕澤來的還真是時候,他是修了幾輩子福,睡了一覺起來連孩子都有了。” 方清峰突然也想被毒屍咬一口,睡它個天昏地暗,醒來的時候,老婆孩子都有,他忍不住笑起來。落世千一臉無語。唐宋康急急忙忙跑過來,見産房的燈亮着,裏頭還有忙活的聲音,松了口氣。落世千
戚眉“你松什麽氣?都讓人闖進來了。”
“洛,洛大人,這闖進來的也不是别人啊。”
落世千冷哼一聲“借口!”
也就是現在他耍嘴皮子,有心情鬧着玩兒了。 産房裏一聲哭鬧,葉青青瞬間被擁入懷抱裏,很暖,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