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心一路消息。那句話怎麽說來着,一心不能二用,工作量一大,總會出差錯。
江由的思想可以說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從他教夏宇說話就能看出來。落世千悠悠的瞧了他一眼“聽你的。”
夏宇微微扯了扯嘴角“謝洛公子信任。”他緩了緩,又遲疑道“我家主上說,若您歸來有期,無處安身的話,不妨做個閑散的官。”
落世千呵呵涼笑“江由的心意我領了,但我不認爲他是一個喜歡做白日夢的人。” “您不答應也罷,您是養尊處優慣了的,可能不大明白柴米油鹽的價錢,渾噩生活的艱難,這些東西是永無止境的。以往您的身份給您出口的話加了附加價值。一朝掉下去,就是萬劫不複了。您也知道。江湖埋沒了多少豪傑。您這一走,可能就是其中一個了。”夏宇靜靜的,馬蹄子在地上發出踢踏的悶響,走得很慢。慢的足以讓落世千理清思路。是了,翻雲幾番江湖,覆了黃梁多少美夢。江湖貧階之輩,
從不缺才華橫溢之人,缺的是盆滿缽滿。
落世千可能不懂這個道理,畢竟士遊于四方兮,非主不依。古來多少門下食客。他們不缺智商,都缺錢。
如果你想靠腦子東山再起,可以啊,江由給你平台,大瑤缺官。
如果你想閑雲野鶴?對不起,不可以。
就憑你曾經做過毒門的護法,那麽今朝不能據你爲己用的人,都将至你于死地。 落世千寂靜的笑笑,些許尴尬,他不回應夏宇的話,其實夏宇将江由的意思傳達的很好,但落世千就是不想搭理。等什麽時候心情好了再說?還是一日毒門終身毒門?那得看過硬的骨氣跟拳頭大小的胃
那個先服輸了。
因爲很可能,過倆月落世千就因爲吃不上飯而回來給江由當官來了。
那家客棧時夏宇先就布置好的,出了林子就是,木頭搭的,頗有一番塞外江南的情調,修的精緻典雅。落世千先下了馬車,敲了敲車窗,讓方清峰下來,車上睡的不舒服,讓他到廂房睡去。
方清峰搖搖晃晃的跳下來,腳剛落地,身子一個激靈吓跑了瞌睡勁兒,他覺得這四周有好多盯着他們的影衛,而且都是毒門的。自家的人,當然清楚。
可能是剛剛落世千在林中用摻了毒粉的瓷粉殺了人,撂了兩排屍體而招惹來的。落世千扯了扯他胳膊“走了,愣什麽愣?”
方清峰半信半疑的跟着他進了客棧。
掌櫃的是個姑娘,才二十出頭,對世無雙屈膝行禮喊了聲坊主。落世千狐疑的看過去,方清峰打了個哈欠解釋“她叫世無雙。”
哦,萬骨坊的坊主,可是……跟夏宇有個毛的關系?
當然落世千并不想知道或者打聽這些,他沉默的路過,然後跟夏宇說了聲“辛苦了。”
夏宇點點頭“您好好休息。” 後來方清峰八卦來着,跟落世千說起了這個,就前一段時間押送許敏回大瑤的時候,江由爲了處理夏宇跟世無雙的事,讓夏宇獨自一人去追一個弓箭隊,險些被射死。又讓世無雙過去照顧了兩個月,然
後感情就上來了,就成了你現在看到的這樣……
落世千挑眉,嘲諷的說了一句“他自己還沒老婆,操心人夏宇的做什麽?”
方清峰“……你有老婆?”
“沒有。”
“嗯,我也沒有。”方清峰吃了些糕點填肚子,然後抱着被子睡死在床上。晌午時已經走了兩輛馬車,每隔一段時間就送出去一輛,東南西北各不相同。到二天晚上已經走完了,随行的萬骨坊殺手有幾個,皇家影衛有幾個,鬼知道真正的護法大人去了那條路。而夏宇已經回去
複命了。
果然如江由所料,毒門派人來了,是一個年輕的小夥子,叫田子徑,說奉門主之命來問江由一件事,是否幫助毒門逃犯脫離大瑤。
江由當時正在批奏折,突然蒙頭遭人質疑,他一臉無辜的樣子“你說什麽?說明白點兒在說一遍。”
“門主問您,是否讓夏侍衛幫助落護法與方護法出逃?”
江由嘿嘿一笑,低聲問“你沒幫?”
田子徑一怔,傻住了“您……?”
江由眸光一閃,有意無意瞧了眼毒門的幾個影衛,開口否認“我沒有幫。”
田子徑還傻在那裏,愣了一下道“可,可是他們親眼看見夏侍衛和方護法他們的馬車在一起。”
“那隻眼看見的?”江由淡淡道“剜出來給我做個呈堂證供。”
“……”田子徑支支吾吾道“我家門主請您不要插手這件事,畢竟毒門和皇室現在是很友好的關系。”
“哦?”江由一甩毛筆,啪的一聲扣上奏折“夏宇!”
夏宇跪地“屬下在。”
“他們說你幫了落世千,可有此事?”
“有。”夏宇道“是屬下一人私下爲之。”
田子徑就懵逼的要哭了好不好,你們演什麽戲啊,是你指使的就是你指使的吧,你讓侍衛背鍋你……也太不要臉了!
然而江由就是一副對不起我現在臉皮有點兒厚的樣子,跟田子徑說“怪我管教無方,唐突了門主實在對不起,夏宇我自會處罰,現在請你出門右拐不送再見。”
田子徑“……”好吧他本來就不想接這個吃力不讨好的任務,來面對江由這樣的變态他得提着幾個膽子來啊,來之前他背了一本書的台詞量,想着能跟江由說兩句,結果江由兩句就把他說懵了。
你真是……你讓侍衛背鍋你……你……
你的臉呢? 衛天跟來福在街頭吃了一碗馄饨面,等着镖隊來,從晌午等到下午,臨到傍晚,來福摩拳擦掌的說夏當家的從不晚點兒,不會是路上出了什麽事吧,衛天習以爲常的聳聳肩“在等等吧,有意外也很正常。
”
就比如,他就經常被南裕澤放鴿子…… 正說着,隐隐約約過來個女人,是餘涼,她跟昭辰一前一後的走着,後面還有個淡定如初的夏北堯。他至今都不知道爲什麽餘涼要跟過來。而且,他現在還不知道,自家老大,那個叫王桂全的家夥已經
被昭辰殺了。
……所以說做好事不一定有好報。
昭辰跟餘涼有心瞞着他,他就一定不會知道。來福緊趕着湊上去“二爺,貨在城外等着呢是吧?”
夏北堯點點頭,往他身後瞧去,空蕩蕩的沒瞧見該瞧見的人,納悶兒的問“韓漸章呢?怎麽就你一個?”
以往來永縣,韓漸章總是屁颠屁颠的跑過來接人,今個沒見着人,挺稀罕的。來福以爲是自己沒把二爺伺候好,笑嘻嘻道“爺您有什麽事跟我說就成,我來辦,韓大幕僚正忙着呢……”
“他忙什麽?”夏北堯有些不滿意,無意間瞧見昭辰跟衛天湊一塊兒說了什麽,才明白有個懷孕的夫人要照顧,是要上心的。言罷又不了了之“走吧,今兒住一夜,明個就啓程。”
衛天吃了三碗馄饨面,都是跟來福賭錢赢來的,日頭剛掉下去些,程鵬大老遠就伏在馬背上喊師父,衛天一時沒反應過來就沒搭理他,惹的那小子委屈了一路,臨到住處前還黑着臉。
葉青青已經睡了一天了,這時候應該還沒起,這幾日她爲了養身體,總是格外的嗜睡,衛天說着,幫昭辰推開門。昭辰小心翼翼的進去,床上的簾子遮着,可在進去的瞬間,她心猛地一跳“人呢?”
床上沒人!
夏北堯從後頭拴馬過來“姑娘,怎麽了?”
昭辰問衛天“怎麽沒人?”
衛天一時也傻了,一聲不敢吭的進去,确實沒有人的氣息,他猛地掀開紗帳,被褥還是熱的……自動忽視可能出去走走的可能,昭辰險些失了理智“我問你呢?人呢?”
“韓漸章呢?”衛天卻極理智,眸光沉了些許,問夏北堯。
夏北堯被問的一句話也答不上來,隻好去問來福“韓漸章呢?”
程鵬也拴好馬一瘸一拐的被人扶進來,剛進門一肚子抱怨的話就憋在肚子裏,被沉重的氣氛給壓的沒敢動。來福支支吾吾“我今天,今天一直跟天天在一起啊。”
衛天推開面前夏北堯,一溜煙跑出去了,昭辰也跟着出去了,餘涼懵了,不會是把葉青青掉了吧?
韓漸章正在自己府裏吃晚飯,被沖進來的衛天兇殘的一把揪住了衣領。葉青青卻從堂外進來,吩咐道“松手。” 韓漸章瞧了葉青青一眼,膽顫的把脖子縮了又縮,,葉青青輕笑“他還沒那個膽子,是不是,韓幕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