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不大高興“病人醒了”
看着葉青青的背影,她依舊沒有回頭,搗鼓着一個藥罐子,用一個小錘子,将藥弄碎,然後在加入一味藥,在弄碎,看得見她的側顔,很認真。
太認真了,南裕澤不禁有些心疼“青青,我醒了,你回頭看我。” 葉青青低頭下意識撫上自己的肚子,又擡起頭繼續磨藥,仿佛沒有聽到身後的動靜,南裕澤一驚,葉青青不會有這種賢良淑德的樣子,心裏咯噔一下,這房子突然燒了起來,濃濃的煙火刺鼻,他一個翻
滾從床上跌下來,踉踉跄跄的拽住葉青青的手腕往外跑,腳下過門檻時絆了一跤,摔暈過去。 好似重新投了胎一樣。南沼百年,皇帝娶了千舒窈,生下了一個孩子,七月飛雪是禍國殃民的噩兆。深堂碧瓦的宮,紅漆紅的耀眼,朱紅的大門烙在牆上,不輕易打開,就積了很多怨氣。一個嬰兒被釘
在棺材裏,四面八方都是大人的手,滿是惡意的笑,他隻知道哭。 南裕澤突然驚醒,身旁沒人,自己躺在床上,有氣無力的看着房梁,不知道這裏是哪裏,好像一連好幾個噩夢,驚出一身冷汗。門吱呀一聲開了,葉青青拿着一個藥罐子,木着臉進來,坐在桌子旁,開
始搗藥。
繼而房子着火,他跌出房門。
這是一個死循環,南裕澤本人卻不知道,他一直在循環這個夢。 葉青青跟佘斷文說起過,南裕澤的命一定能保得住,佘斷文捋着胡須神叨叨的搖頭,也不否認葉青青說的話,也不跟她唱反調,看着她日益大起來的肚子,終歸有些不忍心,就勸葉青青常出去走走,該
醒自然會醒。
佘斷文還是比較理智和委婉的。
有人送來一封信,約葉青青談一件事。落款沒有寫名字,送信的影衛說這信是送到錫果鎮的一個茶莊上,送信人好想知道茶莊裏有影宮的人,送的時候着重說了是給葉青青的。
葉青青這名字既然被說出來,那麽這封信就會受到重視,幾經周折,信才送到葉青青手上,然而信裏并沒有說幾個字,就是約葉青青談事,特殊的是,信裏提到了晉臨皇帝被毒屍咬了一口。
晉臨皇帝,魏甯? 葉青青覺得這件事又蹊跷,就放着南裕澤,決定出去見一見寫這封信的人,毒屍的培養最早出在南裕澤之手,現在被燒,這世上,該沒有毒屍才對,因爲别人不可能這麽快的培養出來,那麽咬魏甯的毒
屍是什麽東西?
衛天勸葉青青不該去,像這種連落款都不敢寫的信八成是騙局,葉青青卻對毒屍這件事特别執着,她不允許這世上誰養出喪屍。就格外認真了些。 去赴約的那天天氣不大好,又是一個陰沉沉的天,大朵的烏雲遮住了太陽,正午十分跟傍晚一樣的陰暗,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勢,這種天氣近來常見,下一陣雨就會放晴,葉青青就不太在意,随意
披了一件外套就去了。衛天實在不樂意,非要跟着去,跟着去還不行,還從影宮裏挑了數十個一起去。 小心一點總是沒錯的。葉青青帶着一把傘,去信上說的那間客棧,約在二樓閣樓第三間,剛進客棧時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是方華,在老闆那裏結賬,看樣子是在這間客棧裏住了一段時間,今天要走。
偶然遇到,葉青青本想着是要避開的,但是方華已經瞧見她,并打了個招呼,向這邊走來。
看見葉青青的肚子,方華臉上的笑容尴尬了一下,又恢複正常“沒想到在這裏見到您,您……孩子的父親呢?”方華往她身後瞅,就看見跟着一個侍衛。
葉青青淡淡笑了笑“他忙,方小姐,好久不見,近來可好?”
很久不用這套打招呼的話,葉青青自己用着覺得有些生疏,總覺得哪裏怪怪的,總覺得不該在這裏看見方華。
方華看見葉青青手中的雨傘,不着痕迹的驚訝了一下“哎?我忙着跟掌櫃的商量退房,沒注意外面要下雨了。”
葉青青順勢接話“那不如在住一晚,這雨來得快去的也快,等天放晴了在走,可急在一時?”
“不急。”她轉身又跟掌櫃的說“我剛過去時瞧着閣樓上第三間房不錯,就那間吧,今個住一晚,等天晴了在走。”
葉青青驚了一下,果然那個不敢寫落款的是方華?那她出現在這裏,也就不奇怪了。但掌櫃的有些爲難“姑娘,那間房有預定了,今個要接一個古姓的姑娘來,恐怕不能租給您。”
老掌櫃的有些抱歉,想賣給方華幾把傘,或者在挑個廂房住。
古月,葉青青在蔡家镖局用的那個名字就是古月,心下驚詫了些,卻面不改色“這樣啊,那方小姐不妨拿走這把傘?”
葉青青已經遞了過去,方華不接,這就很尴尬了“我說了我不急在這一時,怎麽,您不喜歡跟我住同一間客棧?”
葉青青又把傘收回來“沒有,你想多了,我忙,告辭。”
“等等。”方華氣急“這客棧沒房了,你沒聽掌櫃的說麽。”
“有一間留給古月的客房,你沒聽見?”葉青青毫不客氣的說,女人總是這樣,客套兩句,就怼起來了。
“古月是你?”
“古月是我。”
“怎麽會是你?”方華很驚訝“你就是奶奶要找的那個人?”
葉青青不解“你奶奶?白宗主找我?”
方華上下打量着葉青青“這麽想,果然是你。” 醫宗宗主,方氏白靈,她母家姓白,夫家姓方,叫她方靈的多,但出于尊敬時,都喊一聲白宗主。可能是方華跟葉青青有過節,白靈就騙她說約的是一個叫古月的姑娘,實則古月就是葉青青,葉青青就
是古月,你沒發現葉字轉向左轉九十度是古字嗎?青中帶月嗎?
方華似有些不甘心“去那間房等着吧,奶奶有事找你。”
“那沒有落款的信,是你們寫的?”葉青青驚訝之餘,竟然有點意料之中。
“不然呢?我爲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方華明擺着就是不高興。
葉青青在那間房等了半盞茶時間,才瞧見白靈,那個五十多歲的老女人,被人扶着進來,笑眯眯的說“果然能把你約出來,一件重要的事,要請你幫忙。”
葉青青好奇,跟醫宗八竿子打不着的關系,怎麽找人幫忙找到自己身上了,豈不是很奇怪?不喜歡繞圈子,再說了,方華那張臉黑的要吃人,不情不願的。就直說“信中寫了毒屍,是怎麽回事?”
“嗯,就是爲着這件事的,魏甯被毒屍咬了一口,命在旦夕,擔子落在醫宗肩上,也沒有處理的辦法,想來求教一下皇後您,聽聞你會奇門異數,血肉自會愈合,早年間甚至傳出過起死回生……”
“那跟您有什麽關系?我憑什麽幫?”葉青青眉目一挑“不過你要是說出是爲何被毒屍咬了,或許我會幫這個忙。”
白靈不太願意,就說“這件事,我也不知道皇上爲何會被毒屍咬到”
“請您說實話,不然我斷錯了病因,不太好。”
“這麽說你答應幫忙治療了?”
“沒有。”葉青青忽然覺得這老東西有點兒死不要臉,接着道“我剛剛說了,請務必如實告訴我病因。”
方華就很生氣“你那是什麽語氣跟奶奶說話,用你是看得起你……”
葉青青直接站起身“再見。”
“等等,留步。”白靈瞪了一眼方華,她讪讪的閉嘴,但不服倆字就寫在臉上,也不得不退在白靈身後。好似……葉青青搶了她的老公一樣!!!
“華兒不懂事,見諒。”
“您不說實話,在這裏浪費大家的時間,是不是更不懂事?”
白靈好歹是個宗主,也是受不了葉青青說話的方式的,但現在有求于人,隻好打碎了牙齒和血吞“你不覺得你問的很不隐晦嗎?”
皇帝有病啊,那個皇帝有病敢大肆宣揚說我有病?上位者那個不是藏着掖着自己的問題,白靈知道是被毒屍咬已經很不容易了,還想知道什麽,知道皇帝一夜幾次?
“那我該怎麽問?”葉青青不禁來了興趣“什麽叫隐晦?我該怎麽問?”
第一,我是一個大夫,第二,是你有求于我,第三,方華用那種眼神看我,是不是挺沒有禮貌的?第四,是我問的不夠隐晦,還是你說的不夠清楚?
白靈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回答葉青青這種潑皮無賴的話,葉青青反問“難道要我什麽都不清楚的跟着你到晉臨走一遭?如果你非要用這麽蠢的眼光打量我的話……我也沒辦法。”
“實話跟你說,是一個從南沼運來的毒屍,就一隻,說是珍品,給皇帝賞玩,結果一個不小心被咬了,從此卧床不起,病卧在床。”
葉青青“……”珍品毒屍,走過路過不要錯過,此間出售珍品毒屍一枚,可當寵物可看家,吃的少幹活多,破盤價隻要九九八,你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葉青青腦子裏瞬間被以上這種廣告刷屏,喪屍你當寵物養,你要我怎麽誇你,才能顯示出您集英勇果敢傻逼于一身的奢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