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你居然告訴我你不想誣陷徐嶺海,這是誣陷嗎?
魏離神情突然凝重起來,好似突然開竅了一般問“葉青青,你是不是想離間我們朝臣的關系,你居心叵測!!!”
葉青青“……”啥?你說啥?你敢不敢在說一遍?
“我如今就是拼了這個丞相這個差事不幹,我也要向皇上揭露你。”說着,他就要往牢門處沖,衛旭抱臂靠在門口,不知道該怎樣形容自己的心情,淡淡擡手,關住牢門“魏大人,您省省吧。”“衛旭,你别忘了你是南沼的影衛,你也聽到了這個女人剛剛對我說了些什麽,你……”魏離看樣子要活活把衛旭撕成兩半才甘心,衛旭受着他四濺的唾沫,無奈勸道“皇後娘娘不是這個意思,魏大人您誤會
了。”
“誤會?”魏離瞪大了眼睛“你當我是傻子嗎?她說要我誣陷徐大人,這不是挑撥我們的關系嗎?當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衛旭是不知道王溪熊生前在地牢裏都說了些什麽,所以他也不大理解葉青青的做法,但無礙于他理解不理解,都得知道,皇後娘娘,永遠是對的,誰讓她是自己主上的女人咧。
“你确實是個傻子。”葉青青也不知道該怎樣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南沼有一位這樣的丞相,那南沼是不是離亡國不遠了?
衛天将牢中王溪熊說過的話一五一十的說給南裕澤聽,南裕澤倒是沒有葉青青那樣沖動,他隻是下令把徐嶺海扣在牢裏,現在立刻馬上!!!
衛天支支吾吾道“今日那個叫宋廉的侍衛明顯就是徐大人陷害魏大人的計策,若是此時抓捕徐大人,恐怕還要賠進去一個丞相。”
南裕澤安靜下來,理了理思緒,衛天又道“皇後娘娘已經去牢裏問魏大人,肯不肯指證徐嶺海買通自己下屬宋廉,謀害陛下并嫁禍于他。”
死無對證,如果魏離肯說宋廉平日裏就對自己不忠,跟徐嶺海私下有染的話,那麽徐嶺海死不死就是南裕澤的心情問題了。
魏離肯嗎?畢竟這是事實啊。
魏離不肯,他在牢裏大罵葉青青紅顔禍水居心叵測,葉青青被罵急了,抽出衛旭身上佩劍指着“我現在就問你幹不幹,不幹就滾哪來那麽多廢話!!!”
魏離一朝臣,乍看刀光劍影的就一個激靈腦子轟炸開了。而且衛旭還在一旁漠然冷視,葉青青跟魏離,他不會不知道那個是主子。
“住手。”南裕澤冷着一張臉站在牢門前,一陣陰森森的涼風,魏離居然覺得有點安全感,頓時老淚縱橫噗通跪地“皇上明鑒啊,臣怎麽能誣陷徐大人呢。”
畢竟是同僚,南裕澤見他這傻到可以的智商就腦袋疼,葉青青聳聳肩,你看到了,這就是我們大南沼的丞相大人,蠢成這樣有點不合規矩啊……
南裕澤試圖勸他“徐嶺海讓你來抓刺客,抓的刺客卻是宋廉,你就沒有發現那裏不對勁嗎?”
有沒有搞錯啊,你是真的看不出來嗎。要麽……你與徐嶺海有過命的交情?所以哪怕被他誣陷到死,你也心甘情願的爲他去死?這……不合常理,你們那感人的過去我現在沒心情過問,見魏離不說話,南裕澤明顯到底線了“既然這樣,也不用到
大理寺走程序了,衛旭,拉出去,斬了。”
衛旭一怔“啊?”
“斬了。”
衛旭心裏咯噔一下,也不得不去拽魏離,魏離見南裕澤來真的,當時腦子像臨頭被澆了一盆冰水,霎時間透心涼,而且從上到下融會貫通,抱着牢門木柱子上吼“臣知道徐嶺海都幹了些什麽,臣知道。”
南裕澤拽着他衣領子又把他拽回牢裏“說。”
魏離沮喪着臉,明顯就是有難言之隐,面對南裕澤也是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怎麽說,突然就啪啪的掉淚“陛下,臣對不起你啊。”
南裕澤與葉青青相對看了一眼,葉青青突然勾唇,她貌似已經知道了些什麽,畢竟讀心術這玩意兒用起來很順手。以徐嶺海一個在朝芝麻大的官,就算和聶家結親,那也并沒有什麽卵用,他敢偷災民的糧食,全靠魏離這個丞相大人在背後給他撐着,估計哥們倆商量時,魏離對他說,盡管放手去幹,出了事兒我一朝丞
相給你擔着。
然而這件事辦成之後,魏離沒有拿到災民糧食的半分錢,并且也沒有揭露徐嶺海。南裕澤與葉青青長久不在朝,衛旭偶爾處理過政事,他們卻都不知道爲什麽。除了徐嶺海手中有魏離的把柄,那種說出來就會讓魏離身敗名裂株連九族滾出南沼的,實在沒有别的理由了。就這一個理由就夠了。魏離是晉臨魏羽在帝位時,強塞給南裕澤的丞相,魏羽死後,魏甯登基
,與南裕澤簽了兩不相幹的條約,魏離就是斷了根的野草了,南裕澤卻沒有廢他丞相之位,原因就是他當得起丞相之職,是個可以留着的人。他的把柄,就是私存兵器,魏羽沒死之前,他在帝都藏了一整個地窖的兵器用來謀反,後來魏羽死了,這兵器一時間沒有找到辦法處理,無意間被徐嶺海知道了,後來……無論徐嶺海幹什麽,魏離都得給他
兜着。
欲圖謀反,要怎麽活?
南裕澤聽着,覺得魏離是有點憋屈,然而,他還是有涉嫌謀反的事實。話一旦說開,他等于自首,并強烈要求,一定要把徐嶺海千刀萬剮。可見徐嶺海平日裏拿着這個把柄威脅魏離威脅的有多肆無忌憚,他整個人哭成淚人,一直說對不起南裕澤,可犯下的确實是誅九族的罪,葉青青于心不忍,于法卻沒有開口爲他求情,南裕澤冷冷點點頭“朕
知道了,會處理的。”第二天徐嶺海就進牢了,蕭非根本不知道這事情是怎麽一回事兒,無論是昨天的謀殺,還是最近的災民糟糠,一下子全都水落石出了,當然他一個毒宗的宗主不需要知道這些。一大早侍衛來報,說毒門堂
冥門主的病情有轉機,他怔了一下“真的?”
“是。”
“去看看。”
路過南裕澤寝房時,看見聶大人在門口跪着說徐嶺海一切所作所爲都跟他沒有關系,請南裕澤一定明察。葉青青也收到侍衛說堂冥門主的病情有轉機,恰好開門,蕭非就沖她笑笑。
葉青青“……”她薇薇點點頭,意思是你先去看堂冥,我随後就到。蕭非就走了。
聶赢遠就像看到救星一樣“皇後娘娘,娘娘您和姝雨關系最好,您相信我,我絕對不知道徐嶺海他幹的那些勾當,我……”
“他是誅九族的勾當,說來,您也逃不了。”葉青青蓦然想起了這一層關系,聶姝雨的妹妹嫁給了徐嶺海的兒子徐衍,他們是親家關系,誅九族一下就誅進去了,除非徐衍休妻。
聶姝雨隻是去了趟大瑤找程辰澈,家裏就被誅九族誅進去了,葉青青也不好跟她交代不是,萬一這丫頭在記恨起來,就有點尴尬了。
“姝雨呢?臣的女兒呢?爲什麽沒有看到姝雨?”聶赢遠突然慌了許多,确實,自從他來到這裏,就沒有見過聶姝雨。
“她……”葉青青突然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隻好搪塞的說“她留戀别處的風景,想出去散散心,就與我們分開走了。”
許久不見聶姝雨了,十七隔着窗往外看,漫山遍野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忽然想起來,聶姝雨走了,她在程辰澈墳前待了好一陣子,就離開萬毒山了,外頭有人敲門,有個侍衛說方清峰要見他。
十七應了一聲“我知道了。”
十七磨蹭過去,一如既往的死人臉強撐出一絲精神來,推開書房的門。方清峰睡在案上,一旁有一個滿地爬的娃娃,抓着兩張紙咿咿呀呀的說着什麽,見十七進來,門開了,那孩子來了興趣要爬出去。
葉祯,十七下意識給他讓路,眼瞧着小孩子就要爬出屋子爬進雪裏了,方清峰猛地一拍桌子“葉祯,回來。”小孩子哪裏聽得懂他的話,他越喊,葉祯爬的越快,在門檻哪裏連滾帶爬的一頭栽進雪裏,就哇哇的哭了起來。方清峰一擦剛剛睡覺流的口水,風風火火的跑出去把娃抱起來,整個人看起來都憔悴了二十
年。
“方護法?”
“嗯……”方清峰一邊抱孩子,指了指案上的信“你主子估計還沒有告訴你,這是從南沼傳出來的信件,你看看。”
十七點點頭,并沒有覺得突然的來信有什麽不妥之處,就想吐槽一句,堂堂毒門護法,成了一個帶娃的大叔,莫名的,合乎常理?好吧是有點奇怪。
拆開信時,一眼看出來這不是南裕澤的字。第二眼,他看到了堂冥門主,第三眼,他看到許敏落網,月堂冥被救了出來,他甚至沒有看完全篇,眼掃到了落款是南沼嶽城。
他一時間迷茫的看着方清峰“方護法?”方清峰叫了影衛進來,說把孩子抱給奶娘。屋子裏少了個孩子鬧騰,霎時間靜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