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裕澤對這件事挺有興趣“那就把她帶到嶽城來。”
“不準帶!”葉青青沖影衛吼“聾了嗎,我讓你滾。”影衛有點糾結,就是糾結啊,他也很想滾啊,可南裕澤沒說要走,你們吵架何苦爲難一個影衛呢?我長這麽大也不容易啊,那我應該聽誰的?影衛傻愣愣的站在那裏“皇後娘娘三思啊,帶來甯妃能引出許敏
來。”
南裕澤一副你看連影衛都知道的事你在這裏犯什麽傻?
所以你是爲了程辰澈的事在生氣還是爲了葉甯?
一陣涼風吹來,樹葉唰唰的往下掉,讓人不禁打了個寒蟬,靜默了許久,南裕澤小步小步的磨蹭過去“那什麽?我們先回去行不行。”
“我會想辦法找到程辰澈的,他不會出事的。”
“我呸!”葉青青狠狠瞪了他一眼“那你把葉甯接過來吧,我走!”
南裕澤還沒來得及接上話,她憤然一個轉身跑了,影衛都傻在原地看熱鬧了還不知道追,恍然間一刀子眼甩過來,影衛心裏咯噔一下“主上放心,屬下一定保護皇後娘娘安全。”
然後一溜煙跟了上去。南裕澤又打了個冷顫,轉身想回去睡覺,還打了個哈欠,回頭走了兩步然後擡頭居然找不到回家的路,算了,還是跟上葉青青吧。這麽想着,他覺得自己真是太給她臉了,以至于大半夜不睡覺跟着她離家
出走。這時已經是三更天了,悉悉疏疏又飄起了雪花,落進衣領子裏吓跑了瞌睡勁兒,南裕澤恍然覺得這林子好大啊,進來的時候隻顧着跟着那個死士,都忘了查探這林子。四處都是參天的大樹,倆人合臂都抱
不過來。
難免有點陰森的感覺,葉青青一人走在前面,身後五十米遠跟着一個盡力在隐藏自己的影衛,一百米遠還跟着一個超想睡覺的南裕澤,一路打着哈欠,仨人就這麽走着。
在樹林裏繞了兩圈兒,葉青青出去了,臭着一張臉生人勿進熟人勿擾,天剛蒙蒙亮,她在城中找了一家镖局,仰頭看了看牌匾思襯了一會兒,葉青青打定了主意走了進去。記不記得那個叫蔡伊的驿館大人,他就是這家镖局的掌櫃的,蔡家镖,不是特别有名望,在當地也是深得百姓喜歡的,平日裏稍貨走貨弄些稀罕東西給城中百姓嘗嘗鮮什麽的,日子過的也挺滋潤,當下年
間鬧洪水,缺糧,這镖局也出過不少錢糧,把災民集中到驿館見皇帝那法子就是蔡伊主導的。
葉青青,來這裏做什麽?南裕澤詫異,她是找蔡伊有事還是找镖局有事?影衛在一旁比南裕澤還猥瑣“主上,屬下要不要跟進去?”
倆人跟猥亵大叔一樣一臉的老奸巨猾,南裕澤點點頭。若不是葉青青能識别熟人百米之内的氣息,南裕澤發誓他肯定會親自進去看看她要搞什麽幺蛾子。蔡伊這時候還在驿館照顧災民控制糧食用度,這镖局裏如今當家做主的是蔡伊的夫人,是個女人,葉青青進來時小厮連茶都沒上就說“姑娘,我們镖局這幾個月都不接單子,來年立了春才接。這不鬧災荒嗎
,我們镖裏的人手都回家照顧爹娘去了。”
“哦,這樣啊?”有點出乎意料,葉青青轉念一想“你們老闆是誰,我想找他聊聊。”
通常這種來镖局的人都是大有來頭的,小厮語氣也還可以“我們家老爺沒在家,近些天也不會回家,真的很抱歉......”
“那你們現在誰當家?能做的了主就行,我有個大單子,想來這單夠你們吃上幾年。”葉青青大言不慚的瞎掰扯着,她手裏哪有什麽銀子,吃穿用度都是南裕澤的。
欸,忽然想起來,好像确實一直是南裕澤在給她銀票。
皇後又不能白給他當,這也是要月錢的!
小厮遲疑了下“那姑娘在這裏等一下,我去後院瞧瞧我家夫人醒了沒有。”那小厮剛走,葉青青尋了個椅子四仰八叉的坐下,随口吐槽說連茶都不給喝,影衛默默的從門口進來,正好撞進葉青青眼裏,葉青青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道“我勸你最好别跟着我,免得我失手回頭捅你一刀
。”
影衛很驚悚“這......镖局在大街上立着,來者都是客。”
“南裕澤在門口蹲着?”
“這......”影衛着實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他是背叛皇上好呢?還是騙皇後娘娘好?
“你出去跟他說,老娘今個就讓外面卧着的那個家夥看看什麽叫靠譜!”葉青青連帶着還鄙視了這個影衛一把,跟的這是個什麽主子?
“她真這麽說?”南裕澤默默扭頭,又一記刀子眼甩過去,影衛連連點頭“屬下不敢撒謊。”
他隻是把那個動作形容詞卧着改成行動用詞守着而已......
南裕澤當即找了附近一家客棧去吃早飯,希望食物能消氣,完了命令影衛“把你身上所有的銀子和值錢的東西交出來。”
影衛一臉懵逼的擡頭,不是吧,我就這點家當回頭要娶老婆的,南裕澤眉目一緊“沒聽見?”
影衛低頭,立刻翻遍身上口袋,一共二十三兩十文錢,南裕澤拿在手上喪心病狂的笑了“行了回去吧,守着葉青青看她搞什麽名堂。”
影衛很頹廢的回去了,葉青青在镖局大堂的椅子上眯着眼睛險些睡着,剛剛那小厮咳了幾聲,她一驚騰地一聲從椅子上跳起來,擦掉嘴角的口水笑道“人帶來了嗎?”
“姑娘,這是我們镖頭夫人。”小厮往一旁側了側身,一個打扮端莊樸素的婦人沖葉青青笑了笑“聽家奴說姑娘有筆大單子要壓在這裏,您說說看。”葉青青抹了把一夜沒睡的臉“哦,是這樣的,如今途洲發大水,我老家在途洲是做木材生意的,主要就做個桌子椅子什麽的,倉庫裏不少成品好些都泡了水,家裏人費了好大的力氣把剩餘的運到了嶽城,現
在人們有錢都買糧食了誰還買這些啊,貨就壓在手裏賣不出去。”
葉青青說的賊有感情,跟賠了多大生意一樣露出悲壯的神色,那婦人也跟着同情幾分“那依姑娘之見,是要把這些木材成品運到别處去賣?”
“哦,我這運氣還算不錯。”葉青青突然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前幾天帝都裏的表哥寫了封家書,說在帝都開了一家木材鋪子,讓我們把貨運過去,他幫我們盡數賣了。”
“如此甚好,甚好。”那婦人還算和藹可親,當下由衷的爲葉青青高興“那不知姑娘姓甚名誰啊?”
“我姓古,叫古月。”葉青青笑的也十分和善。
影衛在一旁站着,面無表情。皇後娘娘請收下屬下的膝蓋。
婦人突然發現這姑娘身後跟着一個男人,長的一表人才而且沉着,看樣子還很有規矩,就疑惑的問“這是,姑娘的相公嗎?”
“啊?”葉青青驚訝的回頭看了影衛一眼,大家都把目光投向這個無辜的影衛,影衛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夫人誤會了,我家小姐尚未出閣,我是小姐的侍衛。”
“哦,這樣啊。”婦人微微斂眸,看穿着打扮,看這侍衛的氣度,婦人料定這個叫古月的姑娘是能拿出大銀票的人,而且她剛剛還說是在帝都的表哥,在帝都有親戚欸......
感覺上這是個很牛逼的人物,婦人讓下人上了茶,與葉青青問起貨物的多少?準備走那條路線?到了那邊有沒有人接應,以及定金的問題。葉青青一一回答了“貨物大多數是做好的桌子,可以疊壓在一起運,有幾百件,是檀木上漆的,怕磕碰。還有小件的茶桌茶椅,這些都可以忽略不計,主要是有床和衣櫃,這些不好說,估計得等裝車後才能
定奪。”
葉青青說的有模有樣,不怕人胡說八道,就怕人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影衛在一旁隻顧着點頭,皇後娘娘說的對,皇後娘娘說什麽都是對的。
“定金怎麽說?”婦人說起了這個“剛剛小姐也聽家奴說了,要是起貨起碼得來年一月份開了春才能幹。”“不,我這批貨近日就得走,您看镖局裏能召回多少弟兄就是多少弟兄了,剩下的我想借您镖局的名頭寫個廣告單子貼在附近幾個城裏重金招個人手,您放心,我招來的人我給傭金,另外在給您五萬兩廣告
費。您自個镖裏的弟兄能來幫忙的,我付平時走貨兩倍的價格”聽起來這是一個好生意,镖局就相當于現在送快遞的,你平時發一個件,到手利潤減去和人工吃喝和人工工資,也沒剩幾個,現在照樣是送一個件,你還拿原來送貨的利潤,但是不用減去人工吃喝和人工
工資,完了還有廣告費拿。還不用擔路上貨物的損失賠償,因爲押送人不是镖局的,是你從大街上随便找的。婦人當時覺得這筆生意特别劃算,當下就答應了“你現在押這裏三千兩,我就召集門下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