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這毒人佘斷文養的很好,南裕澤醒了就沒有在睡下去的心情,随手撥開了點車簾,外面夕陽正晚,他問“到那裏了?”
毒人搖搖頭,他不經常說話,甚至讓南裕澤有一種他是一個啞巴的感覺。
他不說,南裕澤心裏也有了大概位置,這條路直走,是沙漠驿站,驿站在走兩天路程是個毒門的茶館,茶館往後,就是大瑤邊境了。
然而他巴巴想着見的那個女人,這時候正在别的男人的府邸,端茶倒水掃地倒垃圾。
葉青青也不知道往臉上塗了什麽鬼東西,使臉上長了一連串的疹子,方清峰見到時還吓了一跳,更别說現在府裏小丫頭看見了。
太子府上那小婢女摔碎的第四個茶杯了,不禁埋怨她“翠花,你别這麽一驚一乍的出現在我面前好嗎?真的很吓人的。”
葉青青非常抱歉的點了點頭,幫她撿起碎瓷杯來,粗啞着嗓子說“這個,這個我幫你撿起來。”
遞給婢女時,那婢女嫌棄的不肯接,指着地上的托盤說“你放在這上面吧,這可是給太子爺喝的水,現下肯定遲了要挨罵了,你真是晦氣。”
葉青青裝一副癡傻的樣子擺擺手,意思是我去。
婢女打了個冷顫“算了吧,你去的話,吓到太子爺,我更得挨罵了。”
葉青青歎了口氣,就把碎茶杯以及托盤都還給她,她滿面愁容,正欲走了在泡一壺來,葉青青一伸腿,她撲騰一聲摔地上了。
腦袋磕在碎瓷杯上出了血,送不了的茶又不能耽擱,葉青青就自告奮勇的說替她去,婢女沒法子,隻好交代了太子要喝什麽茶,幾分涼什麽的。
要在以往,這麽好的能在太子跟前露臉的事,她才不肯輕易說出去。
葉青青表示感謝,煮了茶癫癫的往太子寝房跑,她出現在太子寝房時,臉上麻疹又多了一片,看起來跟流膿的惡瘡一樣,看起來令人惡心。
果不其然,太子吓的從床上滾下去,叫喊着來人,侍衛一窩蜂湧進來,可是沒有一個人上前去逮葉青青。太子鬼吼鬼叫了好幾聲,那些吓傻的人才敢動手。
太子問了管家,管家說這本來是掃地的翠花,不知怎麽這兩天臉上長了瘡,就成這樣了。
太子一大早起來遇見這麽糟心的事兒就更糟心了,見翠花長的實在是奇醜,就下令送到牢獄去做個送飯的差使,最好一輩子都不要在府中見到她。
葉青青如願去了牢獄,她送的第一碗飯,就是十七的飯,十七早就奄奄一息,看起來跟死了一樣,葉青青敲了敲鐵欄栅,十七悠悠擡頭,葉青青就問“餓不餓?”
牢中獄卒一腳踹在葉青青屁股上“送飯就送飯,你這醜八怪怎麽話這麽多?”
葉青青被踹的爬在地上,翻滾那一瞬時,從衣袖中射出一根針,刺了十七一下,那穴位極易振奮人的神經,十七一個激靈擡眼,一眼就認出來那個身形是葉青青。
心下一喜就喊“獄卒,我招了,去喊你家太子來。”
獄卒停下打葉青青的手,斜睨十七一眼,十七弱弱道“請太子殿下不要把我挂在城牆上引皇後娘娘出來了,這樣太麻煩,我招了,我知道皇後娘娘在那裏。”
葉青青當時就有點炸毛,太子竟這麽卑劣?要把十七挂在城牆上引蛇出洞,那你就很小人了……
獄卒把原話轉給太子聽的時候,太子先是一喜,在然後眉頭就緊縮起來,嘴角微微勾唇,不知是喜是憂,喜憂參半下,他眼前一亮,突然大驚“快,快封鎖太子府,不能讓任何人進出。”
十七他媽的一個影衛話那麽多?什麽不要把他挂牆上引葉青青出來?這話是說給誰聽的!
太子一邊急急往牢獄走,一邊問獄卒“當時誰在場?”
獄卒慌裏慌張的說“當時,當時送飯的翠花在。”
太子嘎然止步,呵斥他“去找翠花!”
“是,是是,這就去,就去。”獄卒連滾帶爬的跑掉了。獄裏的十七正在吃飯,雖然這個飯很難吃,但是還是要吃飯的,我活着不是爲了吃飯,但是我吃飯是爲了活着,這個飯比昨天的好吃,等等好像忘了昨天到底有沒有吃飯……不過沒關系,人嘛,隻要還有一
口氣在,總是要吃飯的,飯嘛,隻要有人在,總是可以被消滅的……
總之就一句話,十七心情賊好,賊他媽的好,好到看見太子時,一口飯咽的急,把自己給噎的昏死過去。
太子本想審他一番,現在他突然吃飯噎到了,怎麽辦?
獄卒一臉茫然“怎,怎麽辦?他噎住了,要不要喂他喝點水,那喝熱水還是涼水?他傷這麽重會不會死了啊?”
太子一腳踹翻他“翠花呢?我問你翠花呢,你他媽說什麽呢,我問你翠花呢!”
那獄卒更茫然了,哭的稀裏嘩啦的“我,我不知道誰是翠花。”
哦,他不是那個報信的,太子此時萬念俱灰……
葉青青早就逃了出去,尋了個客棧把流膿的疹子處理掉,戴了一層面紗,見日頭還早,就要了一碗面吃,打算下午去見見昭辰。
她這麽在外面晃蕩着,方清峰就火急火燎的把江由接進萬毒山,江由直言問蕭竹書的墳墓在那裏,方清峰不解“我也不知道。”
江由詫異“你怎麽可能不知道?”
“我爲什麽會知道?”方清峰與他倒茶“大瑤皇帝憑什麽讓我知道?”
江由心下想了想,雖然覺得在理,但還是開口“我覺得你應該知道,你就得想法子知道,不然我養你做什麽?給自己養老嗎?”
方清峰“……”對不起老大,我錯了。
江由看了眼外面的毒山風景“大瑤一向信道學法家,大瑤皇帝葬人是要看風水的,你多上點兒心。”
方清峰點點頭,低沉着應了聲是。
若說道家,大瑤當屬子母山裏的道觀最爲出名,不過,那裏沒什麽真才實學的東西……
許世安下午恰巧出府,是太子邀他到府一叙,葉青青得知門口侍衛閑聊内容時,就換了一丫頭的衣服,在大街上招乎了幾個路上,一個個給了銀子,讓他們做回群演。
葉青青聘聘婷婷的上前攔住了許世安的車駕,說太子突然另聘将軍去城外的驕陽府相見。
許世安問爲何,葉青青道“說是自南沼來了一個客人。”
許世安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葉青青來讨要人了,便悻悻轉身去驕陽府。
葉青青又就去了太子府前敲門,說是許世安派來的人,向太子傳話,說在城外驕陽府附近等太子殿下,那裏有一個自南沼來的貴人要與他們商量事。
太子以爲許世安抓到了葉青青的線索,收拾收拾就走了。
驕陽府是葉青青做嘉青長公主時,蕭皇後給她修的一座宮殿,特殊榮譽,特殊修的,當時轟動一時的驕陽府。
人一走,葉青青就去了将軍府,府上許世安一走,幾乎沒什麽人能夠阻擋葉青青的腳步,她卻怎麽也找不到昭辰。
上至将軍寝房,下至牢獄,乃至廚房後院廂房,連廁所和後花園的花房都找了,就是看不見人。
管家一個不小心看到她,總覺得有個身影在府上竄來竄去的管家當時就爆炸了“來人啊,抓刺客。”
葉青青退無可退,被迫落地,她卻很淡定的說“我是太子身邊貼身侍婢,太子與将軍大人正在談要務,不慎遺落一人在府中,我身負急令方才在府上無禮,你可知昭辰在何處?”
那管家不信“抓住她!别讓她跑掉。”
“放肆!我是太子府上的人,你們那個敢動我!”說罷,葉青青亮出了太子府的腰牌來,貌似地位還很高的樣子,鐵青着臉“耽誤了太子殿下的要事,你們一個個的腦袋還要不要了?”
管家盡管不忿,但也不得不信那個腰牌,其實他忽略了,行走江湖的,那個沒幾塊腰牌防身?就跟現代出去混的,總要在暗網上買把槍一樣普遍。
管家咬着牙說“今日早上,将軍把昭姑娘送了出去……”
葉青青轉身就走,管家還沒反應過來,眼前就沒人了,當即轉了轉狐狸眼睛,像侍衛說“去通知王爺。”
侍衛應是。
其實吧……不通知還好,通知了就很尴尬了,許世安走到半路上聽到這個消息一拍大腿,知道自己中了調虎離山的計,立馬調轉馬頭回家。
回家也沒什麽卵用,葉青青早就走了。
隻留太子一人在驕陽府中從天亮等到天黑,從天黑等到臉黑,從臉黑等到心都黑了。黑的透亮,這輩子還沒人敢放他鴿子,于是他大半夜氣勢洶洶的回去,去了将軍府把許世安從被窩裏提溜出來,一通杖打,冷嘲熱諷幾句又沐着夜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