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跑來時他血流了半邊臉,許世安還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麽錯,被太子府侍衛押着,太子眼珠子一瞪“許将軍?反了你了,來人,給我押下去關起來。”
許世安還什麽都沒說,就先滿口喊冤,太子抱起程辰澈,一副傲嬌姿态看也沒看他一眼,直奔宮中太醫院跑。
隻留許世安大喊的餘音“太子殿下您聽我說……”許世安說了,他不回來的話不許大理寺卿送南宮世一出大理寺,等到快晌午,連個報信人都沒有,大理寺卿等的急了,就派人去太子府打探消息,太子府那邊的侍衛說許世安在府内行兇刺殺程大人,觸怒
太子殿下被扣了,太子不在府上,去了皇宮太醫院。大理寺卿一臉茫然,難不成是程大人出了什麽脅極生命的傷?那可不得了了,這朝野上下誰不知道程大人是皇上親賜給太子的左膀右臂,動了他就是要斷太子殿下的路啊,大理寺卿也顧不得送什麽南宮世
一了,巴巴穿好朝服就去皇宮問候程大人。
太醫院有一個叫章芝寶的太醫是黑無常霍青玄的心腹,程辰澈指名要他爲自己醫治,太子沒生疑心,再者章芝寶确實是太醫院院首,其醫術自然不在話下。章芝寶今年七十有三,老态龍鍾一把花白胡子,看起病來極其認真,就帶着那麽個靠譜的樣子,他把脈把了許久,瑟瑟的看了眼太子,太子立馬就知道是什麽個意思,遣散了屋裏一幹閑雜人等,清的那院
子裏再無他人。
章太醫這才道實情“太子殿下,實不相瞞,程大人這身子活不過三年了。”
太子瞳孔一顫“你說什麽?不就是撞在了床腳上嗎?怎麽會那麽嚴重?”章太醫撥開程辰澈的衣服,他背上多是敷藥的結痂傷口,太子府的鞭子抽出來的,章太醫低聲道“他本就心中郁結難舒,外界壓力大,這一撞,可是撞出了病源啊,太子殿下要是在這麽責打下去,他定會活
活死在您的棍下。”
太子冷哼道“一個奴才而已。”
“那太子殿下又何故如此着急送他來微臣這裏?”
太子沒理他這強詞奪理的問話“那怎麽就活不過三年了?太醫院有什麽好藥,都給本太子用上,父皇養你們這幫人,不是爲了聽誰誰活不了了!”
章太醫“……也不是沒有辦法,微臣隻是說要太子殿下多多善待程大人,要……要……”
章老頭子低低看了眼程辰澈,又看了看太子,磕磕巴巴的說不出話來程辰澈估計自己還不知道,他脖子下面有吸出來的紅痕。
就論太子管教人的手段,程大人能出去花天酒地?就論程大人的身份,太子府裏那個敢上他?除了太子,還有誰?
話很簡單,在床上也溫柔點,但是章太醫不敢說啊,他那裏敢這樣跟太子說話。
太子受不了他羅羅嗦嗦的,提起他衣領怒道“老頭子,你到底想說些什麽!”
這時候需要一個人來救場,那個不合時宜的大理寺卿就來了,進了太醫院大門後,什麽情形都還沒看到,噗通一聲先跪地哭罪。
侍衛都一臉懵逼的攔着他。
太子聽不得雜亂的聲音,聽了更生氣,當下臉色一黑“誰啊?哭喪啊?老子還沒死呢!”
大理寺卿“……”
章太醫那話還是沒說出來,開了幾副價值連城的藥單子,隐晦的給了太子幾副潤滑劑,讓太子把人給抱走,這事兒就不了了之了。
霍青玄問起時,章芝寶說程大人的身體很虛弱,但還沒到那種活不過三年的樣子,說那話就是吓吓太子,讓他好好待程大人。
霍青玄賞了他銀子,問道“太子算是他的歸屬嗎?”
章芝寶也是老一輩的人了,宮裏伺候皇上幾十年的老太醫了,以他的見解來看,他很能分析出清楚的現狀,所以霍青玄在宮中也很依賴他。
他捋了把胡須“太子殿下将來是要榮登大寶的人,天子禦宇之尊,怎麽立男子爲妻,大瑤臉面至于何地?想必那時候,程大人若是運氣好,能做個太監。”
霍青玄揉了揉腦袋“終究還是在這深宮裏呆慣了,人都糊塗起來了。”
“娘娘心事放的太多,會傷身的。”
“這副破身子,傷了又如何。”
說起傷身,章太醫有一事糾結起來,不知道該不該說,霍青玄扯了扯嘴角“同我還有什麽可不說的?我又不會怪罪于你。”
“程大人以現在這副身子骨,還是少經房事的好,娘娘既與他是兄妹,就多勸勸吧。”
霍青玄額頭忍不住突突跳“這事我會與他說清楚的。”
程辰澈當晚就收到了她送來的紙條,上面寫着“縱欲過度會猝死。”
程辰澈“……”我該怎麽跟你解釋其實我是下面那個?太子正在門外發脾氣,程辰澈醒了但是沒敢吭聲,自家老大在門外罵大理寺卿和許世安,多虧大理寺卿自個跑來請罪了,要不然以太子的審查力度,查出了許世安是從大理寺往太子府跑的,那非拆了大理
寺不可。
許世安本來還激情鬥志的想說葉青青回來了,但是當下好像并沒有什麽機會,太子府侍衛拿着藤條抽人,太子問他疼不疼。他不敢造次,就說不疼,太子又怒了“你是說本太子府上的藤條都是假的嗎?”
“不,不,疼,很疼。”
“那你是說本太子委屈你了?”
許世安“……”我可能遇到了一個假太子。
大理寺卿在一旁不敢說話。
好不容易太子顧了點顔面冷靜下來問他緣由,他委委屈屈的正想說,程辰澈聽着動靜不對,就摔了手邊茶杯。
哐啷一聲脆響,太子才懶得聽他是什麽原因,疾步轉身就往屋裏走了,許世安一聲葉青青硬生生哽在喉嚨裏,氣的一連嘔出幾口血來。程辰澈裝作剛剛才醒的樣子,太子以爲茶杯碎了是他想要喝水,就命人倒了水,速度賊拉快的幾個侍從端了四五碗水來,太子很貼心的扶起他,給他腰下墊了小枕頭,霸氣恢宏的指着那一排水碗“這個是溫
熱清水,這是摻了糖的甜水,這是摻了鹽的鹹水,這是摻了糖和鹽的水,這是泡了花蜜的水,這是恬淡茶水……”
“不用了。”程辰澈打斷他的話,皮笑肉不笑的說“我隻想喝口清水。”
端着清水的侍從就把水遞了過來。
程辰澈簡直有點受寵若驚“太子殿下何以要對我這麽好?”
喂,變态了啊。
“我對你好,需要經過你的同意嗎?”
程辰澈“不需要嗎?”
太子橫眉一豎“需要嗎?”
“不需要!”程辰澈斬釘截鐵的說,就是那麽幹脆果斷。
程辰澈問“太子殿下在外面審何人?”
“大理寺卿,和許世安。”
“爲什麽?”程辰澈警戒起來。
太子面露不悅,程辰澈吞了口口水,拉高被子把自己裹在裏面。
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場面,大理寺卿回去腿都是軟的,覺得南宮世一這案子甚是倒黴,就想早早的處理了。
程辰澈爲求證自己的想法,半夜三更的跑去大理寺見葉青青,葉青青正納悶爲何今日早上就該去皇陵而拖到晚上都沒有消息。
程辰澈被獄卒引進來,剛得罪過太子的大理寺卿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程辰澈說是太子派來的,他問都沒問直接開大門。
這麽晚了見他這麽急吼吼的來,葉青青還以爲發生了什麽大事兒,落世千蹭的一聲坐起來“你頭上的傷是怎麽回事?”
十七也注意起來“怎麽會這樣?”
程辰澈下意識碰了碰,還疼着就笑笑“沒事,走路上摔了一下,我問你們,是否在來了大瑤的路上遇見過許世安?”
“他沒死?”葉青青一臉恍然大悟,果然是命很硬的樣子。
程辰澈曉得他們是見過面,簡直要爲今天自己的做法點三十二個贊,久留無益,他說起今天許世安到太子府告狀一事,當然巧妙避開了幾個不想幹的,比如太醫院給開出來的潤滑劑……
十七臉色不大好看,不過沒有人注意到,程辰澈開了牢門說“你們連夜去,明早正好到皇陵,再拖恐多生事端,快些的好。”
“你這麽做會不會更快讓我們被太子注意?”葉青青反問他。
程辰澈一怔,繼而冷笑“那你知道你繼續留在這裏的後果嗎?”
“說來聽聽。”
“這裏的獄卒可都是孤家寡人,你知道一個女人進了牢獄等同于什麽的。”
落世千拽了拽葉青青的衣服“她是有商标的,看到沒?寫着南裕澤。”
程辰澈“……這衣服是南裕澤給你的?”
“嗯……他給的。”
“啧啧”程辰澈嘲笑“他還是那麽幼稚。”大理寺卿帶了一堆人過來,問程辰澈可有什麽吩咐,程辰澈把鎖牢木的鏈子扔過去“務必明早天亮前,把人送到皇陵,不得有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