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曼可沒想給誰面子,她活在這世上幾十載,還真沒刻意給過誰面子,毒門又怎樣?算個什麽東西?
“把葉青青交出來。”她不理會楊仕平,顯得毒宗的人有些尴尬,那他們可不依,楊仕平的一随從上前“我們家大人跟你說話呢,你聾了?”
“诶诶诶,這可是醫宗的聖母,怎麽能說是聾子呢。”楊仕平比起之前的茫然無知,此刻倒多學了幾分人情世故。
白曼不理會,她态度一向驕傲,就算今日站在這裏的是萬凡,她也照樣不理。
許世安的侍者已經拔劍了“喂,老闆娘,我們家大人呢?難道就這麽丢了嗎?你項上人頭要不要?不要伸過來給小爺我割了。”
韶佳折扇一合,淡淡敲了敲鼻子,又接着下樓,一步一漫,至處人自讓路,她眉眼彎彎“可别說這麽粗魯的話,誰怕啊?”
“許将軍那等身份來這窩巢之地也不知收斂,剛剛上樓偷看你老闆娘我換衣,可是過錯?”
許世安的侍從一着急,又被她噎的無話可說,一時間拽着楊仕平等人道“你們可得評評理啊,好好的一個大活人……”
楊仕平混久了毒宗,自然就不是什麽好人了,到底他們屬于江湖而許世安是朝廷的人,勢不兩立的關系。
白曼一腳将那煩人的侍從給踹出去老遠,摔在韶佳腳邊“韶佳,把葉青青交出來。”
楊仕平這才驚訝起來“原來白聖母是來找南沼的皇後的啊?”
白曼不理會他,自進門就沒看過他一眼,到底是讓楊仕平心裏有些不愉快,此時她還是不理,楊仕平就有些炸毛“那真是巧了,我也是來找皇後娘娘的,而且我比你來的早。”
韶佳今日還真算是開了眼了,見到江湖幾大門派的人都集齊了,在這裏争奪葉青青,那個女人還真是個搶手貨,呵呵。
“别急,要不你們看看誰要上半身?誰要下半身?”
白曼冷眸“我要活的。”
“诶诶,别跟我說,兩位上去抓吧。”韶佳指了指落世千的那個房子,隔着門縫看外面熱鬧的落世千簡直被她糊了一臉省略号,果然是平日裏太寵她了是嗎?葉青青已經換好裝束,一身輕便的夜行衣裹了一件貂裘,落世千聽了外面開始噼裏啪啦砸東西的聲音,就撩開床鋪撕扯了被單打成結,開窗一陣沙石吹得人睜不開眼,葉青青問他作何?落世千開門拽進在
門口守門的十七,三人正順着爬窗戶離開……
白曼一腳踹開門,行動卻很遲緩,楊仕平身中兩刀,滿身都是血漿,眼睛青紫嘴角滲血,抱着白曼的大腿被她給一路拖上來的,剛開門,隻能在窗邊看到葉青青尚露着的半個腦袋。
白曼大急“楊仕平,你給我滾開!”
這一聲可謂驚心動魄,落世千拽着被單不等她自己爬下來,就用力往下拽,葉青青身子一輕摔下來,他足尖輕點,躍起半足輕功接過,一言不合轉身就跑。
見人走了,楊仕平才肯松手,又被白曼氣的踹了一腳,人就昏了過去。
韶佳看着外面漫天風沙裏隐隐的幾個黑點,她惆怅的撐着下巴,命人整理好店中桌椅,白曼從樓上扔下楊仕平,毒宗的人在不敢言語,接着自己老大就回屋躲着。
白曼随手一劍破空紮進韶佳頭發裏,幾縷發絲擦着側臉掉下,店中人大驚,店中幾個護店的漢子也坐不住了,抄家夥就上,韶佳倒是冷靜,喊他們“别動手,回來。”那幾個血氣方剛的漢子紛紛不服,韶佳臉色都沒變,被劍削了幾縷頭發連個态度都沒有,她冷冷看着白曼“要打出去打,在這裏撒什麽潑?怎麽,嫌你們醫宗的大小姐鬧得笑話傳的不夠遠嗎?還要在這裏宣
傳一番?還要臉嗎?”
白曼冷笑“那你又算什麽東西?他們毒門護法的慰安婦嗎?”
韶佳仿佛沒聽到她這麽侮辱的詞彙,也許是她心智上早已慣了這種,便冷聲強調“我說讓你滾。”
這裏是人家的地盤,撒潑打狗也是要看主人的,醫宗得罪了晉臨又招惹了南沼現在難不成還要跟毒門鬧一鬧嗎?
白曼自知輕重,韶佳讓她那一劍割斷自己幾縷發絲已經算是很給白曼台階下了,白曼便連劍也不要就走了。
這純屬就是一場鬧劇,隻是苦了許世安的侍從,在外面刨自己主子……南裕澤收來幾份報信,說葉青青和落世千已經平安到達大瑤,那平安兩字總算讓他懸着的心落了一半,兩個月不在宮中見到葉青青了,剛剛參加完妹妹喜事的聶姝雨,正感慨不知皇後去了那裏,沒想到南
裕澤的聖旨下到了徐府,晉封她爲妃。
聶姝雨驚了一下,匆忙中先攜一堆人跪下接旨,又私下拉了傳旨的公公去了隔壁問這是爲何,那公公搖頭不語推辭道“聖上的意思,做奴才的那裏敢随便揣摩?”
馮常遠端着一杯酒仰口下肚,呵呵道“怎麽樣?我說的沒錯吧?皇上親賜聖旨給徐聶兩家完婚,就必定會封你爲妃。”
事後回宮時,馮常遠又多次囑咐她“不過是一個過橋的名分而已,不必太在意。”
聶姝雨心裏總是揣揣不安“那若是以後因着這兩道聖旨,徐聶兩家遭了誅族之禍,那可怎麽辦?”
“于南裕澤來說,未嘗不是件好事,你也沒辦法啊,你是什麽身份?還想怎樣?”南裕澤怎麽治理國家,怎麽馭下跟聶姝雨沒有半點關系,當然她的意見和心情毛也不算,馮常遠就更插不上話了。
世道如此,每當你對别人的做法有意見的時候,想要提出來的時候,就多問問自己,你算那顆蔥?
聶姝雨不在多話,有了自己的身份,或許對于徐家來說,會讓他們忌憚一些,不要對自己的妹妹做出什麽過分的事來。
昭辰已經在酒館裏等了一段時間了,十七見到大瑤外修的長城時就說道“主上前日來信,說以命昭辰早日在這裏等候,讓我們到一個叫桂香的小客棧裏尋她。”
葉青青一怔“怎麽我不知道?南裕澤不是非要她留在皇宮嗎?”
十七斂眸“屬下不敢揣測主上意圖。”
桂香的那小酒館滿是鄉土民風,不同于葉青青離開時的大旱,這時候的大瑤真是風生水起正繁榮,從西關進的城,這裏多是種桂樹的,現下又快立秋,來來往往的也很是熱鬧。
葉青青在集市買了些小玩意兒,又命十七去鐵匠鋪尋磁鐵等東西,落世千不解,問她做什麽,她道“或許我們挖墓的時候用的着。”
倆人正說着,遠遠的就看到昭辰在酒館門口與一人起了争執,那人看穿着氣度,來頭還不小,像是那家大門大戶裏出來的家奴,非賴着昭辰說昭辰偷了他的銀子。
昭辰說不清道不明的,就一直在那裏糾纏着。
葉青青站在那裏看了好一會兒了,那惡奴一直盯着昭辰的臉蛋看,輕薄道“要不然你跟了爺做小妾,爺養着你也好。”
昭辰怒極,一腳猜踹在他褲裆間,那人大喊一聲,險些哭出來,身邊幾個人忙上前扶他,他抹了把沒流出來的淚花“給我上啊,給爺抓回去。”
昭辰不敢在這裏動武,葉青青就随手把落世千給推了出去,昭辰這才注意到人群裏的葉青青,心中一喜,那聲皇後娘娘哽在喉嚨裏差點沒說出來。
落世千一臉懵逼的就被推出來,受驚的兔子一般想要跑回去,卻被眼尖的惡奴看見,大聲呵斥道“怎麽,還想英雄救美?給我抓住他一起大!”
幾個人七手八腳的的捆住落世千,落世千并沒有反抗,而是解釋道“是我走路失了足跌撞至此……”
葉青青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那目光簡直……
落世千立馬改口“這姑娘看起來就是不缺吃穿用度的,作何偷你那點污銀?”
那惡奴捋起袖管,并不與他講理,擡手就往臉上打“我就恨那些個多管閑事的人。”
落世千就算不反抗,也不是白白挨打的人,輕而易舉的躲過去,反押了兩個仆人,一腳踹到那惡奴身上,雙雙倒地。
落世千隻覺得這種事簡直是弱智一般的無聊……
葉青青沖他凝重的點點頭。
很明顯就是要他打跑了這些人。
落世千扯了扯嘴角,三拳兩腳收拾了那些還算有點力氣的東西,昭辰不禁埋怨起來“洛大人,惹了這麽多事可對我們不利啊。”
落世千不願在這大門口扯個沒完,就拉着葉青青進客棧,也斥責她沒事惹事。
葉青青挑眉“那公公是大瑤皇室的人。”
落世千呵呵冷笑“那你還讓我去惹他?話說你怎麽看出來的?”
天下惡奴都一個樣,尚且這裏是邊關啊,這種貧瘠之地,怎麽會有那種身份的人撒潑耍鬧?葉青青面無表情道“剛剛昭辰踹他褲裆的時候,我發現那裏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