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青勾唇嘲笑“呦?你還怕這個啊?”
南裕澤冷冷瞪了她一眼“你從那裏弄到的?”
小家夥好像要宣揚自己的功德一般,往前跳了幾下,指着自己使勁點頭,她的聲音細小,但是……就算她聲音很大,南裕澤也聽不懂。
葉青青噗嗤一聲樂了“是,這小家夥偷來的。”
它運這張人皮可是廢了好大的力氣,南裕澤一臉活見鬼的樣子,那人皮就是一個人的高度,小家夥也就手掌大,他首先驚詫的是“它是怎麽偷的?”葉青青一臉傲嬌,小家夥似乎能聽得懂南裕澤的問話拽着那張皮就往嘴裏塞,生生把整張皮給吞進了肚子裏,又輕而易舉的吐了出來,葉青青也是剛剛拿到這張人皮的時候才發現,這小家夥的肚子什麽都
能吞。
好厲害的樣子。
南裕澤還是無法接受,葉青青就想到了一個他能接受的說法“我與這小家夥呆的時間最長,她其實屬于蠱蟲類。”
其實大腦系統對于它這種生物有更專業的解釋,簡單點說就是介于蠱蟲與病毒之間。
這樣一來南裕澤就比較能夠接受了,但是他還不能接受另一個事實,魏言蹊死了。
在此之前他命令葉青青“把這張人皮給我收起來,不許在拿出來吓人。”
葉青青涼笑“這張皮活着的時候可是個美人,怎麽死了就吓人了?果然你們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
“行了,若拿這張皮去交差,你還是得落進晉臨皇帝手裏。”
“那又怎樣?你是心疼我還是心疼蕭樂雨?”
許久不提起這本書了,南裕澤恍然若心中一根硬刺,又紮進去幾分,深深看着葉青青,她端正嬌好的容貌一如既往的讓人看了就生氣,氣也沒辦法,看的時間久了還容易腎結石……“我就特别不明白。”葉青青将人皮收進衣袖中,貼身放着,又接着道“如你們所說蕭樂雨是一本書,跟我有關系,可是我明明不記得甚至不知道這本書的存在,就算你們活剝了我,得到的也隻不過是我肚子
裏一堆腸子而已,何用?”
南裕澤并不吃她這一套給人洗腦的問話,涼涼道“你若有這功夫不如倒杯茶去與魏羽座談,去與天下人座談,你跟我說有何用?我又不是輿論的根源或主導者。”
“魏羽不就是想要蕭樂雨嗎?這麽拐着彎的坑我坑你至于嗎?”葉青青突然來氣了,當初魏羽同意她做皇後,爲的不就是有一天能讓南裕澤親手把她交出去,打南裕澤的臉,打南沼的臉嗎?
南裕澤聽着她幾乎暴走的語氣,不禁懸起一顆心來,淡淡拉着她的手,堂而皇之的把人給拉進自己懷裏“相信我,我會讓你做真正的皇後,再無六千粉黛和蕭樂雨。”葉青青第一次聽他講情話,講的毫無水準,他要丢棄身上的包袱就是要完成上天加注在他身上預言,一統天下五湖,否則他永遠都不是自由身,說起來很可笑,葉青青隻要不丢掉蕭樂雨的包袱,她也永遠
都不是自由身。
葉青青私下裏尋了一個皇宮影衛,要求他寫信給魏羽,就說南沼皇後想通了,想要告訴他關于蕭樂雨的事兒了。
那影衛大驚“皇後娘娘此話何意?”
“原話回複就是了,不要多問。”
魏羽收到信時也是驚訝了一下,好事來的太突然了,正擔心有詐,影衛又送來第二封信,葉青青說,她不願在跟着南裕澤混這種沒有頭的日子了,若是魏羽肯給一個機會,她必定會有回報。
她這樣說,魏羽才肯信一點。
魏羽不知道的是,這兩封信都是南裕澤指導葉青青寫的,他信葉青青信到了前所未有的一種高度。
既然葉青青敢提出和魏羽談判,他就想試試這位嫡長公主想玩兒出什麽花兒來。
反正他也有辦法收拾爛攤子不是嗎。一月後約魏羽在帝都相見,他來的倒是準時,影衛說他昨日就在潇湘玉樓住下了,葉青青正準備出宮赴約,慕容複藍來了,今日的她比以往都怪怪的,卻又不知怪在那裏,盈盈一拜後她略帶愁聲道“聽聞聶
家姑娘病了,這些個月裏在屋中靜養,我前個伺候懷有身孕的甯妃娘娘,也一直抽不得空前來探望……”
“來者是客,何況你是聶姝雨的客,我不好拒絕所以,你請吧。”
葉青青有點操蛋,她來了就證明今天她出門赴約就又要遲了。
慕容複藍腳步有些僵硬,眼神也很空洞,臉色煞白煞白的,葉青青隻以爲是這幾天被葉甯折磨的了,就沒多問,隻希望她能看望一下做做表面樣子離開就好。
與她擦肩而過那時的瞬間,昭辰輕聲咦了一下,葉青青問“怎麽了?”
“她不正常。”昭辰上前追了兩步,想扶着她肩膀強行讓她轉身,她身邊侍婢那肯讓她這麽放肆,一掌打開昭辰的手,不滿道“這位姑娘請你放尊重一點。”昭辰考慮到身份,也覺得這樣做失了尊卑,就連連道歉,本來沒覺得有什麽,昭辰這麽一鬧,葉青青看她的背影和她走路的步伐腦子一抽,就像浸了水一般混混沌沌,回憶接踵而來,一女子的身影與她的
背影重疊,同樣的僵硬遲鈍。
那女子身穿淺夏薄紗,在朱漆紅木的宮廷中翩然起步,絨毯上的腳印輕浮,行至宮中夜燈前,明輝模糊了她的臉上神情,她盈盈一拜“兒臣參見母後。”
這聲音無比清麗,猶如她衣袖中緊緊握着的雙手,手上指甲泛着的鋒利的光,面前床上高卧一個女人,端莊,典雅,歲月沉澱的不惑之姿,沉穩在深幽的黑眸。
那女人笑着“青兒快快來,母後給青兒選中了個好夫婿。”
女子便前行至高塌前,突然出手,活活掐死了那個女人。
腦袋裏的筋脈突突的跳,疼得厲害,跳的葉青青眼前發黑,昭辰看出她的不正常,忙出手扶着她,命人去尋皇上來,又喊了太醫。
按理說,這麽大動靜下,還沒有走遠的慕容複藍該回頭看一眼,可是她就像是着了魔一樣,直愣愣的去聶姝雨的房間。
腦袋隻是稍微疼了一下,葉青青大驚,剛剛眼前的浮影,分明是自己穿越前的場景,後來葉青青掐死了自己的娘親,她就穿越來了。
“慕容複藍,站住!”葉青青踉跄幾步跑上去,慕容複藍的侍婢可沒膽子去攔葉青青,任由葉青青抓住慕容複藍的手臂。
昭辰也驚訝,随行跟上去。
慕容複藍像是如夢初醒的人“皇後娘娘有何吩咐?”
葉青青心髒絞痛,自從裝了大腦系統後,從來沒有出現過的痛,特别陌生,疼到想死。昭辰又扶了她一把,她面色比慕容複藍還白,幾乎白到透明,兩眼昏花,顧不上與慕容複藍說話,她猛地嘔出一口血來,神經錯亂到所有記憶重疊,霓虹繁華與車水馬龍交錯,葉青青看到了大瑤嘉青嫡長
公主完整的一生,那種心痛是喪母的痛,直到她看到母後蕭竹書下葬時,手腕上的一塊奇形怪狀的寶石,她知道,那是蕭竹書所留密室的鑰匙……
眼前一劃而過的蕭樂雨三個大字,映然于竹簡上……
葉青青完全昏厥過去之前,昭辰緊緊抱着她,她心跳驟然快的厲害,猛地睜開眼睛。
慕容複藍倒是被她吓到了,問“皇後娘娘可是身體抱恙?何不宣了太醫來……”
葉青青拽過慕容複藍的手,感知她的脈搏,可是一切正常,很怪異,慕容複藍甩開她“皇後娘娘您到底怎麽了?”
南裕澤突然站在門口,他一路踩着輕功來的,手上還提着個大夫,沒錯就是提着一個太醫,身形一閃靠近了葉青青,把太醫往地上一丢“快,看看她怎麽樣?”
“我沒事。”葉青青站直了身體,變得異常冷靜,眸色又深了許多,變得由内而外透着狠戾仇恨。
慕容複藍跪地行禮,說明了來意後,南裕澤奇怪的看了眼葉青青,葉青青搖搖頭又點點頭,南裕澤便允許她探病。
葉青青不做聲,跟在慕容複藍身後,南裕澤沒問爲什麽,顯然他也發現了慕容複藍的不對勁,她推門進了那間廂房,馮常遠正在喂湯藥,看起來她恢複的不錯,但遠遠沒有恢複太好。馮常遠很驚訝她的到來,開門時第一眼就看出她不正常,但是礙于身份,馮常遠還是對她行了禮,在退到一旁,越看越不對勁,馮常遠是毒門的人,毒門右護法的貼身近侍,他對于毒的造詣在一般毒學之
上,仔細看了兩秒,他瞳孔猛地一顫,沖上前去擋在聶姝雨床邊“慕容娘娘,我家主子還沒醒,您……”
慕容複藍使了眼色,她身邊五大三粗的幾個侍婢就把人給扭開了,慕容複藍靜靜盯着聶姝雨看了半盞茶的時間,這半盞茶,真是驚心動魄的半盞茶,猶如被一隻鬼盯着一般……慕容複藍突然掐起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