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複藍涼涼看了她一眼,坐在石桌旁沒說話,聶姝雨也沒敢說話,整個院子裏全都是人,可是就是沒一個人跟她說話。
馮常遠偷偷跟近了她幾步“娘娘,您尚在禁足啊。”
葉青青恍然想起,臉色微尴尬了一下,匆匆兩步跑上前和昭辰一起跪下,一臉懊悔的樣子“皇上,皇上您不要誤會啊,臣妾出門是有原因的啊。”
南裕澤并不理會她的辯解,擡眸掃了一眼道“以後他們就是駐守坤甯宮的守宮死士了。”
嗯,誰都沒忽略院子裏兩排黑衣人,看着一個比一個不好惹,随時随地拔刀砍人的那種。
葉青青回頭看了一眼更覺得操蛋“皇上,臣妾今日出去,是馮常遠說潇湘玉樓有難得的并蒂牡丹,臣妾想爲皇上求來,便冒死出宮……”
艾瑪說的那叫一個偉大,爲了愛情她冒死出宮!馮常遠就一臉懵逼了“不,不是,我沒說過潇湘玉樓……”
南裕澤狠狠瞪了他一眼,他自個就不說話了,十七估計沒提醒過他,跟誰混都不能跟着葉青青混,她關鍵時候出賣身邊人都不帶考慮的。
十七扶額,輕輕歎了口氣。
南裕澤戚眉“所以呢?你無視我的話?”
葉青青呵呵尴尬的笑着“臣妾,臣妾……”
還不都是因爲你在外面尋花問柳的,跟那個叫白曼的有一腿?我都被你氣成這樣了,我出去花個錢平複平複心情又怎樣!
但是她說不出口,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不是日理萬機嗎?怎麽有空到坤甯宮來了?
“沒話說了?朕問你,你跑去宜軒宮說一個叫白曼的女人懷了朕的孩子,七八個月大的肚子是怎麽回事?”
“難道你不喜歡白曼?”葉青青問。
“朕何時說過與她有半分關系?得以你這樣诽謗?”
“葉甯跟你說的?”
“怎麽?難不成還是你跟朕說的?”
“可是她懷你的孩子是遲早的事啊,我看她姿色也不錯,已經替皇上做主,将她納入後宮了。今日出宮,就是尋白曼來說這件事的。”
“你簡直放肆!”南裕澤一下子冒火了“你就那麽想後宮裏熱鬧起來嗎?”
“不然怎麽襯托出我作爲一個皇後該有的大度和責任?”葉青青是反問南裕澤,南裕澤咬牙恨恨盯着她“閉門思過吧!”
葉青青翻了個白眼,待人都走完了,昭辰才松了口氣“娘娘您可算是回來了,您都不知道剛剛皇上發了好大的脾氣呢。”
葉青青冷哼一聲,抱起自己玉牡丹傲嬌的欣賞着“他氣什麽?關他什麽事?”
“皇上說,怕您在外面遭遇刺殺,外面不安全。”
“怎麽,在宮裏就安全了?”葉青青眼神淩厲的掃過那群他留下的影衛,臉色鐵黑鐵黑的“我看在宮裏過的更危險!”
南裕澤的擔心不無道理,晉臨皇帝很早就勒令他,尋不到魏言蹊就拿葉青青抵命,可是南裕澤一直都把這話當成耳邊風,難保魏羽不會自己動手把葉青青擄走。當然,如葉青青所講,宮裏也不是多安全的地方,甚至更危險,南裕澤剛進寝房,一黑袍蒙面人帶着銀制的面具隐隐在紗帳後露着半邊臉,南裕澤心下一沉,并不意外他的到來,仿佛也知道,他是在這裏
等了很久的。
寝房的門剛關上,那人就從紗帳後出來,捏着一副怪怪的嗓音詢問道“皇上進來龍體還好?”
南裕澤無視他,習慣性的在房間裏燃香,似乎淡淡的香氣能讓他忘掉世間繁華一樣,能洗淨他身上的塵埃,幹淨一身的踏馬天涯。
不過那是不可能的,他這輩子都不會有自由可言,反而之這個夢想聽起來很可笑,誰會相信一個人沒有帝王之心?大家都不相信他不想當皇帝,于是連他自己都不相信了。
“我會找到魏言蹊的,請使者告訴貴國皇帝,不知可否在拖延兩日?”
“你知道的,這是妄想。”
南裕澤皺眉“不如我給你位置,你親自去尋。”“呵,這責任在你又不在我,我何時是給你辦事的了?”那面具人言語間萬般嘲諷,能用這種語調來與一個皇帝說話,他的身份一定不一般,但是事實就是那麽可笑,他或許隻是晉臨皇帝魏羽身邊的一個太
監而已。
南裕澤一副無所畏懼的意思淡淡威脅道“如果你不能如期交付任務的話,我們兩個都很難堪。”
那面具人恨恨的握着拳頭“那你不妨說說看?”“醫宗在鄰城造了個地宮,你代我下去尋找一番,那裏彌漫着淡薄的香氣,可能就是魏言蹊的味道,當然以上隻是猜測,你知道醫宗是幹什麽的?所以行動要快些,還杵在這裏幹嘛?等着看我睡覺嗎?”南
裕澤冷冷瞪着他。
那人雖生氣,但也沒反駁,警告道“你最好别耍我!”
“大家都是給晉臨皇帝幹活,沒這個必要去騙你。”
自己幹不了的活都懂得推給别人,那面具人出入皇宮暢通無阻,跟着南裕澤給畫的地圖尋到那間宅院,華燈初上,四周黑漆漆的。
縱身一躍上了牆頭,忽然身邊一陣涼風,在轉過頭去看,吓的那人心髒都停了兩秒,幾乎暈過去。
臉上都是傷衣服上全是血頭發亂糟糟的白曼跟了這個人很久了,見他蹲在牆頭上,白曼也跟着蹲上去,涼涼問“幹嘛啊?”
面具人畢竟不是專業的殺手或影衛,這時被吓得自亂陣腳,心裏一慌說話都結巴起來“我,我路過!”
本以爲他是什麽牛逼哄哄淡定殺手,白曼把剛剛從白銀鈴那裏受的氣全爆發出來,一把揪住他衣領“哦,那不妨進來坐吧。”
輕而易舉的提起他,從他身上掉下一塊令牌,古銅色的,上面刻着繁複的花紋,這令牌她認得,是晉臨皇家的東西。白曼不禁驚訝起來,對這人刮目相看,怎麽,這地宮這麽快就暴露了?面具人驚恐的看着她,卻又咬着牙裝做很牛逼的樣子威脅她“皇上已經知道言蹊公主就是被你們扣在了這裏,不日就會派兵來搗毀這裏
,你最好識相些,自己把人交出來!”
呵呵,白曼好像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反問他“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黑燈瞎火的,誰他媽知道你是誰?面具男無比操蛋且心慌“老子管你是誰,老子告訴你,如果今晚你不放了我,明早這裏就會被夷爲平地!”
白曼又不是傻子“那讓你來這裏的人有沒有告訴你這是醫宗的地盤?”
“說了,那又怎樣?”
“難道就沒有告訴你醫宗的人都不好惹嗎?”她揚手把人給扔到地上,面具男打了幾個滾,把面具都摔掉了,白曼點了燈,在他臉上晃了晃,從他的長相就能看出來,長的蠢萌蠢萌的。
“女人,你快放了我,不然你就是找死!”面具男還在掙紮着。
“你不是想到地宮看看嗎?我成全你,而且你不知道我的名字是很不禮貌的行爲,我叫白曼,醫宗聖母。”
面具男驚了,再也沒亂說話。地宮确實是在這小宅院的下面,但是真正的入口卻不在這裏,白曼蒙上他眼睛,牽狗一樣把人帶走,隻覺得幾個轉彎後環境陰冷了不少,像是進了地窖一般,絲絲縷縷的香氣在鼻尖萦繞,這可是好東西,
但面具男是抗拒的。
傳聞醫宗的香料都是用美人的骨血所造,估計全天下也就隻有她們醫宗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吧。幾個轉彎而已,一點都不遙遠的路程,當白曼解開男人蒙眼的面紗時,男人遲遲不敢睜開眼睛,白曼涼薄的冷笑“怎麽,怕什麽,剛剛不還是理直氣壯的嗎?現在連睜眼都不敢了啊?你聞聞這裏多香,肯定
是一個充滿花朵的漂亮地方,睜眼啊。”她的話似有一種魔力,在誘導男人睜眼,可是當他睜開眼的那一刻,仿佛看到了地獄,破敗的桌子上是不知名的液體,那一排排的鐵鈎子上挂着肉,像是街邊賣豬肉的一樣,不同的是,那是豬肉,這是人
肉,和人皮。陰森詭異的小小地洞裏,連壁燈的光都有幾分罪惡,魏言蹊那張嬌好的臉蛋,擁有賽洛神之姿的臉蛋,被剝下來,在冰塊裏存放着,哪怕時間較遠,也看得出來那張臉在被剝前,是怎樣驚恐和抗拒的神色
,這裏有不少藝術品,血肉藝術品。
她的臉,她的骨,她的血肉,她的皮和秀發,哪怕是指甲,在這裏都被完美的創造成藝術品,總是說美人的冰肌玉骨,但真的把骨頭給挖出來時,那裏有玉的美感,分明就是刺手的血骨。
男人僵在了那裏,心跳極具加速,這在一個月前,還是一個尊貴的公主啊,他仿佛看到這些被分解的東西慢慢的組在一起,哭訴着自己命不該絕。白曼見慣了這東西,其實論肢解手法她隻服自家大小姐,方華一個人,不得不承認她的确是有很高的藝術細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