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功補過,現下宮内關着李虎南,我覺得他口中沒一句實話,估計對每個人說的都不一樣,曾經你們大瑤蕭家的影衛邵骞,你去審審。”
“那關于迎娶聶家小姐的事還請您在三思,盡量延後。”
“朕要是偏不延後呢?”
落世千“……您在較什麽勁?”
“看你不順眼。”
葉青青回宮時宮内有個老嬷嬷在侯着,老婆子看起來是宮内的老家夥了,乍一看跟容嬷嬷一樣的人,就帶着那種惹不起的樣子,葉青青乍看一眼就心裏發怵“你是?”
老嬷嬷趕忙上去扶着她,噓寒問暖的把人扶到飯桌子上“這是老奴給您煲的老鴨湯,聽說您和陛下外出尋訪的辛苦,趕緊歇下來補補才是。”
葉青青“……我不喜歡喝湯。”
“湯才夠有營養。”老嬷嬷從那一盅裏舀出一小碗來,略清淡的鴨肉看着還細膩,湯内滾刀切了山藥塊,配着鮮紅的枸杞,看着令人胃口大開。
喝……就喝了吧。
還沒問這老家夥是那裏來的,就先嘗了她的手藝,葉青青眸光晶亮,喝了整整一盅打了個飽嗝才想起問她“老嬷嬷,你是那裏的人啊?”
“要是娘娘不嫌棄,老奴就是您的人了。”
葉青青戚眉,老家夥還以爲她不願意,立馬表忠心道“老奴願意常年呆在廚房,隻爲娘娘做飯,隻懇請娘娘留老奴在宮内。”
葉青青還眯着眼睛“不說實話?”
那老家夥忽然彎眉笑了“皇上聽聞娘娘有一日想喝湯,卻在禦廚房遇到了倒胃口的人,便想着叫老奴來做娘娘宮内的小廚房掌勺的,還望娘娘能不要嫌棄。”
“那你是誰啊?南裕澤打那裏把你給挖出來的?以前王府的廚子可沒你這麽好的手藝。”
“主子,這是我阿婆。”昭辰笑意盈盈的跨進宮門,背着衣物包裹,一身良家小女子的打扮,看腳步,她身體恢複的還不錯。
葉青青驚了一下,又怒問“你怎麽回來了?你不知道……”
“主子放心皇上都打理好了,奴婢在内務府的記名是小沉,皇上說了,砍您一個李虎南心裏過意不去,這坤甯宮偌大的宮室不能您一個人住着,太冷清,便派人帶我回來了。”
不知道爲什麽,此時此刻的葉青青沒有沉浸在昭辰的喜悅裏,倒是留意起南裕澤爲她做的一點一滴了。
那老太婆是昭辰做影衛時的教養婆婆,人很善良就是長的不好惹了點,于昭辰來講,那就是親娘一樣的存在。
于葉青青來說,這就是大廚一般的存在。
雖然自己是階下囚,身份在那裏端着,但是李虎南還是要吐槽一下,這牢獄裏的湯真特麽難喝,一個不小心就差點吐了落世千一腳,幸虧他及時收了腳步,要不然事兒就大了。
李虎南茫然擡頭,看着昏暗的光線裏,陰冷着臉的男人,恍然間他直覺就看到右護法落世千的白衫死面與冷心鐵手。
他還算是沒猜錯,就是落世千,落世千這輩子呆的最多的地方就是牢房這種晦氣的要死的地方。
隻有一根胳膊的他走起路來依舊那麽霸氣側漏,偶爾他會坐個輪椅,但是像這種能來耀武揚威的地方,他爲什麽要坐輪椅那種需要仰視别人的東西!
說白了就是落世千這時候有點牛逼哄哄的。
李虎南見到是他,頹廢的歎了口氣,雙手抱膝坐在那裏“你來幹什麽?”
“朋友之托也算是個人情。”
“左護法讓你來找我?”
“皇上讓我來找你。”
李虎南怔了一下,忽然腦子一個急轉彎他翻車了,瞪大了眼睛往前探了探身子“你怎麽跟南沼皇家搞在一起了?是不是你們毒門有什麽預謀?”
“咳咳,問的越多,死的越快。”落世千搬了個小闆凳坐在他跟前“你接着問。”
李虎南自己閉上了嘴,落世千白了他一眼“你就什麽也不是,你就一根攪屎棍,自己死了還得拉那麽多人下水,你說你缺德不缺德?”
落世千第一次罵人罵的這麽清新脫俗的,他罵他自個的屬下,都是往死裏罵……
李虎南往牆上一靠,施施然道“要說缺德,我不及你萬分之一,你爲了整死葉青青爲了拿到蕭樂雨你什麽都幹的出來。”
落世千冷哼一聲問“你是怎麽跟方華說的?”
“我沒想到來找我的是方華,你怎麽不早告訴我?她來時簡直吓死我了,我對她表了衷心,又在皇帝那裏賣了她。”
李虎南還有稍稍怪罪的意思,說起這件事他整個人還心有餘悸,當時見到來對接的人說她是方華的時候,真把他給吓了一跳。落世千隻是讓李虎南去邊關把魏言蹊給劫持了,又以美貌爲名轉手賣給方華,讓葉青青背這個罪名,但這個遠程操控太遠程了,一個不小心就斷線了,比如李虎南他将人轉交給方華那一步于落世千來講就是完全空白,交接時間地點都不知道,後來毒宗萬凡發威脅信,他們就啓程找萬凡算賬去了,如今與李虎南一對峙才知道,實則這個是方華的計策,她爲了引開眼球,故意給皇帝發了一封匿名信,火燒了
毒宗萬凡……
看起來這是一個很複雜的圈套,但最終目的就是落世千想要以晉臨皇帝爲名,逼出葉青青身上的蕭樂雨。
落世千将額前礙眼的發絲挂在耳朵後面“那我該去慰問慰問方華了。”
這件事牽扯進醫學三宗,南裕澤若是想保住他的帝位,就必須把葉青青交出去承擔這個責任。于他們這些看戲的而言,隻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了。
落世千回去彙報的時候一臉愁容,進門就請罪“皇上,李虎南對臣什麽都不說啊。”
南裕澤不怎麽相信,但是什麽也沒問,挑眉孑然一笑“要想得到這個月解你身上毒的解藥,就去找方華,問出她把魏言蹊藏在了那裏。”
落世千“……”你是覺得我每天日子過的很舒坦很閑散看着像是閑的長毛的那種人嗎?
方華被關的那茶莊裏落世千也算是常客了,熟門熟路推門進去的時候天色已經快暗了下來,這莊子裏那麽多都是南裕澤的人,準确來說,是晉臨帝魏羽的人,方華在傻也不會跟落世千明着來亂說。
進門時方華很驚訝侍衛口中說的那個來訪的人會是他,落世千先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嗓子問“說吧,魏言蹊在那裏?”
方華有點懵,但還保持着冷靜“你誰啊?你在說什麽?”
落世千朝影衛聳聳肩“所以我說你們皇帝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如果我問什麽别人就說什麽的話?我還用給你家皇帝打工?我有這種本事的話我爲什麽不自己當皇帝?”
那影衛很是無辜“因爲您沒有一個做皇帝的爹啊。”
落世千居然無言以對,果然晉臨的皇帝變态,他手下的人說話還這麽一針見血,這麽……欠扁。
“你家主上就沒有教過你怎麽說話嗎?”
“主上說,要誠實。”
嗯,對,我就是沒有一個做皇帝的爹了,我不是官二代不是富二代我翻身還是鹹魚怎麽了?是礙着我做人了還是礙着我吃飯了還是礙着我長個了?你他媽至于說出來嗎?
方華捂着嘴偷笑,落世千心情不太好,揚手灑下一把毒粉,氣勢嚣張的把那些個在場的影衛都給清了耳目。
方華正經起來“你是要問魏言蹊在那裏是吧?”
“是。”
見他說話這麽簡單明了,就知道他是一個很趕時間的主,便簡單明了的說“很高興和右護法合作,人已經死了。”
沒有出乎落世千的意料但也心顫了一下。
“考慮到一個被扒了皮的女人挂在南沼城門會引起大的轟動,所以若是右護法今日不來,我也會去請教您這個做法是否得當。”
落世千想了一下那個場景,渾身一個激靈“其實想讓南裕澤知道魏言蹊死了不必用這麽過激的手段,我回去跟他說一下就行了,你身份在這裏端着,他總不能抽死你吧?”
落世千是這麽跟南裕澤說的,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跑過去了,先說了他身邊影衛說話太紮心,然後才說起了方華,方華說她的确見過魏言蹊公主,死在毒宗人手上了,是毒宗的人拿去扒皮了。
南裕澤額頭突突的跳,突然間,他理不清這其中的關系了,但這不是重點,他抓住了重點問“茶莊影衛有一段時間記憶是空白的,你怎麽解釋?”
落世千挑眉“臣冤枉啊,實在是他們站在我身邊說話又太過唐突,臣才把他們毒暈過去,才好審案。”
“那我可不可以理解爲你和方華之間有關系呢?”南裕澤眸色一深,四周侍衛立馬就拔刀把人給控制起來。
落世千似乎是冷靜慣了,這時候他竟也還是那麽冷靜。
葉青青一腳踹開禦書房的門“昨天洛大人四處奔波審案,真是勞苦了。”落世千這才有一種不太好的念頭,因爲他看見了葉青青的肩頭,趴着的萬僵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