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怕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你大可以去告,我們一起閻王殿見。”
葉青青怕過誰?此時此刻沒吃早飯的她淡定無比的翹起二郎腿,慢吞吞的吃一塊糕點,乳白的粉末黏在嘴角,她還不忘伸舌頭舔一舔……
這樣搞得落世千很尴尬,不得已誇了她一句“你好厲害啊。”
“還可以,沒你厲害。”
“那你還在這裏吃什麽?找人啊!”
吃掉最後一口糕點,葉青青忍不住舔了舔手指,落世千扯了扯嘴角“你有沒有什麽仇人?”
魏公主住的這間房那裏都完好,就是屋頂上少了幾片瓦,葉青青專注于屋頂上那個漏洞,随口道“多了去了,不過敢找上門來的沒幾個。”
哎呦?那你很厲害啊,落世千顯然也注意到頂上那洞,但是那幾片瓦不足以穿過一個人,葉青青正想着一個人怎麽樣才能從那麽小的地方穿過去,落世千又問“你的仇人裏面有練過縮骨功的嗎?”
“那爲什麽就不能是你的仇人幹的這事兒?”葉青青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給他。
“我的仇人很有素質,不會背後下黑手。”落世千仿佛還在爲自己有這樣的仇人而感到驕傲。
葉青青“……我呸!”
若不是仇家栽贓,或許就是魏言蹊的仇家了,葉青青四處尋了蹤迹,偶爾能辮出腳印來,但是數據庫裏沒有收錄古代人腳印或指紋的印記,所以有些不了了之。
晉臨的将軍在外黑着一張臉,那模樣就跟誰挖他家祖墳了一樣,丢了公主也不至于這樣吧,洛升随葉青青目光往那邊看了一眼道“剛剛有個下屬罵他是廢物。”
葉青青“……”罵的好!大漠風沙很少有驿站,所以偶然間看到一間挂着酒旗的客棧,程辰澈便選擇在這裏歇一晚,高公公整張臉拉成驢臉“程少主,這一路上您要麽是病了要麽是累了,我們已經耽擱三個月了,上頭催的緊,還是
快些趕路吧。”
程辰澈坐在車轍上眯着眼,雖說陽春三月乍暖還寒,但這正午的大太陽曬的人也不好受,糾結半晌,他嬉笑着道“高公公,我這身子實在是走不得遠路,怕一路颠簸回去就成一把碎骨了。”
高公公氣的胃疼,但也不好反駁他的話,氣急了就道“這是皇上親下的口谕,要你三月裏到大瑤複命,如今三月過了頭,遲了你我都擔待不起。”
“這不才三月初?急什麽?兄弟們過沙漠都很艱難,總沒有遇客棧而不歇腳的理由,縱然是馬兒也受不了啊。”
高公公實在是不想與他杠上,對自己沒什麽好處不說,還浪費時間,氣的一咬牙“行行,歇歇吧。”
這沙漠中的客棧茶水貴如油,幾壺茶下了幾兩銀子,程辰澈看到了滿滿的商機,果然稀缺之物在當地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高公公翻了個白眼給那掌櫃的看“你這不是發民難财嗎?”
掌櫃的啪啪打着算盤“什麽民難,來往我這裏的要麽是商人要麽是官人,他們有的是錢,沒錢誰敢過沙漠啊,我這怎麽能說是發民難财呢。”
這些在帝都裏免費的茶水,來這裏就貴成鬥升鬥銀,高公公被噎的無話可說,程辰澈給他倒滿了茶杯“公公别氣,大抵多是如此。”
無酒的席總覺得缺了點兒什麽,程辰澈大喊道“小二,來壺桂花釀來。”
“客人,桂花釀都是陳年的了,如今三月裏的桃花開的正旺,我們有新釀好的桃花酒,您要不要試試?”
“……那行,來兩壺。”
如今回程的路費都是公費報銷,不花白不花!
桃花開的不錯但氣味沒桂花那麽香甜,花酒入肚,灼辣辣的燒胃,高公公奪過他酒杯“如今你借口重傷不前,現下可還能喝酒?”
“無礙,花酒而已。”他正欲去奪,卻見高公公臉色已然全黑,程辰澈不該如此不知進退,呵呵尴尬笑了笑,将酒杯裏的酒換成茶水。
晚上傷口疼得厲害,他翻來覆去的睡不着,酒館掌櫃的偷偷摸摸的敲了敲他的門,低低喊了聲“無常殿下?”
就知道這酒館有貓膩,程辰澈勾勾唇角陰森森笑了笑,翻身從床上爬起來“進來。”
那掌櫃的絡腮胡子綠豆眼,看着一副精明到流油的模樣,躬身進來小心關上了門,對程辰澈作揖道“無常殿下受苦了,左護法命屬下前來接風。”
說是接風,但實則是來幹嘛的方清峰也不知道,隻是程辰澈給他寫了封信,要他派個人前來。
方清峰多少也知道程辰澈犯了事兒,本以爲他會親自來,結果隻是派了自己親信來而已,那絡腮胡子的叫王大明,一直跟着方清峰混,在毒門裏面,應該是跟馮常遠一個級别的管理層的了。
“看到今天下午那個娘炮一樣的太監了嗎?”程辰澈往一旁斜了斜眼珠子,王大明立刻就知道他說的是高公公。
但他不敢造次,程辰澈敢說那是娘炮太監但是他不能,他隻得恭敬說一聲“屬下認得高公公。”
“能不能把他困在這裏,三天左右?”
王大明微微面露難色“這個不太好辦。”
程辰澈“……五百兩幹不幹?”
王大明“……屬下不是這個意思,屬下怎敢要您的銀子。”
“一千兩,回頭我跟姓方的打聲招呼。”
“這個……得看殿下您的配合了。”
“說來聽聽。”
“我們可以……”
“王大明!”一尖銳的女音破窗而入,那穿透力簡直驚人,這千裏傳音傳的程辰澈簡直懷疑人生。
很長一段時間不見黑無常,她在大瑤後宮做妃子做的也不是那麽舒服,這次看來,清瘦了一圈兒,又沉了些許陰氣。
“咳咳,好久不見。”程辰澈痞氣的笑笑,很意外她會出現在這裏。
嘎吱,門一聲悶響,高公公臭着一張臉冷面進來“奴才見過霍妃娘娘。”
“公公免禮。”霍青玄冷冷瞪了程辰澈一眼,但與她相處久了便能看出她冷面下的意思,在說我也很無奈。
聽說程辰澈遲遲不歸拖三拉四的找借口,大瑤皇帝就急了,就派霍青玄前來帶人。
左右他們兩個是生死同級的兄弟,程辰澈再怎麽張狂不羁,也得顧着點兒霍青玄的面子吧。
“無,無常殿下。”王大明心髒砰砰的跳,整個人都不好了,他還是第一次見黑無常與白無常在同一場面出現,這簡直令人驚訝。
高公公也狠狠瞪了程辰澈一眼,仿佛在告訴他,你剛剛罵我死太監的話我聽到了,所以你給我悠着點兒,别讓我抓到你小辮子。
“霍妃娘娘,這人就交給您了,您看還是早些勸說回去吧,如此耽擱下去也不是辦法不是,辛苦娘娘了。”
霍青玄點點頭,微微福身“公公慢走。”
“你變了。”程辰澈一臉不可思議“以前你可沒這麽規矩。”
她以前是毒門四大護法裏面最牛逼的人物啊有木有,誰敢招惹她?她誰不敢得罪,整個就一無法無天了,在加上她是四大護法裏面唯一一位女性,不止程辰澈,連落世千和方清峰都護犢子一樣護着她。
養的她越發目中無人!
如今見她這麽規矩的行宮禮,還真是吓到程辰澈。
“今時不同往日,以往我無法無天時你們能罩着我,現在你們自身難保,我爲活命,不得不變。”
程辰澈臉紅脖子粗的尴尬起來“那你過的可還好?”
“不好,你又能怎樣?好,又能怎樣?”
這個女人一如既往的說話帶刺,也與他白無常處處不合,總是甩臉色看又堵的他無話可說,沒辦法啊,她和落世千關系好啊,他們倆說話都是一套一套的。
比如現在,她的一番話讓程辰澈認識到了自己的無能和猥瑣,還有那麽點兒慫,讓他産生了那麽點兒錯覺,就是一個護法混成他這樣子也是沒誰了,還不如死了算了。
程辰澈“……”我也很無奈啊,我能怎麽辦呢?
“倒是你活的比我們誰都逍遙自在。”霍青玄深深看了他一眼“我竟不知那個風流快活的程大少主就是你月堂冥,我毒門的白無常就這麽堕落。”
“那裏堕落了?我隻不過是由着本性活而已,就是錯?”程辰澈說起這個很是認真,音調都提升了幾倍,整個人都想發火。
“由着本性?毒門養你是讓你解決實際問題的,不是讓你來展現個性的!白無常殿下,你名字是程辰澈,其次才是月堂冥,身份是白無常,其次才是我毒門少主!”程辰澈啞口無言,靜默了好長時間,不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