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裕澤親手給他倒了一杯茶,面色僵硬的遞過去,兩方僵持,南裕澤這模棱兩可的回答倒讓他不知道該接還是不該接,如他所說将來的仰仗,那現在是要雙手接還是單手随意的接?
“萬凡!”一人風風火火的闖進來,毒宗的侍衛攔都攔不住,多少侍衛都躺在地上,萬凡臉色微微一變,覺得事情有些棘手,這白無常是非要抓着這件事不放?他是不是神經啊。
南裕澤聽這聲音有點耳熟,但又一時想不起來是誰,模模糊糊的有些印象,萬凡接過茶水道“請殿下殿後回避一下,我有些私事要處……”
他這話還沒說完,程辰澈一陣風就吹了進來,嘎然而止的停在萬凡面前,一腳将人踹翻在地。
萬凡他武力不行,他與落世千一樣,是靠研發毒品項目上位的,主要負責的是刑事和毒品,在這一點上落世千就比他要強的多了,因爲落世千會武。
“别他媽的在我背後放陰招!就憑你找的那些渣滓還想圍殺我?”程辰澈氣沖沖的,又連着一腳踏上他半死不活的身體。
萬凡吐了兩口血,頓覺兩眼昏花,一旁坐着看戲不嫌事兒大色南裕澤這才注意到來人一身白衣,白紗遮面,甚至連發絲都有微微泛白的迹象,是了,白無常有一個屬性,生氣的時候,頭發會變白。
萬凡敲了敲地面,有氣無力道“這裏是毒宗的地盤,你不要太嚣張!”
程辰澈緩緩放下腳,然而又一腳踹在他肚子上,又是一連幾口血,隻間隔這麽點時間,毒宗就來人了。
南裕澤充其量就是一個透明人,關鍵是白無常和萬凡的氣場都太強大了,強大到像是兩個迪加奧特曼在刷大招啊有木有,想到這裏他又猥瑣靠後了下。
毒宗來人很快救了萬凡,一群人壓制白無常,萬凡雖然看起來很狼狽,實際上他也很狼狽,呵呵冷笑幾聲,吐了口血沫子,陰笑着甩開别人的攙扶,從侍衛手上拿了棍棒來。
白無常冷冷的看着他,他道“你那裏都好,就是沖動了些。”一棍打下去就是一條血印,絲毫不亞于拿粗鞭子抽的效果……
萬凡一共吐了六口血,他這連起來吐的血快滿一盆了,萬凡陰氣森森的靠近,貼在他耳畔冷冷又警告了一遍“你那裏都好,就是沖動了些。”
毒門的白無常隻身一人打了毒宗的萬護法,後來被群毆打了個半死,這事很快被宣傳出去,程辰澈攤躺在床上靜靜的玩着自己的指甲,馮常遠端了藥與紗布來,他立馬就哼哼唧唧的喊疼……
馮常遠扯了扯嘴角,語氣還是很恭敬的對他行禮“沒想到您就是無常殿下。”
“得了,起來吧。”程辰澈撇了他一眼,突然想到了什麽,頓時激動起來,稍一動彈,後背又是一陣劇痛,馮常遠忙放下藥紗,問他是不是要拿什麽東西?
“我讓你查的南裕澤怎麽樣了?”程辰澈還是比較關心這個,任他怎麽想,也想不到那個殺人送屍的是南裕澤夫婦,一個殺人,一個送屍……
你們很牛逼啊,這種風頭你們還敢鬧事就很厲害了。
問起這件事,馮常遠臉色不大好看“屬下昨日去宮裏看了主上,主上他身體恢複的不錯,已經能下地走路了,多虧了王妃……”
說到這裏他自己尴尬了一下,本來想把他問的越王殿下的事給揭過去,轉移一個話題什麽的,結果現在自個又扯到了這事上來。
“說我問你的。”程辰澈本蒼白的臉色加了一層嚴肅來,連語氣都重了幾分,一時提了氣,身體撐不住,牙上立馬浸了血。
“越王殿下在那晚送屍後就消失了,王妃娘娘被帝都大理寺的捕快抓到了,押進了大理寺被刑審南裕澤的下落。”程辰澈心髒砰砰的跳,馮常遠隻覺得他身上傷口的血越流越快了,快的有些恐怖,然後他懵着腦袋就爬起來了,一個踉跄從床上摔下來,整個床單都是血紅的,馮常遠吓傻了,上前低低請了罪說聲得罪了
,封了他幾處穴道令他強行昏迷。
高公公站在窗戶下聽了他倆的對話,待人暈過去才緩緩踱步進門,吱吖一聲悶響,馮常遠正在處理傷口,見來人是他,立刻停了手上的動作,憤恨道“怎麽又是你?你是那家的太監?”
“他跟我說話都客客氣氣的,你怎麽?你比他還厲害?”高公公捏着嗓子說話,聽着越發不像太監,像一隻嘶啞這聲音的鬼,搞得整個房間陰氣森森的。
馮常遠不說話了,默默的退到一旁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轉身氣乎乎的走了,高公公冷聲嗤鼻,拿起他沒做完的藥來,替他處理程辰澈的傷口,他本不是什麽好心的人,現在看着這孩子有些可憐罷了。
外頭一波壓過一波的傳言流的很是厲害,現在都在傳晉臨和大瑤要一起攻打南沼,人心惶惶,以往都是三國互相牽制的,稍微聰明點兒的都會識得這是謠言,可流傳的大多是普通的老百姓。聽着這不靠譜的流言,馮常遠加快了腳步,往皇宮裏送藥,他是落世千親指的大夫,闵鳴爲了讓他痊愈的好,便給了通行證,落世千臉色好了很多,但那胳膊基本算是廢了,偶爾下床走一走,年紀輕輕早
早就坐上了輪椅。
馮常遠看着多少有些不忍“主子……”
“他怎麽樣?”落世千問。
“無常殿下很好。”
落世千歎了口氣“那老頭子有讓你給我捎信嗎?”
“有。”馮常遠從衣袖裏拿出一封信來“他還說,下次要裝作我的藥童親自來與您會上一面。”
“不必了。”落世千掃了幾眼信紙“這是件大事,幹的漂亮了大瑤就是撿漏,但幹出了差錯也不礙事,挨頓鞭子而已,告訴他,我不必他老人家親自來督促。”
馮常遠很想問他們口中的高大人是誰,偶爾會喊一聲高公公,話到嘴邊,他又咽了回去,看着落世千現在幾乎廢掉的胳膊,還是忍不住問“那個老人,高……”
“記得,他比我還不好惹。”落世千勸他,馮常遠驚了一下“啊?”還有比你還不好惹的人?毒門的門主嗎?不會啊,門主不是死了嗎?那他是誰?很快止住了刹不住的念頭,馮常遠若有所思的閉上了嘴……
闵鳴派人來請他,他委婉推脫幾句便跟着去了,還說自己病情不穩定,要帶着大夫一同去,免得到時候出了什麽問題。
馮常遠點點頭,立馬說“洛大人這身體如今正是恢複期,出不得事的。”
來請的太監有點難爲情,落世千又道“闵大人與皇帝那裏我來說,你且放心帶我們過去吧。”
去的是大理寺的地牢,他們撬不開葉青青的嘴,便讓洛升去,闵鳴一直覺得洛升是個人才,很惜才的他更不會放過這些個可利用的機會。
與以前一起蹲地牢的她不一樣,那時候她身上不留傷口狠狠驚了落世千一下,至今想起來都心有餘悸,這次看她,俨然就是一個血人。
指甲拔了夾棍也上過,闆子也有帶倒刺的皮鞭還挂着她的血肉,第一次見這個女人嚣張不起來,看着這麽慘總有些心疼。
她昏了,沒見到落世千,闵鳴與他同來,說起葉青青來“這女人你不服不行,往常的漢子這麽來一遍也得吐個話出來,她難道就不是人嗎?不知道疼嗎?”
“你們慣會幹那些個龌龊的事在屈打成招,那些技倆也該換換了。”落世千慣用平靜的眼神去看别人,如今看着葉青青,除了好奇,還是很冷的,仿佛不認識。
“你的意思是?”“我一般很欣賞這種受得了皮肉之苦的人,所以會變着花樣來挑戰他們的底線,隻要不玩死,怎麽都行,但是後來我發現我錯了。”落世千淡淡的看着闵鳴,向他講了自己的經曆,既然是千裏迢迢的把病重
的自己從皇宮請到大理寺來,那自己好歹拿點看家的本事來回報一下他的……不辭辛勞?死皮賴臉?
“嗯?”闵鳴在等着他接着說下去,受不了那種說話說到一半的人,落世千也受不了,隻是他一口氣沒提上來差點憋死自己,不得已才停了的。
“他們不怕死,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嘛……”落世千賤兮兮的說了這句話“現在是你求她讓她告訴你,你錯了,你應該反過來讓她求着把這件事告訴你。”
如果不是見識過落世千的處事方法和手段,他或許會認爲坐在面前的是神經病,還是一個坐着輪椅的神經病,哦他身後還關着一個坐着輪椅的,那個叫昭辰……
“比如說?”闵鳴有點不耐煩他的賣關子。“我常經常經商,在道上圈内聽說過一種毒叫粟糖,這東西會讓人上瘾,曾經幾百年前這東西還能毀過一個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