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拆開那封信,是……誰的筆迹在告訴他讓他不要怕……
葉青青在去皇宮的路上遇到了衛毅,倆人純屬偶遇,因爲來了以後才發現根本就進不去皇宮,她一個人在門口幹着急。
是衛毅先發現的她,而且嘴賤的喊了一聲“王妃娘娘?”
喊完他就後悔了,葉青青兩眼放光沖他奔過來“阿毅,阿毅我想死你了。”
衛毅“……”我嘴怎麽就那麽賤呢?
昭辰被扣,衛毅自然是要去皇宮探探情況的……
有緣見過萬僵王靈幾面,也沒有多驚奇,一早就知道萬僵王靈在葉青青手上,他更不驚奇,但是現在堂而皇之的出現在這裏與他大眼瞪小眼,就有點尴尬了,不知道怎麽交流啊。
揶揄了半晌,落世千拿起床頭的果子遞過去“來。”
小家夥一點都不理解這種喂狗的動作,所以無動于衷。
落世千也不理解她的無動于衷,便問“怎麽這麽不乖呢?來咬一口試試,這個很甜的。”
跟鄰居家的壞叔叔一模一樣……
據他所知,萬僵王靈可以與人同桌吃飯的,她除了食毒含毒,基本結構與人體無異,很像一種侏儒症。
小家夥被葉青青慣的隻吃毒藥不吃蘋果,還一副很委屈的樣子,落世千不曉得那裏惹她不開心了,就把蘋果換成了葡萄,她還是不吃。
落世千嘗試性的自殘行爲把自己的手喂到她眼前,示意讓她咬一口,小家夥聞着他白淨的肉特别香,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他,落世千表情很愉悅,那意思就像是在說“吃吧我讓你吃。”
而且他長的還很溫和,鄰居家的陽光大哥哥,小家夥吭叽一口咬上去,兩顆毒獠牙紮的很深,落世千微微戚眉,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你居然真咬。”
是你讓我咬的啊,我也很無奈啊,它很久沒有嘗過血液的味道了,那種鮮美溫潤含微量毒素的血簡直就是美味佳肴,一時間她沉醉無法自拔。
落世千“……”其實我本來沒想作死,但是就是控制不住的想喂喂她,是不是天氣原因?
葉青青端着藥湯進來,衛毅守在門口囑咐她一定要快,除了嘲笑一陣他的太監裝以外,葉青青還蠻佩服他的演技,打了個OK的手勢溜進去。
看見落世千在向小家夥伸魔爪,當時她整個人都不好了“放開,别摸!”
衛毅“……?”摸那裏?摸?放肆!
衛毅一腳踹開門,一陣風一樣沖上前去,用自己的八塊腹肌擋在面前“放開王妃娘娘。”
落世千僵硬了,任由小家夥吸着血的同時,表情無比迷茫“要不你來?”
衛毅“……”看到小家夥咬他才知道情況的衛毅覺得自己有點冒失了,就推脫道“不必了還是您來吧。”
葉青青呵呵笑着上前去,柔聲道“靈兒。”陡然加重了聲音“放開他,放開你爸!”
那是我老公!
爸……是個什麽東西?衛毅覺得應該不是個好的稱謂,又擔憂的回頭看了看“洛大人保重。”
那個萬僵王靈咬你不是白咬的……
小家夥頓時可委屈了,被葉青青提着衣領子站在桌子上面壁,一頓數落,她撇嘴擡頭,嗚嗚哭起來,落世千就很郁悶了,搞得跟我欺負了你一樣。
“他讓你咬你就咬了?你不知道自己牙上帶毒嗎?”葉青青好像能聽懂她說話,而且還能很好的交流,好厲害的樣子。
小家夥偷偷看了落世千一眼,發現他确實臉色慘白身敗如絮奄奄一息的樣子,偷偷磨蹭過去,乞求的看着他。
落世千緩緩底下頭來,那小家夥嘟囔了一句謝謝你的血,我咬疼了你很對不起,但是請你忍一下,很快就不疼了,真的很快哦,然後伸出小胳膊小手來抱着他臉頰,臉蛋紅撲撲的吧唧親了一口。
葉青青簡直要被她萌化,還是很盡義務的爲她翻譯出那句話“她說對不起,咬疼了你,讓你忍着點兒。”
怎麽這話從葉青青嘴裏翻譯出來就變味兒了呢?
雖然聽着不舒服,落世千深情且意重的盯着那娃娃,瞬間感覺自己的病好了一大半。
有種感覺自己帶了個小三來,葉青青示意她别說話,落世千已經昏昏沉沉要睡過去了,小家夥蓦然擡頭看見他閉了眼,有些慌張“是因爲我嗎?”葉青青收起她放在随身小包裏,認真爲落世千檢查了身體,他隻是失血過多加上精神疲憊,最好的辦法還是仔細修養着,看着好好一個人如今變成這般模樣她不禁咂舌,如果南裕澤能有他一半乖該多好啊
。
聽說葉青青去找姘夫了,南裕澤一生氣,準備砍個人頭挂在城牆上,驚悚的程辰澈一夜沒睡好覺,他手中有一張南盛的畫像,便找人制作了一張南盛的面皮,尋了一個人腦袋去挂在城牆上。
禁衛軍管的特别嚴,那人頭才剛挂上,十七就被砍了一刀,一路特狼狽的逃回來的,那人頭還沒見世就被送到了皇宮。
搞得程辰澈賊心疼十七的傷,這算是在南盛登基前鬧的一個小風波了吧。
登基的那天舉國上下都很高興,無論怎麽說總算是有人做皇帝了,這一天都沒見到程辰澈的身影,葉青青吃過午飯來尋南裕澤,問他以後該如何自處,卻見南裕澤房間門也緊閉着。
程辰澈是一大早就離開了的,出了八層酒香的樓門就被人給盯上了,本來想喊住他的聶姝雨選擇噤聲,因爲他面色看起來不怎麽好看。
臨近年下不怎麽下雪了,就是天氣還是那麽的冷,跟蹤可不是一項什麽好活計,在大街上縮了縮脖子,聶姝雨有些後悔跟着他。
他好像與人有約的樣子,在一小酒樓裏等了半晌,等到将近午後,一小孩兒跑來給他送了封信,他喝光杯中酒結了帳轉身就走。
約他的人是一個太監,這是作爲一個女人很準确的直覺,穿着綢緞衫服捏着嗓子翹着蘭花指,看起來位份還挺高,保不準是那家皇帝的貼身使者。
“高公公。”程辰澈作揖,很少見到他這麽認真恭敬的場面,因爲這裏頭帶着臣服,絕對的臣服的意思。
“知道我爲什麽約您到這裏來嗎?”高公公那說話的語氣總不是那麽讓人舒服。
“您高興就好。”程辰澈低着腦袋,你高興就好,你是哥你愛怎麽怎麽。
大瑤帝身邊的貼身太監就是姓高,現在身份不一樣了,人家皇帝是毒門的最高掌權人,沒看到毒門門主月無涯死的時候江湖上連個屁都沒放嗎?
“你知道就好,如今大瑤境内想必你已經知道右護法也在的吧?”
“遇到過一兩次,化名洛升,現在皇宮養傷。”程辰澈如實回答,這些本來他就知道,自己在這邊每日做了些什麽都會被彙報到大瑤……
實在是用不着撒謊……
“你與越王的關系打的怎麽樣?”
“時間緊迫,公公不必彎繞,有事直接吩咐就好。”雖說話聽起來不怎麽好聽,但配他沉穩恭敬的意思還能說的過去。
高公公點點頭“既然無常殿下等不及,那我也沒必要自讨沒趣,上面說了不想南盛登基,得控制好越王才行,你多多留心。”
程辰澈不語,算是聽到了知道了這事,高公公不宜久留,實際上他沒必要親自來一趟的,這種特殊時段,鬼知道他來這裏有幾個任務……
在門外偷聽牆角的聶姝雨微微吃驚,一聽裏面沒動靜了立馬轉身就跑,高公公随後推門出來,程辰澈忽然喊住他“高公公留步!”
高公公轉身“無常殿下可還有什麽吩咐?”“吩咐不敢當,就是想問一下……”他遲疑了許久,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他那麽大大咧咧的一個人很少見他說不出話來,高公公很會做人,理解了這意思,恍然一拍腦門“我倒是忘了一件事。”他從懷裏掏出
一個骨灰盒子來“這是令尊的遺體,我向陛下要了來送與你。”
就算程辰澈不要,高公公也會專程帶給他,因爲你爹年輕時候那麽叱詫風雲的人物現在都死的這麽無聲無息,骨灰都得偷偷給你,你作爲他兒子,就得老實點兒!
骨灰盒子是淡藍色的石灰盒,盒子上用紅墨寫了些符文,紅色的蓋子,他随手打開了,裏面沉着半瓶的骨灰,伸手進去握了一點拿出來,門口的風正烈,就刮走了。“您節哀!”高公公俯身作揖,程辰澈點點頭,一改來時輕松的樣子,滿是沉重的步子離開,聶姝雨心裏看着隐痛,他那背影顯的實在孤獨,寒冬臘月裏,他抱着一個骨灰盒走,實在是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