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這封信的程辰澈先是沉悶了一下,然後頓了頓,将信紙燒了在把送信人殺掉,思慮了一下跑去找南裕澤,他正和葉青青鬧着别扭,一個人在喝酒,程辰澈遲疑的問“你有随身帶藥的習慣嗎?”
“你想借什麽?”
“哦,是這樣的,你有一個朋友失血過多将死之際,想到你這裏有萬年的靈芝,想借過去吃一下,看看是否如傳聞般靈驗。”
南裕澤白他一眼“你說的可是南若琪?”
“我操她那閑心做什麽?”程辰澈嗤鼻,不過那公主長的不錯,偶爾垂涎垂涎還是有的。
“葉青青讓你向我讨要的?”南裕澤擡眸問他,一副我什麽都知道我就是這麽牛逼的姿态。爲什麽會這麽理解?程辰澈懵了一下,立馬又明白過來,南若琪受了重傷,現在請大夫不易就隻能讓葉青青去死馬當活馬醫,估計是葉青青曉得他有萬年的靈芝,想以南若琪的名義來問他要,看他給不給
。
因爲這萬年的靈芝曾經葉青青問南裕澤要過,南裕澤當時沒給,憑什麽你要我就給?交出蕭樂雨我們什麽都好說。
将南裕澤這個人自喻分析透徹的程辰澈挑眉“嗯,這都被你猜出來了。”
“呵呵。”南裕澤冷冷瞟了他一眼“說實話,我沒有。”
“東西呢?”
“那等東西,皇帝自是找個機會尋個由頭就能向我要回去。”
十一突然急吼吼的闖進來,門哐當一聲開一下,人就跪在地上了,見他那般着急,程辰澈很自覺的離開。
“主上,加急信件。”
看到那信封的時候,南裕澤心裏微緊了一下,晉臨的嗎?這信封好久沒見到過了。
不能讓自己兄弟白白死了的程辰澈跑去找葉青青,據他所知這個王妃很是傾慕落世千。
葉青青正在屋内喂萬僵王靈吃食,進門的程辰澈呆愕,你居然喂她吃靈芝?反應過來時猛地撲過去,兇殘的奪過那半截,握在手裏發現不過是一株普遍的千年貨。
沒吓到葉青青,倒是吓到了小家夥,她咬着靈芝被程辰澈抓走的,此時皮膚氣的紅紅的,眼神一冷,一口咬他手上。
一陣刺痛,程辰澈甩開她,傷口立馬烏青起來,跟被蛇咬了一樣,葉青青騰的一聲站起來“你做什麽?門都不敲?”
“我不習慣敲門”
“……”葉青青撿起小家夥放在手心裏安撫“那咬你活該。”“剛剛我聽南裕澤在對十一說,要想除掉南盛就從他身邊人開刀,一個一個來,第一個就是洛升。”程辰澈絲毫沒有危言聳聽的樣子,甚至還有一些洋洋得意“越王殿下是快要崛起了,你這時候與他生那門子
氣?”
“洛升何時跑到了南盛身邊?”然而葉青青關注的是洛升這兩個字。
“這事說來話長,前幾日就已派了人去了,聽說洛升被砍十幾刀,快死了。”程辰澈随口說起這件事,就跟茶餘飯後的笑談一樣。
葉青青已經跑出去了。
有什麽關系嘛,總是要能找到人去救他。
落世千醒的時間短,很快又疲累的睡下了,頭暈惡心的他睡下其實也是一種解脫。
闵鳴看他睡下,吩咐人不要打擾,這才去朝堂會見使臣,這次……許世安是帶着昭辰一起來的,還有名頭,說帶的是其夫人。
昭辰不說話,坐在輪椅裏被人推着。
闵鳴請他坐下後說“貴國還是催的着急了些。”
“不算着急了。”許世安沉着悶悶的低音,冷冷的呵斥“我帝早已向您等送了和書,如今看來你們也是無甚誠意,既如此倒是辜負了我帝一番美意……”
“不,隻是貴國公主身份過于尊貴,我朝皇帝不能以儲君身份迎娶,勢必要以皇後之禮迎娶來夠誠意,但登基禮儀繁瑣,所以才遲了些,耽擱了些。”
南盛也點點頭“使者不要着急,朕既以表明态度,難道還能食言不成?”講真,以他那個充滿童稚的餘音來說,這些個話還真的有待衡量。他一個使者的身份定然不能公然去頂撞一個皇帝,雖然他是一個儲君還未登基爲帝,許世安幫昭辰掖了下輪椅上的貂裘道“我聽說越王早已被太後抓捕落網,應該是不會在生什麽變故了,不會在給儲君您添
麻煩了是嗎?”
“是。”南盛很肯定的說。
那你他媽怎麽不登基?那你他媽怎麽祭祖那天被人挂人頭?那你他媽不登基在這裏逼逼啥?
當然這些話許世安是不敢當面吼出來的,話到嘴邊又改口“不知我是否有幸見昔日的越王殿下一面?我向來對蠢笨的人有些好奇心。”
許世安在懷疑越王根本就沒有被抓住,南盛握了衣角顯得有些局促不安,但還是闵鳴鎮定下來“那是國家的重犯,即使你是他國使者,也不能……”
“我代表大瑤皇帝來向您談判,催促您,難道沒有資格嗎?”
闵鳴一肚子媽賣批要講,但是眼下他不能講,南盛是個孩子,他顧慮的遠沒有闵鳴那麽多,現下他有權開口,也就肆無忌憚的說“你這等說法如要強入大理寺重牢,那不是跟強盜一樣嗎?”
許世安冷笑“這麽說越王殿下還逍遙法外?”那就是你這個皇帝還不一定當的成或當不成?
“朕的話自然是一言九鼎,你在質疑?”南盛已經習慣在朝堂這種地方自稱朕了,被闵鳴調教的還真有那麽幾分面子撐着。
昭辰已經有一點反應了,她似乎心裏有些波動,許世安想了想,做無奈狀“質疑倒是不敢,隻是沒什麽可信度,我們也不能一直把事這麽擱置着,看來我要向大瑤帝說些什麽了。”
闵鳴微微變了臉色“既然使者覺得可信度不高,那就請回吧。”
“呵。”許世安冷冷看了他一眼“那好,那告辭。”
“站住。”闵鳴變了臉色“拿下他。”
侍衛立馬聚攏過來,昭辰懸着一顆心,見不到主上沒關系,把自己搭進去就有點得不償失了。
許世安閃身退了一步,那侍衛撲了個空,轉而就控制了昭辰,昭辰她一個被打殘廢了的人實際沒什麽戰鬥力。昭辰被控制,許世安無動于衷,逃是逃不出這朝堂了,都是人家的人,說逃有點癡人做夢,他腦子一轉“每日都會有人來找我問近期情況,如果他們一刻找不到我,你私扣我的消息就會傳出去,孰輕孰重您
自個掂量一下。”
闵鳴是一個小人,他什麽也沒做,隻是拿着一把匕首放在了昭辰的脖子上“你的妻子不錯,但可惜是嫁給了一個和尚。”
和尚?對了,許世安他是個光頭腦袋,盡管每日戴着帽子,也掩飾不住他是一個光頭的事實,況且他還是一個憤怒的報複社會型光頭。
一說起光頭,許世安臉色就不好看,刷的就變了臉“那死了就是她的解脫了?你下刀算救了她。”
闵鳴有點兒感覺這個女人不正常,因爲她一句話也沒說過,而且她還是重傷,按照這使者的态度來說,他嚴重懷疑這女人的雙腿就是被他打折的。
一侍衛解了她的啞穴,昭辰猛地吸了一口氣,開口就喊“放了我。”
許世安沖動了身子,但還沒扛過衆多侍衛的圍剿,站在中間動也不動。
“呦,家暴啊。”一侍衛掀開她半截衣袖,露出一段胳膊來,上面都是一條條的鞭痕,重疊的,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許世安不說話,作爲一個使者他早就料到是會有被私扣的情況,但是沒想過就是這一次,還把昭辰給連累了進來。
南盛移到跟前來,偷偷說“不如我們扣下他妻子來,讓他老實點兒。”
如果他在乎他妻子的話,那這辦法還好,但是他不在乎……
昭辰突然臉色蒼白,猛地嘔了一口血,身上多處傷口裂開,頭昏腦脹的翻了幾次白眼,闵鳴沒有錯過許世安眸中那一絲更爲沖動的擔憂……
闵鳴立刻就覺得這樣做有些偏激,如他所講扣了他本人很可能引爆大瑤的大兵,便中和了下語氣“我本不想将事情鬧成這樣,你們這是幹什麽?還不快放了使者!”
左不過是宮裏侍衛的失誤了,闵鳴呵呵賠笑,把匕首收起來“使者的妻子在您那裏得不到好的照顧,不如在皇宮将養将養身子,不日我們便會遣人将夫人送回府上如何?”
許世安看了眼輪椅上奄奄一息的女人,冷笑一聲“如果你覺得有用的話。”
闵鳴心裏一顫,可話已出口……
許世安走的時候那臉黑的鍋盔一樣,氣勢洶洶的走了,與他擦肩而過跑進來的是邊關傳來的信件。
剛把那使者夫人安排下去,邊關一将軍就來信說晉臨那邊有活動,有類似于大軍的團隊向大瑤那二十萬軍隊聚攏。這件事造成的直接後果就是,南盛登基。闵鳴不會事事去問洛升,洛升于他隻是一個參考的作用,而這次沒有問,或許是他這一生最後悔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