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過的第一個冬天啊,居然這麽不堪。
丫頭狠狠的推了她一把,把人給推進雨裏,呵斥道“愣什麽呀?娘娘吩咐的事情可得做仔細了。”
葉青青本想說理,自己好歹是個王妃是吧,又覺得這是句廢話,就沒吭聲,掃着東一片,西一堆的落葉。
越發覺得嫁給南裕澤實在是憋屈……
說好的牛逼王爺萬人敬仰戰功赫赫是人都得退三舍的男主呢?
雨澆衣服澆的濕透,又很冷,她縮了縮脖子,加快了手上的動作,不遠處的亭廊走閣上,還有丫頭在盯着。
“葉青青?”太子仔細看了好久才認出那個女人來,不禁一聲冷笑“她不是很能耐嗎?很伶牙俐齒無法無天嗎?”
身旁服侍的太監是皇後身邊的老太監了,叫周三,皇後身邊就沒有不聰明的人,從他身上就能體現出來。
一旁侍女退到一旁跪地行禮,太子一直看着葉青青,沒什麽憐憫,就是覺着有趣,周公公低笑一聲“伶牙俐齒在這裏也沒什麽用不是。”
後宮是強權後宮,他說的不無道理。
太子淡淡看了他一眼“母後是個不講道理的人嗎?”
“不,奴才不是這個意思。”周三連連跪地請罪。
太子問一旁的宮女“她怎麽會在掃地?”
“回太子殿下的話,娘娘說坤甯宮不養閑人,左不過是打掃一下,算是這幾天吃住的費用了。”
太子點點頭,周三勸道“殿下,皇後娘娘可都在乾清宮等着您啊。”
葉青青自然不會老老實實的在這裏掃地,不然她要這腦子是做什麽用的?大老遠的看見走廊上是太子,他穿青衣素袍,很是清雅,隔着朦胧雨簾又自帶美顔效果,看着很是不一般。
“太子殿下?”葉青青手執掃帚跑過去,碰到這個女人,便不會有什麽好事,這是他靠多年的判人經驗總結出來的真理。
果然,她還沒跑到跟前呢,就一個跟頭跌了一跤,直摔太子身上,太子本來是想躲的,可是這女人投懷送抱,他又沒有躲的理由。
一身濕氣雨水,她就撲了上來,很意外的重,把人給壓到地上,一幹宮女慌亂的扶人,葉青青卻死死壓着太子裝昏迷。
衆人扶起來時,葉青青已經昏迷,正常套路是太子抱她回寝房并且照顧,可這招一般女人都用爛了,太子自然看不進眼裏,知曉她是裝的,便道“既然醒不過來,就把她放在雨裏,吹打幾個時辰。”
“别。”葉青青立馬驚醒,又很虛弱的攤回宮女懷裏,委屈道“你怎麽能這樣對我?”
我怎樣對你了?我們不熟好不好?太子淡笑“弟妹言重了,若無大礙,請繼續。”
周三已經撿起那把掃帚重新遞給了葉青青。
葉青青不接,含情脈脈的看着太子“你前幾日對我做出那樣的事,又棄而不問,你說過你想要登基,要治國之術……”
太子捂着她的嘴,一臉操蛋,現在皇帝尚病重,她這嘴真能胡謅八扯,這要是讓她說到皇帝耳朵裏,保不準誰誰在抓個把柄狀告一番,後宮總是隔牆有耳的。
此時此刻,宮女與周三已經驚呆了好嗎。
太子對她做什麽了?想要登基?治國之術?
葉青青悲天憫人的看向周三,掰開太子的手委屈道“太子殿下向我要大瑤的治國……”
“閉嘴。”太子拉着她轉身就進了屋子,勒令宮女太監不許進。
“你不說話能死是不是?我不是給你璀玉做封口禮了嗎?”
“你不救我能死是不是?你那璀玉被南裕澤給踹飛了,沒影了!”
“那是他變賣換了銀子……”
“那是因爲你坑了他,他被你逼的沒辦法了才變賣換了銀子。”
“好,怪我。”太子瞪着她,兇神惡煞的。
前來接應的十一以一個大内小太監的身份前來皇後宮中探消息,打着傘匆匆就來了,可是什麽都沒看到,也不好打聽。
“奴才是來給皇後娘娘送俸例的,一直找不到公公,公公在這裏做甚?”十一捏着嗓子問。
周三一怔“哦,這樣啊,随我來吧。”
“哪位貴人可是在這裏?”十一好奇的掂着腳尖往裏面瞅了瞅,因爲這裏聚集了大批宮女和侍衛,守宮死士也聚集在這一片,裏面肯定是有什麽人。
“放肆,這也是你該問的?”周三冷臉呵斥,十一撇了撇嘴“奴才失言,公公恕罪。”
周三警告的冷哼一聲才帶他去庫房安置東西,前腳剛走兩步,後腳一個小宮女慌慌張張的跑來“周公公等一等,等一等。”
小宮女匆匆行禮道“周公公,皇上昨夜遭了刺殺又病重了,事關重大,皇後娘娘急召太子入殿。”
十一一愣“這麽快?”
周三眯起眼來“你說什麽?”
十一跪地辯解“奴才說您這麽快就要走,這俸例該怎麽處理?往年都是您親手安置的啊。”身在屋内的太子将外面的動靜聽得一清二楚,是刺殺,且是在郊外茶園,郊外茶園?聽到這地名時心裏不禁咯噔一下,随即瞪了葉青青一眼“你乖乖在這裏等着,等本太子回來,這宮中是非多,天氣又不好
,别亂跑,易出事。”
葉青青尚未回複他,他便轉身就走了,走的很急,突然開門出去,十一很是驚訝,太子?這個時候怎麽會在坤甯宮?
不過這不是他該管的,他是來找自家王妃來報個道,讓王妃知道,宮中有他這麽一号人……
葉青青追了兩步追出去,太子已經随那宮女走遠了,周三也不敢随意讓别人安置俸例,吩咐讓十一在這裏等候。
十一這才看見葉青青,習慣性的沖她眨眨眼,可惜葉青青沒看見,十一就裝作一個不小心撞了上去……
“奴才該死,沖撞了姑娘真是該死。”
葉青青扯了扯嘴角“沒事,以後小心點就是了。”
“十……”斂眸看到他手臂處赤裸裸的露出四個大字,我是十一……
頓時無語,十一又遮上手臂起身連連謝恩“謝謝姑娘,奴才在内監幹活,沒見過什麽貴人,如今第一次來,沖撞貴人真是該死。”
恕我直言,你早就該死了……
剛剛太子有吩咐,要葉青青在原地等,所以現下皇後宮中的丫頭也沒在爲難,領了十一下去安置了。
這麽急的要見太子,自然是爲了昨夜的事,可皇帝現在還沒醒,南皓成也不好對太子挑明,如果事沒辦成反被咬那就很尴尬了。
所以他隻是讓太子來侍疾而已。
乾清宮一片緊張,太後闆着個老臉怒視清王,斥責“大晚上的天氣又不好,喝什麽茶?淨出些馊主意來!”
“孫兒知罪,請皇奶奶責罰。”南皓成磕頭的時候恰好看見太子進屋。
“拉下去,杖責二十讓他長長記性。”
所以太子進屋時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要打人,南皓成不反抗,任由侍衛拉着自己,太子詫異,象征性的攔了一下迷茫問道“這是何意?是出了什麽事了嗎?”
“你可算是來了,昨夜清王帶皇上去郊外茶莊品茶遭了刺殺,皇上昏迷至今不醒,可真是讓人擔心……”皇後說着說着眉目戚的更深了。
“爲何要半夜去?”太子不解的問,南皓成默默的看了他一眼,他的确是一臉無辜還很淡定,不由得心生佩服,抱拳作揖道“都是我的錯,我自願認罰。”
太子你不愧是太子,好鎮定啊,我服!
大雨裏打了幾十棍丢進宮裏的小黑屋裏時,南皓成并不慌張,反而還很淡定,幾十闆子換南旭陽一個太子很值啊。按太子用的迷藥來看,皇帝今晚就會醒,醒了就會傳召他,他此時自然不必慌。
十七是被南皓成扣下審問的,南裕澤的意思是審到皇帝親審才招,也就是說十七得在刑房裏挺到今天晚上,刑房的日子不好過,作爲一個影衛,十七把這個職業發揮到了極緻。
從進門到現在三四個時辰,他連吭都沒吭一聲,是個鐵血的漢子,一口酒水噴下去,行刑的那人舉着個火把貼近他,一臉欣賞“你倒是鎮定,是條漢子,我服!”
隻要你别一個激動一把火燒死我,咱就什麽都好說,十七艱難的看看他一眼,咬了咬牙倒抽一口冷氣,緩了許久才道“就怕你不服!”
儈子手“……”
“你隻是一個茶樓的小二便有這般膽識,很讓人懷疑啊。”刑審的那位清王近侍摸了摸沒有胡茬的下巴“說,你到底是誰?”
十七不明白爲什麽主上要一天半才招供,其實他也不用招什麽,隻是把那天皇上看到的東西重述一遍在朝上做個人證而已,十七道“我受太子恩惠,自然不會出賣于他。”
清王近侍又舉着火把靠近了幾分“這可是你逼我的……”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