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死了對你有什麽好處?”葉青青不明白,那信紙被她随手甩回去“他若是死了,我們連在這獄裏平安到老都做不到!”
不知道那信是誰寫給南裕澤的,但是信紙上明明白白請示“皇帝每日用藥裏太子動了手腳,預計活不過三天,請示殿下是否阻止。”而南裕澤回信不阻止。
葉青青第一想到的是安危,第一直覺就是皇帝會死,皇帝若是死了,太子四平八穩的上位不是問題,那還有他越王卵事?到時候人家能給留個全屍已經很給面子了。
南裕澤淡淡的将紙團成團“誰說我們要在這牢裏待到老了?”
葉青青憤然盤腿坐下“那你想怎樣?”
“我們可以學着五哥去讨好父皇啊,神醫不是用來瞻仰的,是用來治病的!”南裕澤上下打量着他,一副信心滿滿選定你的樣子,去吧,組織相信你。
葉青青微怔“我?”
既然他們都可以投皇帝所好的去治病,那爲什麽我們不能,在說了,你不是神醫嗎?
“對,不但要治,還要絕對治好!”南裕澤将揉成一團的紙又甩到她身邊。
葉青青臉色一沉,滿滿的看到了商機“我憑什麽聽你的話?”
“不想出去?”南裕澤爽歪歪的躺在草垛上,我就是大理寺扛把子,誰誰誰都得聽我的,你是不是不想在這一塊兒混了?是不是不想出去了?
“想。”葉青青重重的點點頭,又裝模作樣的清了清嗓子“幹活好說,出診費也好說,萬僵王靈給我沒得商量。”
“你說那個蛋啊?”南裕澤尋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好了,整個人就大理寺一霸的姿态“好商量,幹的漂亮我就給你,說話算話。”
這時候葉青青就覺得自己應該謙虛一點,比如醜話說在前頭“我不敢肯定說能治好你爹的病。”
南裕澤輕蔑的撇了她一眼,正要嘲諷,她立馬繃緊眉目“但是!我肯定能保住你爹的命!”
“保命不用你,你治病就行。”
葉青青一怔“這不是一回事兒嗎?”
南裕澤從身上摸出一顆黑色的丹藥來,不知道從那裏摸出來的,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伸腿瞪眼丸?隻容在口不容在手隻此一家别無分号!
“機會大概在明早,太後會派人來接你,你三日後出診父皇,無論你診出什麽病,将此藥喂于他,必能解毒除根。”
南裕澤慎重且慎重的把那顆麥麗素一樣的東西交給她,葉青青深深的懷疑這東西就是他身上的泥。
“你……”
“别問,行事即可,也算他們沒白白喊你幾個月的越王妃。”南裕澤口中的他們指的是清王太子之類的。
南裕澤說明日辰時太後會來提人是有證據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清王治好了病肯定會有人眼紅,比如太子,比如皇後,比如太後……皇帝習慣下了早朝後到太後那裏坐坐,幾十年的習慣一直如此,風雨無阻,皇後知道他這習慣,也常常來太後處請安,倆人總是能撞上,這幾天太子惹惱了皇帝,倒是沒有礙着太後什麽,一番噓寒問暖後
,皇帝便起身告辭。
太後多少有些擔心,剛剛清王服侍他吃藥,可總覺得那裏不好,又叮囑的提了一句“哪就有那麽巧的事讓他尋到了方子?還是多過些人手的好。”
皇帝對于此事心裏自然是有一番打算的,嘴上淺顯的應着“兒臣自會仔細身體,母後不必太過挂念。”
一直當透明人的皇後這些天在這場合也局促不安,人處下風做什麽都膽顫心驚如履三分薄冰,皇帝欲走,太後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皇後心下一緊張,不小心撞翻了茶杯,哐當一聲脆響,惹了皇帝眼球。
皇帝駐足不喜,侍女們忙上前服侍,他戚眉“你現在做事怎麽毛毛躁躁的,朕剛剛就看你心不在焉?可是想着怎麽爲你那好皇兒開脫?”
皇後匆忙跪地請罪“臣妾怎敢有這等心思,殿前失儀還請皇上贖罪。”
太後輕搖了搖頭“皇後也是無心之失,兒子犯錯,她這當娘的怎能不心疼?”
皇帝點點頭“起來罷。”
“臣妾更心疼的是皇上您啊,多一份小心總歸是好的,前幾日母後與若琪說起神人引路,說起您病重時帝都恰好就傳出了神醫來,覺得這時蹊跷,是天降神醫也說不準,不如皇上一試?”
皇後話一出口便沒那麽多的害怕了,左右還有太後撐腰,她怕什麽?
皇帝冷哼一聲“越王妃?”
“正是此人。”太後道“無風不起浪,人才還是不要浪費的好。”
“她可涉嫌謀害朕。”皇帝不悅。
“那她當日也出手阻止了那碗藥。”皇後反駁,她說這些可不是爲了給葉青青臉上貼金,就像太後說的那樣,要是治不好,就是欺君,要是治死了,那越王和清王都得死,人都死完了,太子就該上位了。
皇帝眸色暗了下來,點點頭“朕自會考慮。”
他一走,皇後似一根緊繃的弦一般松懈下來,怯怯的看向太後問“這能成嗎?”
“哀家在你上面頂着,你怕什麽?還不快去牢裏提人!”太後呵斥,剛剛見她那一副顫巍膽小的樣子就恨鐵不成鋼。
皇後噤聲,唯唯諾諾應了聲是。
闵氏怎麽會任由欺壓?可是卻遲遲沒動靜,南皓成現在就像端着一碗藥走在高空中的鋼絲繩上,藥與人都不能出分毫差錯,一如外面的鬼天氣一般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手上捏着幾種碎藥材,南皓成看雨看出了神兒,侍衛喊了好久都沒什麽反應,無奈,侍衛隻能等他自個緩過神兒來,所以發完呆的南皓成一轉身看到某人時吓得手抖腿軟魂兒差點飄走。
南皓成怒斥“你站我身後做什麽?”
“殿下您親自去牢裏看看吧,今日那血人有話要對您說。”
南皓成仿佛沒聽到一樣,吩咐侍衛傳膳,正常程序他是該跑去牢裏聽人說辭,但是他現在不吃飽,沒力氣。
苦逼的馮常遠見到南皓成的時候感覺看到了救星,迷迷糊糊覺得他來了,禮貌性的睜開眼喊了聲“清,清王殿下。”
南皓成手上折扇挑起他下颚,冷着個臉道“最好說點兒有用的。”“清王……殿下别,别打我。”馮常遠上氣不接下氣,稍微動一下渾身火燒火燎的疼,但是爲了盡快完事兒得到救助,就憑他一個毒門護法的貼身跟班的頭腦,編出以下段子,有情有義的悲訴“我,我是毒門
弟子,主上跟太子有來往,我,我是太子向主上讨要的人質,受不了他每日毒打玩虐,又恨主上無情,才,才跑來向,向殿下求助。”
南皓成本來不着邊兒的無所謂表情瞬間就凝重起來“那你找本王幹嘛?”
“我,我希望,希望太子,不得好死……”
你當我是傻逼?這是南皓成驚喜之後冒出的第一個念頭,随即他又無所謂的點點頭“哦,本王知道了,你可以去死了。”
他示意儈子手下刀,憑什麽你一個不知道那個旮旯裏冒出來的血人說兩句話就想讓我去狀告太子?你說太子和毒門有染就有染了?
馮常遠狂飙眼淚“我說的是真的啊,我,我身上有,有毒門印記,我真的是毒門内部的人。”
我沒忽悠你啊,換别人我還不告訴他,我真的是毒門的人啊。
儈子手兩下把他衣服扯光,馮常遠突然覺得自己光秃秃的暴露在空氣裏好害羞……
媽蛋你們都是混蛋,變态,賤人,你們怎麽可以這麽對待我!我隻不過是護法一個跟班的,我隻想回去給主子打傘,你讓我回去……
南皓成自然聽不到他内心滿屏的彈幕,毒門弟子的腰下都有烙印,他身上的小印章是一個長的像麒麟又像一個字,南皓成立馬制止儈子手下刀,問道“你說太子與毒門有染,證據呢?”
“我,我可以做堂上人證。”
“本王要的是實打實的鐵證!”
馮常遠“……”我的劇本上沒說鐵證這個詞啊。
見馮常遠不說話,南皓成冷笑,淡淡吩咐“割了。”
儈子手立馬拿着刀握住某東西,馮常遠滿腦都是恐懼,立馬喊出來“别!我有鐵證!”
馮常遠戰戰兢兢的看着儈子手,我不想做太監,兄弟你拿着刀的手穩一點兒,别激動啊,小心點兒别亂戳。
“說。”南皓成覺得事情有點兒意思所幸泡了杯茶安安穩穩的坐下來。被自己跟班出賣了的落世千吃飽喝足沒事兒幹出去走走消食,順道去大理寺看看老朋友,因爲是晚上,戒律沒有白日守的嚴,天氣又不好,主要是落世千給的銀子足夠多,大理寺卿才放他進去,好巧不巧
的,他與皇後懿旨一同進的大理寺。
懿旨在前,撈走了葉青青,他進去時,就隻看到南裕澤跟一個獄卒大眼瞪小眼,有些惋惜“看來,我還是來晚了。”
“早先殿下說過,見我一次打我一次,怎麽現在這麽安靜?莫非是說話不算話?”落世千覺得自己不能白來,于是得瑟的在南裕澤牢房門前感慨“你們貴人就是多忘事。”有種你出來打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