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毅領命在身,要安靜,來軟的肯定不行,他就一把刀劍插在地上,冷冰冰警告道“誰越過,誰死!”
那些人瑟瑟顫了一下,都遲疑了,衛毅的氣勢做不得假,血腥殺戮的氣息與沉穩全凝在那把鋒刃上。
“你,你是誰啊?”阿玉那丫頭察覺不對勁,沖着他吼“剛剛王妃明明是隻帶二虎一個男人進去的,你是從那裏來的?難不成是窩在房裏的奸夫……”
話沒說完,衛毅差點沒忍住一腳踹飛她,因爲忍的辛苦,恻隐的怒火絲絲燃燒着,呵斥她“閉嘴!”
阿玉不是不長記性的人,現下慕容複藍昏了過去,她一個丫頭撐了天了能幹些什麽?便知道了見好就收,惡狠狠的瞪了一眼衛毅“你給我等着,我告訴少爺去!”
她口中的少爺,大概就是慕容複元那位大将軍了吧。
門外那一波熱鬧解決清楚,衛毅越發頭疼起來,他傷才好不久,王妃娘娘就爲了一個小厮而跑出地牢還給他治傷還打了側妃?
他該怎麽給王爺交代?阿玉是個行動派的人,她跑去将軍府時,他們剛下早朝,太子與南若琪都在将軍府做客,見阿玉回來,南若琪笑嘻嘻道“三日回門啊,藍姐姐果然還是惦記着将軍哥哥,一大早的,這不就火急火燎的回來了
?”慕容複元闆着的那張臭臉也難得一見的淺笑起來,帶着些愠怒,卻滿滿的都是寵愛,感歎道“藍兒還是受委屈了,也不知道是抽的那根筋,非要嫁給越王那個廢物,小時候多乖巧啊,真是越大越管不住,這
次回來,我可得好好說說她。”
“唉?藍妹妹回門是大喜,說不得。”
南若琪打趣道“太子哥哥慣會寵着藍姐姐”
這邊正說着,阿玉抽噎着哭紅了的鼻子跌跌撞撞的跑進來,進門衆人都深絕不妥,這那裏是回門啊,這是受了委屈跑回來告狀了啊。
慕容複元一拍桌子,吹胡子瞪眼的吼“阿玉,怎麽就你一人,小姐呢?”
“小姐她,她被王妃給打暈了。”阿玉跟一衆炮灰丫鬟一樣,哭哭啼啼的跑去找救兵,把這事兒給添油加醋的說了出來,就是沒說那飯菜有毒的事。
“什麽?”太子也很驚詫,但是轉眼又覺得,憑葉青青那個厲害勁兒,是能幹出這事兒來的。
這邊搬的救兵馬上就到,葉青青處理好傷口也不過半個時辰,累的滿頭大汗滿身藥膏氣息的從屋子裏出來,一開門,就看到黑着臉的南裕澤,冷冰冰硬梆梆的站在門口。
“呵呵……”葉青青幹笑幾聲,眼角餘光很自然而然的飄向衛毅,衛毅在一旁跪了好久了,用同樣很自然的身影告訴她一個事實,王爺下早朝回來了,我實話實說了,您保重身體,一路好走!
南裕澤一把推開她,進了門,冷聲嘲諷“活神仙?”
“不敢當不敢當。”葉青青在他進門時抽空去踹了衛毅一腳,衛毅表示很無辜,都是王爺逼我說的你怎麽能怪我?
“我怎麽不知道你還有這種本事?”南裕澤看着睡她床的二虎,呼吸勻稱緩和,一點兒都不像是受了重傷的人,旁邊一堆他沒見過的紗布藥膏和線。
“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葉青青瑟瑟的站在門口,她頂撞他頂撞慣了,除了話說出口更後悔一些,也沒什麽别的感覺。
“哦。”南裕澤淡淡應了一聲,抽刀抵在二虎脖頸上,陰森森的沖葉青青孑然一笑“那抱歉了,你可能要白忙活了。”
“别!”葉青青沖上去抱着南裕澤,抱得緊緊的同時,也遏制着他的手,和他手上的刀。
這是一個下意識的禁锢的動作,她做的很完美,很重,這是第二次抱他了吧,柔滑的布料與他清澈溫熱的氣息環繞,很輕,很安全。
南裕澤驚了一下,驚沒有像往常一樣遵循近身者死的規矩,沒有像第一次她突如其來那樣把她給踹飛,她的手臂很緊,從背後勒着他的腰。
他習慣穿黑衣服,她習慣穿淺色的,卻不沖突,氣息空前離得那麽近,在這紅塵遊絲橫路上的煙雨平生,離得很近。
衛毅覺得裏面突然沒動靜了,覺得不應該啊,正常套路這時候不該摔桌子砸碗了嗎?這是怎麽了?他膝行兩步往前探了探身子,南裕澤衣袖輕動,門哐啷一聲碰上,差點被撞上的衛毅一臉懵逼“……”
後知後覺感到尴尬的葉青青縮了縮手,南裕澤卻擡手握着她,握着她手指,葉青青受寵若驚,憑感覺來說,這不是一個好征兆。
她的感覺很準,女人的感覺都很準,什麽叫女人的直覺?就是她覺得自己快該挨打了。
南裕澤陰着語氣,斂眸沉聲問“想跑嗎?”
“沒,不敢。”
“那你還惹我!”南裕澤死死扼住他手腕,把她從身後甩到身前,揚手一掌想拍下去,像砸地鼠那樣拍死她,拍死她!
“别!”葉青青抱頭蹲在地上“你不能打我!”
“哦?”南裕澤蹲下身子與她齊平,照樣擡手乎她“我要是非要打你呢?”
那也沒辦法啊,葉青青心中千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她在南裕澤落掌前吼“我救他是因爲你!”
“說來聽聽。”
“他是一個好人,你值得擁有。”葉青青顫顫巍巍的指着床上長的傻不拉幾好欺負的二虎,保持着認真臉。
南裕澤“……”
接着那房間裏傳出殺豬一般的叫聲……
這叫喊聲持續大概一柱香時間,外面侍衛瘋狂的跑過來“衛毅,快,将軍府來人揚言要拆房子。”
侍衛話音剛落,裏面叫喊聲停了,南裕澤鐵青着臉牽二哈一樣把葉青青給拽出來,那條紅線綁着她手足。
“牽着,不要讓她露面。”南裕澤把線頭遞給衛毅,衛毅連忙起身接過,南裕澤轉身霸氣側漏的問“服不服?”
葉青青“……服。”
“會老實嗎?”
“會!”
後來葉青青在後面委委屈屈的偷偷告訴衛毅“你王爺揚言要打死我。”
衛毅“……不會的,王妃娘娘别怕。”
太子與将軍一起上門鬧事,南裕澤單獨剛露面,慕容複元就罵“廢物果然是廢物,連自己的王妃都管不好,放出來亂咬人!”
太子覺得他說話有些沖,理智第一的他折中了一下勸道“讓弟妹出來解釋一下吧,畢竟是你們不對在先。”
太子來這裏不是太意外,今日早朝時他與慕容複元就一個鼻孔出氣,打壓清王南皓成,這時候在一起不奇怪。
南裕澤沖着太子微微作揖“皇兄。”
太子點點頭“這事的來龍去脈本太子已知曉大半,弟妹是欠一個解釋。”
沒事來瞎摻和一腳完了還得罪人的這種事太子才不會亂幹,話點到爲止,慕容複元可沒他那麽好的語氣,當下很厲害的拔刀“王妃呢?敢做不敢當了?還不快出來!”
“慕容将軍就是記性不太好。”南裕澤平靜道“持刀劍闖王府可是大罪。”
衛毅立刻上前将他手中的劍給奪了過來,以及他帶來的手下所有将士的兵器都給沒收了。
慕容複元吞了口口水,沒敢要,因爲太子在場,這把戲是太子用在楊家身上的,如果他反駁,就是打太子的臉。
太子臉色也不好看,隻呵呵冷笑兩聲,不說話。
慕容複元手上沒劍,氣勢弱了大半,也意識到自己舉動有些出格,施施然抱拳一禮“失禮了,望見諒。”
“這可不能說見諒就見諒,這是大錯。”南裕澤玩笑的語氣說出的玩笑話,讓太子臉色越來越黑。
剛剛還當和事佬的太子現在就跟炸彈一樣,稍不順一點就炸!
太子不高興了,慕容複元也沒了剛剛那嚣張的氣焰,這會兒子竟不敢說話了。
太子又冷笑兩聲“七弟好能耐,前兩日聚賢樓那老闆說你宴請三日花了一千萬兩,這銀子與你俸祿不太合,本來我也是不太相信的,如今看來,你果然是好能耐。”
就憑這件事太子寫個奏折告到皇帝那裏,随便一個貪污受賄的罪名就能扣下。
南裕澤吐了口濁氣,咂舌道“這銀子的确來路不正當!”
太子笑眸,見小弟這樣識趣,更覺得他是個廢物白癡了,一點成就感都沒有,隻好道“你肯說實話就好。”
“你那璀玉真是價值連城!”南裕澤淺笑作揖“說來此事,還得多謝太子哥哥,如此厲害得此珍寶,還不吝贈人。”
慕容複元并不明白他們在說些什麽,隻知道太子不高興,他現在得收斂。
那璀玉,南裕澤也可以随随便便寫個奏折,璀玉難得,譬若皇玺之珍,連城與價,寶之稀之!意思就是璀玉可以和玉玺媲美,可以栽贓你有篡位之意,謀權之嫌。
來啊,誰怕誰啊,互相傷害啊!太子更不高興了,就算不高興,他也得笑着說承讓了,我沒多厲害,送你就送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