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這些天睡的有些死豬,但是她之前也是那種一旦有風吹草動就會醒的人啊,睡夢中被人擡到這裏,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啪!”程辰澈一巴掌打她腦袋上,葉青青吃痛,憤然轉身,隻見程辰澈笑得陽光燦爛,明媚動人,一把折扇抵在下颚,透過獄窗的日光映他一身,那一笑,可謂傾國傾城。
果然是個妖豔賤貨,随處擺個pose就是唯美的至高境界!
葉青青揉着腦袋翻了個白眼兒,剛要開口問,程辰澈手指貼在唇上示意她别出聲。
“你是不是想問你爲什麽會在這裏?”
葉青青點點頭。
“問得好!”程辰澈稱贊道,接着看了眼葉青青身側,她身側的稻草明顯呈人形狀凹下,他又淡淡然的補了一句“我也不知道。”
葉青青“……”
顯然他們兩個是一起被送進來了,該死的南裕澤,幹的真漂亮!
“這是皇後給你的信。”程辰澈從懷中摸出一封信來,盤腿坐下,大馬金刀的着手要去拆,葉青青一把搶過去“沒人教育你私拆他人信件是不道德的嗎?”
程辰澈一副無所謂的表情,轉個身子躺下,翹個二郎腿叼根破草輕戚道“我又不是什麽道德的人。”
“她已經殺了蕭千回?”葉青青一邊看信一邊緊縮着眉目震驚道“爲什麽會這樣?”
很少見她這般模樣的緊張,程辰澈一咕噜又爬起來“我怎麽不知道寫了這樣一句話?”
葉青青眯着危險的眸子瞪了他一眼,程辰澈吞了口口水,略尴尬的笑了笑“我不是故意看到這封信的,但是不可否認的是皇後罵的好,南裕澤的确是一個死不要臉的小白臉!”
程辰澈無比堅定的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着大實話……
信中寫着她與小白臉私通怎麽怎麽不要臉的大篇幅罵了整整一張紙,然後在最後添上一句,蕭千回的确是在我手裏,給你最後一天時間考慮,要是交不出解藥,我就把蕭千回的屍體挂在帝都城門上風幹!
葉青青忽然想起這件重要的事,昨天去毒山的時候忘了去打探蕭千回,這麽重要的事她居然給忘了,算了,忘了就忘了吧。
葉青青躊躇了一下,隻好把最後一點解藥認真包好了,然後歎了口氣,手一揚,直接把那最後一包解藥扔進獄中燭火上面,燒……光了。
“那就讓她和我外公同歸于盡吧。”葉青青惆怅的憐惜着燭火燒出來的青煙,可是無所謂都寫在臉上了。
程辰澈隻一個服,一個大寫加粗的服!
皇後毒發之際,大早上的在朝堂上就嘔出一口血來,衆臣大駭,連帶着老皇帝都驚跳起來,坤甯宮上下一片嘈雜。
皇後這毒算是毒入五髒六腑,是晚期的毒發了,皇宮的太醫在院子裏随朝臣跪了一大片,都束手無策交頭接耳的。
這新婚才多少天,爲什麽會這樣?這上面診斷結果還沒出來,下面一堆人私底下說的天花亂墜的盡是猜測。
皇帝一時着急,當庭抽出侍衛的劍,砍下一個禦醫的腦袋,血濺圍帳,頭顱滾出坤甯大殿,在外面的人立刻就一片肅栗,噤若寒蟬。
“沒用的東西!”皇帝怒吼,一腳把那無頭之屍踹出門去。
當下有不少禦醫抖的吓昏過去。
“我來!”一道清麗的女音,婉轉舒服,從衆朝臣身後傳來,這聲音實在是溫雅,輕易就壓平了皇帝的怒火。
衆人紛紛回首,隻見坤甯宮大開的朱羅門前,站着一位着煙藍色宮服的姑娘,素顔雲髻,玉钗銀蘇,更是襯得那氣質端莊儒雅。
“皇上不必發這麽大的脾氣,既然禦醫不解此病,那我來便是。”
女人緩着步子,在衆臣有意側出的路子上走的穩重“臣女霍青玄,見過各位大人!”
衆臣不免接頭私語,都不知道這女人是何來頭,隻是這霍姓在大瑤官僚圈子裏面實是衆所周知,是皇帝母家的姓氏。
皇帝微展笑眸“既然玄兒自薦,那不妨去看看,看好了,朕就封你爲妃!”
霍青玄微微屈膝以示謝禮,又嬌羞的笑笑,便進了坤甯宮。
不出一刻鍾,人便出來了,臉上更是嬌羞,一片绯色更添幾分女兒家的端莊“青玄不負皇命,已醫好了皇後娘娘。”
“好!”皇帝龍顔大悅“那朕一言九鼎,就定會封你爲妃!”
這事來的蹊跷去的也蹊跷,下面衆朝臣互相看了兩眼,沒人敢不長眼色的指手畫腳說些什麽,當下就連連叩頭道喜。
“砰!”禦書房内,皇帝繃着那張老臉呵斥道“這就是你爲你自己進宮找的理由,那皇後的毒也是你下的了?真是膽大包天!”
霍青玄跪在地上垂着頭,那副端莊賢淑早已蕩然無存,有的隻是江湖子女的浩然之氣。
“說話啊!”皇帝随手一本奏折砸在她腦袋上……
霍青玄斂眸辯解道“确是屬下爲進宮找的理由,但實屬機緣巧合,那毒不是屬下下的,事先未與皇上商量,屬下知罪……”
“找什麽理由!”皇帝冷聲打斷她“我管你是否下毒,以後做事在這般自作主張,我打斷你狗腿!”
霍青玄沒說話,隻是頭垂的更低了,她身上,隐隐有黑無常的身形。聽說皇後的毒被一個叫霍青玄的人給解了,還因爲這個被封妃入宮,這整個版本的消息随着早朝退朝而散布出來,坐在地牢裏大吃大喝的葉青青險些沒從闆凳上跌下來,程辰澈指尖微顫,眸色低沉的可怕
,隻一瞬,他又恢複正常,依舊左手雞腿右手酒杯……
“這個叫霍青玄的,你認識?”葉青青突然沒緣由的瞄了一眼程辰澈,程辰澈木呐的擡眸,略僵硬的用滿是油的手擦了擦嘴角,淡淡道“我不認識啊。”
“急血毒的解藥我隻給過你一個人,我敢保證這世上不會有第二個人能解這個毒,你研究過,而現在霍什麽玩意兒卻解了毒,那怪誰?”葉青青拿筷子敲了敲程辰澈的碗“你說啊,怪誰?”
葉青青說的程辰澈無法反駁,程辰澈一臉冤枉,那油花花的手直接在身上一擦,打了個飽嗝辯解道“你那解藥我交給一個高人來分析的,高人名字不好透漏,着實怪不得我!”
高人?除了毒宗,隻有毒門了……
葉青青狐疑的看着他,程辰澈又打了個飽嗝“你看我是那種堕落到去撒謊的人嗎?”
“不是!”葉青青想都沒想,直接否認,又接着補充一句“你撒謊那不是堕落,那是升華!”
程辰澈深吸一口氣“你愛信不信不信拉倒,反正跟我又沒有關系,你吃飽沒?”
“吃飽了。”葉青青仍舊陰郁的盯着他,看着他轉移話題,直覺告訴她,這人有問題。
“那走吧。”程辰澈站起身來,手中折扇一揮,那栓門的鐵鏈盡斷,嘩啦啦的往下掉。
“去那裏?”葉青青問。
程辰澈轉身“南沼!”
這大瑤該辦的事都辦完了,南若琪都空降下來請南裕澤回去辦婚禮了,他們在賴着不走,南沼那邊不好交代,免得在惹一身的麻煩。
程辰澈話音剛落,暗衛就從背後劈昏葉青青,自從發現迷藥對這小妞不管用後,劈昏她是唯一簡單明了的途徑。
南若琪在幫着南裕澤收拾東西,那股子殷勤勁兒,簡直超越暗衛的行動力。
要不是因爲她是南裕澤的妹妹,程辰澈一早就把她給上了,這會兒子看着她,程辰澈覺得當初沒上她是個英明的舉動,這丫明顯的有南裕澤當靠山!
“已經送走了。”程辰澈悠悠靠在門框上說道,南裕澤看都沒看他一眼,在那裏仔細收拾自己的茶葉。
南若琪詫異的問“把誰送走了?那個嘉青嗎?早該送走了。”
地牢侍衛忽然前來禀報,隔着門口就跪下了,問江途怎麽處理。
南裕澤怔了一下“江途是誰?”
“咳!”程辰澈輕咳一聲,解釋道“殿下果然貴人多忘事,就是那個說皇後許敏和她弟弟通奸的那個。”
南裕澤想了想,确實是有這麽一号人,間接的,他就想到葉青青,想到她,他就一肚子火,咬牙切齒的吩咐“沒什麽用了,剁了吧。”
“别啊,我有用!”程辰澈羽扇一揮,攔着起身的侍衛“先留在這地牢裏吧,我還有用。”
南裕澤也懶得問他有什麽用,他此行出門帶的東西不多,也就兩三套衣服和茶葉,其餘都是随時買的,要不要都無所謂,主要是有錢,可以任性!
南若琪更是方便,她昨日才來,今天要走,沒什麽可收拾的,才剛過正午,宅院除了留下斷後的守衛和程辰澈,連帶暗衛,就基本走的差不多了。
江途自從上次被南裕澤關押,用來引誘葉青青無效後,就一直被關押着,的确是沒什麽用,隻是對程辰澈來說,還有那麽一點點的用處。程辰澈把人打昏了,五花大綁後扔進一輛簡單的馬車内,附上一封信,跟車夫說了兩句話,看着馬車搖搖晃晃的離開,他轉身就去追南裕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