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牌上刻着蕭字,是蕭老爺子随身帶的,皇後這意思很明顯了啊,你外公在我手裏,你不交出解藥,我玩兒死了他那必須是妥妥的!
程辰澈接過那塊令牌,純金的長方形,吊着一串紫色流蘇,是真的蕭府令牌錯不了,如果将蕭府比喻成一個國家的話,這令牌就如同整塊虎符!
這麽重要的東西,足以證明問題了啊。
十七開始念信,信上話淺,隻寥寥幾句“交出解藥,我給你活的蕭千回。”
精簡!
葉青青嘴角抽了抽“蕭千回?是誰?”
“你外公。”程辰澈随口解釋,突然又詫異的看向她,葉青青清了清嗓子,略顯尴尬的表示“我失憶了,見怪勿怪啊。”
“那你知道你娘叫什麽名字嗎?”程辰澈不知道是出于何種心理的問。
葉青青稍稍思慮了一下“是叫蕭竹書吧?”
“看來你不傻啊……”
葉青青“……”
南裕澤挑眉“蕭千回怎麽會在她手上?”
南裕澤明明是把蕭千回給方清峰送了過去,送的時候并沒有發現他身上有蕭家家主令。
“什麽意思,難不成在你手上?”葉青青翻來覆去的看那塊令牌,這令牌她鐵定見過,有那麽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在方清峰手上。”
“你怎麽知道?”
“我送過去的。”南裕澤盯着她,一字一頓的說,看的出來他讨厭别人沒完沒了的問。
“咳咳,準确來講是被方清峰給搶走的!”程辰澈不要命的抖落出這句話來,南裕澤反手就是一根針,程辰澈身形一閃,躲在十七身後,整個人都貼在十七背上……
那根針在臨十七心髒半毫米的地方停下,十七都被吓傻了,南裕澤和葉青青同時鄙夷唾棄“不要臉!”
程辰澈抱着十七,低聲安慰道“七七别怕,回頭我給你煮雞湯喝。”
一碗雞湯就想忽悠十七給你擋刀?你當南裕澤是什麽人?
十七悠悠的把程辰澈給拽開,悠悠道“程少主别鬧,屬下不敢!”
“到底有沒有在她手上,我們今晚去萬毒山就知道了。”南裕澤收起那張地圖,打包好那些解藥,往葉青青處一堆,命令道“背着!”
葉青青直的無條件的背着這一整包丹藥……
臨出門,南裕澤回首“十七?”
十七跪地“主子請吩咐。”
南裕澤躊躇了一下,又猶豫了片刻,看着依舊縮在十七身後,十七跪下他就蹲着的死不要臉的程辰澈,微咳了一聲,惋惜的默默囑咐道“注意身體,别被他給睡了……”
葉青青一個不小心一頭撞在門框上。
十七臉色刷的一下紅了,紅的不是一般的紅,那簡直是比彤彤紅還紅的蘇丹紅。
南裕澤一走,程辰澈見十七不起身,詫異的抓着他肩膀從身後繞到他面前,見十七整個人都有些不正常,特仗義的拍胸脯保證“十七,相信我,我是看着你長大的,絕對不會對你動心思。”
十七不搭理他,連正眼都沒有瞧他,目光一直盯着南裕澤離開的地方,程辰澈拍了拍他臉頰“喂?傻了?”
“行了,他都走了,起來吧!”程辰澈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掌,十七照樣不搭理他。
程辰澈“……”我有那麽邪惡嗎?
萬毒山的夜是特别漫長的,對于萬毒山的實驗人來講,是痛苦的,毒藥這東西要試出藥性,那鐵定有些人就不好過,萬毒山有一批專門用來做實驗的人,鎖在萬毒山西側牢房。
葉青青大老遠的就看的見奈何橋,橋畔立了一塊石碑,碑前挑着一盞油燈,那是屍油,萬古長明,陰森的很,聽說還有招魂之用,引魂之說。
要說這百毒門爲了搞點神秘真的是無所不用其極,怪不得外行聽了膽顫,同行聽了唾罵……
南裕澤無視這些,跟走普通路一樣走,葉青青就不一樣了,搞不清狀況的她拉着南裕澤的衣角跌跌撞撞的走的心驚肉跳。
她膽子不算太小,隻是,真的,這他媽地獄的即視感換誰誰能淡定?
南裕澤走到橋前就止步了,葉青青低着頭,一下子撞了上去,南裕澤紋絲不動的轉身悠悠瞪着她,葉青青微微擡眸“你幹嘛停下?”
“第一,别拽我,第二,要是怕就别低頭,因爲腳下更恐怖。第三,腿别抖,第四,你害怕就流哈喇子這個習慣能不能收斂一下?我衣服被你弄濕了。”
南裕澤淡定不能……
葉青青垂頭,看見南裕澤後背身上,都是自己的口水,搞不好的還以爲他尿褲子了,還有,自己的腿是真的抖的挺厲害的。
葉青青看了看南裕澤,又看了看自己的腿,接着,她一撩劉海兒挺直了身子“我怕嗎?我什麽時候怕過?我連你都不怕?地獄算什麽卵?”
“嗯,很好!”南裕澤點點頭,轉身踏上石橋,橋下斷臂血海鋪天蓋地的腥風撲面而來,倆字,惡心!
南裕澤用衣袖掩鼻,葉青青沒走兩步,就又貼上南裕澤,抱着他的腰,恨不得跟他長成連體嬰兒。
南裕澤艱難的拖着她,一路無語,好在她比較聽話,沒看橋下那條河。
百毒門這麽嚣張的造出血屍河,南裕澤其實挺佩服的。
過了奈何橋,就真正是百毒門的地盤了,萬毒山的中下層是沒有守衛的,因爲整座山遍布毒藥,不需要守衛,也沒人敢闖,他們按照地圖來走,走西側,那邊是實驗人的囚身之地。
程辰澈選擇讓他們走這邊,也是因爲防守量的原因,這邊毒藥也很少,南裕澤沒敢用燈,夜明珠也沒帶,全靠發達的視力來判斷路線。
磨叽了半天,他連西側入口都沒有找到,整個人郁悶的在西側徘徊,徘徊,葉青青受不了的一腳把他踹開,南裕澤一個踉跄側到一旁,一根銀針拉着紅線直接貫穿葉青青肩甲,南裕澤在一旁陰森的拽着紅線末端,陰森的看着她……
葉青青咬牙,她這個暴躁的喜歡打人的脾氣以後在南裕澤面前一定要收斂,一定要收斂!
南裕澤黑着臉,那臉跟夜色融在一起,偏偏他穿了一件白衣,從葉青青的角度來看,隻看的到一件白衣在飄,飄啊飄。
南裕澤冷冷問“疼嗎?”
葉青青點頭“疼!”
那線淩空斷掉,銀針落地,她身上那點小傷口立刻複原,緊接着,她瞬間就又被紅線栓了腳踝手腕,被南裕澤控制着走。
西側上山的路口很隐蔽,是一棵樹洞,鑽過去就是路了,葉青青就被南裕澤控制着,用身體去撞西側的所有的樹幹……
那是一座山啊大哥,一座山僅西側就有很多樹,這麽撞下去,葉青青遲早要散架!
偏偏南裕澤那麽淡定。
葉青青還真從樹幹上撞出了路,她整個身子一輕,栽進那樹幹裏,身上的線繃直了,南裕澤一下子被她拉過去,倆人一起摔在樹洞裏。
南裕澤壓在她身上,她手背上偶爾有涼涼的東西爬過,這觸感,妥妥的就是蛇,葉青青不怕蛇,南裕澤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他不是怕,是潔癖,他隻是比較惡心而已。
所以葉青青是從樹洞裏爬出來的,她背上坐着南裕澤……
“像萬毒山這樣變态的存在,有什麽存在的理由?”葉青青悠悠的拍了拍身上的土,其實她更想說的是,像你這樣變态的人渣?還有什麽活着的理由?
你這是拿我當啥了?越野啊?騎在身上還帶敞篷的?
吐槽歸吐槽,葉青青承認她沒膽量說出來。
南裕澤捋平了身上的褶皺,掏出自帶微熒光屬性的地圖,看了幾眼,随手一根絲線纏着葉青青的腰,南裕澤溜狗一樣拉着她。
當初是爲什麽帶她來着?哦,因爲她長的美……
這條路比較寬敞,沒什麽植物藤蘿,西側山路是用來運送屍體和實驗活人的,一般過的是闆車,道路寬廣是必須的,隐約還能看見車痕。
“南裕澤?”葉青青突然開口喊他的名字,認識他以來,喊他名字的次數屈指可數!
南裕澤身子微怔,步伐依舊,牽着她頭也不回的應道“幹嘛?”
葉青青看着他的背影,這裏幾乎沒什麽月光,模模糊糊的,和黑暗融在一起,隻是身上紅線的那一頭,她知道在他手上握着,葉青青背着一大包藥瓶,所以走的磨蹭,他便等,等繃直的線軟下去,他在走……
“沒什麽,你名字挺好聽的,挺像那個誰的,那個南沼的越王。”
葉青青閑聊一般扯到越王這兩個字。
紅線又繃直了,葉青青也沒有加快腳步的意思,依舊磨蹭,南裕澤卻稀奇的沒有停,而是一用力直接把葉青青淩空給拽在腳下,撲通一聲重響,人就摔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