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然自以爲自己被人怎樣侮辱都無所謂,她自己反正已經對生活充不抱希望,和一般人不同,她溫然現在就像一個行屍走肉,唯一支持她活下去的就是給父親查明真相。
别人的或者叫生活,因爲他們有所愛的人,他們有爲所愛人努力作爲動力,而自己呢?她有什麽?媽媽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離開她了,爸爸現在還在醫院裏,連句話都說不了。
自己愛的人已經恨上自己,自己以爲可以依靠的人卻很有可能傷害自己,這一切一切,都是在一點一點地扼殺她的希望,而且把她壓迫的一點都起不來了
可是,即使是這樣,她的父母依舊還是她的底線,她不允許任何人去觸碰,去逾越!她不許!
溫然的眼睛裏明顯泛着水光,可是目光卻還是如遇到天敵一樣的野獸般犀利。
如果,目光可以殺死人的話,那沐宜已經死了好多回了。
沐宜看到這樣的目光,心底有些發寒,可終究定了定神,接着冷嘲熱諷道:“是你自己太争氣!怎麽?不愛聽嗎?你讓大家夥評評理,你一個有夫之婦,厚着臉皮勾搭我們家唐浩,你說你要臉嗎?你不要臉!”
這下周圍的人沸騰了,大家紛紛交頭接耳,小聲的議論紛紛。
“這到底是個什麽情況?現場版原配抓小三啊!”
“可不是嘛,沐宜是正室,而這個女人,不知道是從哪冒出來的!”
“唐浩這個人的私生活怎麽這麽亂啊……”
“怎麽不見唐浩,隻見蕭總?這個女人還真是有手段,什麽男人都敢……”
溫然上前一步,眼睛死死地盯住沐宜,氣場很是強大,她唇瓣輕啓:“沐宜,我拜托你,不要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唐浩什麽時候說過你是他的什麽?你說我是小三?我插足誰的感情了?你們都沒有感情,我又怎麽談得上插足呢?”
聽了這話,沐宜氣的嘴唇直打哆嗦,她恨恨地說道:“你……你……那你呢,你以爲唐浩就喜歡你嗎?你别癡心妄想了,他從來沒有把你放在心上。快别再白日做夢了!”
溫然已經控制好了自己的清緒,相比之下,沐宜就像一隻發瘋的母獅子,思緒全無,方寸大亂。絲毫沒有剛剛冷靜睿智的樣子。
溫然明白,就心态而言,她已經占了上風了。
雖然和沐宜沒有幾次的交鋒,但是,她這個人的易爆易怒的性格,确實很容易就能掌握她的脾性。
這下沐宜的表現更加驗證了溫然的猜測。
她彎了彎嘴角,沖着沐宜笑了笑,說道:“我從來沒有說過,唐浩喜歡我,不想你,整天求而不得,還妄想得到自己不該得的東西。相比之下,我可真是要甘拜下風了。”
溫然的一番話把沐宜氣的臉漲的通紅,她氣急敗壞地吼道:“溫然,你别得意,就算是唐浩不喜歡我又怎麽樣?我最起碼可以幫到他,而你呢,你靠什麽幫他?是你那早逝的母親,還是已經死于非命的父親!”
溫然好像一下子被雷給擊中似的,這個瘋女人居然說,父親居然……居然死了?
“不會的,不會的,你在騙我,我爸現在在醫院,在醫院!”溫然看着有些錯亂。
沐宜呵呵直笑:“可憐的人,居然現在還被蒙在鼓裏,你爸爸哪裏會在醫院,恐怕早已在太平間了。”
溫然不可置信的搖着頭,腳也不聽使喚的軟了下來。不可能,這個女人肯定是在騙自己,她明明看到父親被送進了重症病房……唐浩!對,唐浩,唐浩一定知道,她發瘋的撥開人群,企圖找到唐浩的身影。
而大廳的騷亂早已将唐浩給引了過去,看到淚流滿面的溫然向着自己的方向,跌跌撞撞的走來,着急地問道:“怎麽了,怎麽了溫然?”
溫然緊緊抓住唐浩的手臂,好像是落入大海,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她也不回答,聲音低啞地問他:“唐浩,你……你老實告訴我,我爸……我爸他怎麽了?他怎麽了!”
唐浩有些心虛,不敢看眼前這個女人。
她的父親是他活下去的勇氣,如果告訴她真相,她會不會就此倒下去,可是,事情鬧的這樣大,他又怎樣能瞞得過去。
于是,唐浩閃爍了幾下眼睛,也不看溫然,低着頭,緩緩地說道:“伯父他……走了……”
聽完唐浩的話,溫然松開了手,目光一點一點的渙散,就像是一個被人剝去靈魂的玩具。她呆呆地望着遠方,全身好像被人扔到了大海裏,渾身毫無知覺。
爸爸怎麽會死,本以爲,隻要自己做的足夠好,隻要自己願意等,一切都會有好轉,哪怕是隻有她和爸爸,這世界還依然有她留下,活下去的理由。
可現在呢,就連爸爸也打算留下自己嗎?那這個世界還和她有什麽關系呢!
這個時候,沐宜沖出人群,來到溫然和唐浩面前,嘴上依舊是不依不饒:“你就是一個喪門星,這下把自己老爸都克死了,你還不夠衰的嗎?”
唐浩瞪圓了眼睛,恨恨地瞪向沐宜,嘴裏極其生氣的吐出話:“你,閉嘴!”
沐宜這個時候算是吵急了眼,看到唐浩不但不幫助自己說話,還護着溫然那個賤人!
于是,音調又調高了一些:“你爲什麽要護着這個有夫之婦!要護也該她老公去護,她老公……”
這無疑是摸到了唐浩的逆鱗,他面目可憎地吼道:“我說了,閉嘴!”
唐浩知道,沐宜是打算把蕭明烨的身份說出來,那麽整個圈子都會以爲,溫然是個紅杏出牆的女人。
他這次隻想讓蕭明烨吃癟,但是,他并不想讓溫然受到傷害!
他看了沐宜一眼,柔聲地對溫然說道:“你等着我!”
說完就拉着沐宜的手腕離開了宴會。
重要人物離場,人群開始慢慢散去。這時,蕭明烨挪到依然呆住的溫然的身邊,看到溫然一動不動地蹲在地上,便伸手想将她攙起來。
溫然這才慢慢有些回過神,目光也有些光彩。
蕭明烨假惺惺地問道:“然然,你還好吧,我讓人先把你送回家。”
溫然木讷地搖了搖頭,她怔怔地說道:“不用了,我想一個人,出去走走。”
蕭明烨扶着她的胳膊慢慢幫她站起來,還是那副看似溫柔的模樣:“可是,你這個樣子了,我怎麽能發現?還是送你回家,好嗎?”
溫然呆呆地按下蕭明烨的手,一步一步的往外挪,嘴裏拒絕道:“不用了,我沒事,我真的沒事,我就想出去透透氣。你讓我一個人靜靜。”
蕭明烨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樣子,招呼來了服務生,将她來時穿的皮草大衣披在她身上,佯裝柔和的說道:“然然,那你……”
還沒等蕭明烨說話,溫然已經打斷了他的話:“我先走了。”眼神呆滞地向他點了點頭,拉着皮草外套,朝門外走去。
轉眼間已經披着衣服走出了門。
溫然剛邁出門,一股夜風迎面刮來,那涼氣直襲她單薄的身體,将她吹了一個透,一瞬間,她好像有些醒了。
她抓緊衣服,慢慢地挪到酒店大門的角落,看到周圍沒有人,有些清醒的溫然她再也克制不住,壓抑在内心的陣陣悲情,蹲下身體,雙手抱膝,頭埋在手臂裏,放聲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