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然匆忙看向唐浩,嬌小的身子縮成一團,還是十分害怕,瑟瑟發抖,臉色也變的蒼白,雙手冰涼,眼淚還是不停地向下噴灑,沾濕了那一排細密而卷翹的睫毛,
唐浩伸手上去,想爲溫然擦幹淨臉上的淚水,可是溫然卻躲了一下,唐浩的指尖沒有觸到溫然的小臉:“對不起,我剛才失态了。”唐浩再次伸手上去,輕輕擦拭着溫然那張粉雕玉琢的小臉。
淚水沾在唐浩手上,更沾在唐浩心裏,唐浩小心翼翼的觸碰着溫然的小臉,如視珍寶,見溫然如此傷心,心也越來越軟:“對不起……”
溫然呆呆的躺在病床上,一張精緻的小臉變的慘白,唯有眉眼如黛,卻顯的意外的清秀,溫然沒有看向唐浩,心底滿是自己已經與蕭明烨領證結婚的事實,心如刀割,仿佛已經被傷的體無完膚。
唐浩輕輕擦拭着溫然的小臉,一雙漆黑的眸子,也蒙上了一層水霧,定睛凝視着溫然的側臉:“和他離婚吧!”
溫然的淚水撲簌簌的流出眼眶,又轉了轉頭,徹底背對着唐浩:“你走開!關你什麽事?你走開啊!我不想看見你!”溫然有些激動,畢竟這件事情,不是自己的錯,被蕭明烨騙了,自己也是受害者,還有一個躺在病床上已經變成植物人的爸爸,溫然心中簡直快要崩潰了!
“離婚!答應我!”唐浩還是一絲不苟,話音也變的冰冷了些許,心中更是五味雜陳,對于溫然已經與蕭明烨結婚的這件事情,唐浩也十分在乎。
溫然還淚流滿面,拉了拉被子,躲在被子下面,幹爽的棉被一下子就被浸濕了一大片:“我離婚?我怎麽離婚?我有什麽辦法離婚?我根本就沒有結婚……我才沒有結婚……”溫然哭喊着,心中甚是委屈,也不敢相信自己與蕭明烨已經登記結婚了。
唐浩見溫然這幅樣子,更是不敢走開,伸手拉了拉被子,蓋在溫然嬌弱的身子上:“然然,别怕,你是不願意的?你是不願意的,對嗎?你别怕,我會幫助你的……”唐浩伸出去一隻手臂,輕抱住溫然的身子。
溫然已經縮成一團,害怕極了,不知道爲什麽唐浩要提起自己已經和蕭明烨登記結婚的事情,戳中自己的軟肋,溫然蒙着被子,不敢出來,生怕看到唐浩那張嚴肅的臉。
哽咽聲連綿不絕,少頃,被子就已經濕透,溫然嬌弱的身軀還在瑟瑟發抖,手腳冰涼,沒有一絲溫度。
“别怕,隻要你不願意,他不會怎麽樣的,你放心吧,我定會幫助你的……”唐浩仍是趴在床邊,手臂輕抱着溫然的身體,傳遞給溫然溫暖:“别怕,别怕,放心吧,傷害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的!”唐浩的話音有些冰冷,卻又十分溫暖。
明明是唐浩挑起了這些令人傷心的事情,現在又在假惺惺的哄自己,溫然對唐浩也沒有什麽好感,想一腳踢開唐浩的手臂,可是卻沒有這麽做,依偎在唐浩懷裏,汲取着唐浩的溫度,還好這時候有個人陪陪自己,溫然已經十分滿足了,擦了擦自己的眼淚,眼睛已經紅腫,像是兩個大核桃挂在臉上,溫然微微掀開了被子,淚水還是奪眶而出,抿了抿唇瓣,仍是一言未發。
唐浩見溫然鑽出被窩,匆忙擡眸看向溫然,心中有些驚喜,可是見到溫然那張滿是淚水的臉,還是忍不住的心疼起來,唐浩呆呆的凝視着面前的溫然,含情脈脈:“别哭了,眼睛都腫了,再哭下去,眼睛都要壞掉了……”唐浩盡可能溫柔的安慰着溫然,聲音都有些顫抖,生怕再弄哭了溫然。
“你别哭了,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正說着,唐浩小心翼翼的伸手過去,擦了擦溫然臉頰上的淚水,十分用心,生怕弄疼了溫然。
溫然略顯蒼白的小臉貼在床單上,紋絲不動,就連眼睛,都沒有一點動靜,呆呆的凝視着前面的什麽東西,那雙琥珀色的眸子,沒有焦距,也沒有一絲絲的漣漪。
唐浩擦幹淨溫然的小臉,見溫然不再哭了,才算是放下心來,大松了一口氣,隻是面前的溫然顯然還在生氣,唐浩想說點什麽,再安慰安慰溫然,可是卻不知道該說點什麽,屋中十分安靜,安靜的好像掉一根針在地上都能聽見。
溫然心裏滿是那兩個鮮紅的小本本,上面是燙金的三個大字“結婚證”,還記得那個時候,蕭明烨剛剛向自己求婚,溫然還沉浸在幸福中,答應了蕭明烨的求婚,誰知第二天就看到了那兩個小本本,溫然才後知後覺自己已經登記結婚了,雖說當時有些不可思議,可是那兩個小本本就是證據。
溫然呆呆的躺在床上,心裏的傷痛一點都沒有減輕,當時拿着那張結婚證有多麽興奮,現在就有多麽悲痛,臉色還是慘白無力,手臂都不想擡起來一下。
唐浩仍是定睛凝視着躺在病床上的溫然,心裏十分愧疚,可是卻欲言又止,不知該如何開口,一直守護着溫然,希望溫然能明白自己的心。
二人僵持了許久,吊水又快滴完了,唐浩擡眸看了一眼,才知道又要換吊水了,伸手按了一下溫然床頭的按鈕。
少頃,醫生就大步走來,敲了敲溫然的房門。
“進來!”唐浩沒有回頭,那雙漆黑的眸子,仍是含情脈脈,溫暖熾熱,緊盯着面前的溫然,好像要把溫然暖化一樣。
醫生拉開房門,大步朝唐浩走來:“唐先生,有什麽吩咐?”
“換瓶吊水,順便再給她檢查一下,看有什麽問題?”唐浩的話音輕柔了許多,卻仍是一絲不苟,顯得十分嚴肅。
“好的,唐先生。”醫生來到溫然床邊,換了一瓶新的吊水,看了看溫然,差點被吓到,心都被驚了一下。隻見溫然面色慘白,兩隻眼睛紅腫的厲害,好像是剛哭過,醫生隻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拿着手電筒,檢查了一下溫然的耳鼻喉,确實沒有問題:“唐先生,溫小姐恢複的很快,隻是一般的發燒,沒有什麽大礙,再住一天,就能出院了。”
唐浩很是滿意:“出去吧!”
“是,唐先生。”醫生大步走出門外,想想溫然的那副面孔,就覺得有些後怕,五官倒是精緻,隻是哭成那樣,也實在是太過吓人了。
“這是最後一瓶了,你感覺怎麽樣?”唐浩終于找了個話茬,看向溫然,說了一句。
“好多了。”溫然仍是面無表情,看起來略有些吓人,微微泛白的唇角微微張開,吐出三個字來,身子确實是恢複了不少,可是心裏的傷,卻永遠也無法愈合。
唐浩還是定睛凝視着溫然,還想問點什麽,已經張開嘴了,卻還是不知道該說點什麽,又咽了一口唾沫:“那就好,那就好!”唐浩稍稍放松了些許,仍是目不轉睛的凝視着面前的溫然,心中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