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應該是某種特殊的疾病吧?
根據這種思路,莊力行回憶起這些年來治過的惡疾,卻始終想不起自己何時給她看過病。
“杜蘭……她姓杜……”
陡然,一道亮光在莊力行的腦袋中閃過,他好似想起了些什麽。
“等等,你是不是有個哥哥叫杜莊?”在即将被趕出門的時候,莊力行突然雙眼發亮,向杜蘭問道。
杜蘭頓感訝異,仔細打量起莊力行,目光疑惑道:“你怎麽知道?”
“我想起來了,我曾經給你哥治過病,在省中醫院。”
杜蘭微微張大嘴巴,頓了片刻後道:“你是……莊神醫?”
她剛才根本沒有細看莊力行,此刻經後者一提醒,也是想了起來,這位老人曾經救過她大哥杜莊的性命。
莊力行露出一絲緬懷神情,點頭道:“是我。”
這個病例他記憶猶新,因爲那是一個奇迹,也是他成名伊始。
二十多年前,莊力行初到省中醫院不久,接到了一個腎衰竭的病人,按照當時的說法,這個腎衰竭病人已經到了晚期,活不長久了。
當時莊力行負責這個患者,由于已經沒什麽希望了,他決定孤注一擲,根據自己對中醫的理解去治療,居然把這位腎衰竭晚期的患者給治好了,堪稱是醫學界的奇迹。
從那之後,莊力行名聲越來越廣,不久後就被評爲了國醫大師。
所以,莊力行對那例病案印象十分深刻,而那位腎衰竭的患者,就是杜莊。
模糊的印象中,杜莊住院時,照顧他的人當中,好像就有杜蘭。
“我記得當時你哥出院的時候,說過要報答我,被我拒絕了。”
莊力行的思路越來越清晰,指了指陳燦一家說道:“現在我希望你能夠看在你哥的面子上,給他們一條活路。”
陳家三人聽聞此言,重燃希望,隻要王家不将他們逼上絕路,他們就算把公司賣了,也一定會還上那五百萬。
陳夢哽咽道:“謝謝老師。”
“還有這麽巧的事?”王嘉年皺了皺眉,似乎有些不爽。
杜蘭說道:“确實是這樣,如果不是莊神醫,我哥的命在二十多年前就沒了,不過……”
她的話鋒突然一轉,“說要報答你的是我哥,又不是我,你說的這些跟我有個屁的關系。”
莊力行頓時就僵住了。
我救了你哥的命,你卻說和你沒有關系,這算什麽說法?
莊力行氣憤道:“好,今天你說的話我莊力行記下了,改日找到你哥,我倒要看看他是個什麽意思。”
他記得二十年前杜莊是天遠集團的副董,現在應該是董事長了吧,想要找到他不難。
杜蘭卻面露古怪之色,道:“改日?不必了,如果你想見我哥,我現在就可以幫你打電話。”
說着,她真的撥通了一個電話,簡單的說了幾句後,她便将電話挂了,“等着。”
暫時,幾人幸免于被趕出王家,但也僅是暫時。
周炎見到莊老出馬,本以爲事情已經解決了,心裏還有點惋惜,因爲如果莊老從中調和,他還真有點不好意思把王氏集團收入囊中。
不過聽杜蘭的語氣,好似事情并非那麽簡單,那就有得玩了。
周炎的心情再次變得美好起來,甚至看杜蘭那張胖臉都覺得越來越好看……嘶,良心好痛!
嗡嗡嗡!
強勁有力的引擎引發了一陣騷動,外面居然開進來了一輛悍馬,敢這樣在王家橫沖直撞的,除了杜莊還能有誰。
杜莊五十來歲模樣,穿着黑色長款風衣,大背頭油光發亮,派頭十足,任誰都也不會想到,這個看起來精神瞿爍的男人,二十多年甚至在病床上奄奄一息。
與杜莊一同從悍馬車上下來的,還有兩人,這兩人眼神淩厲,甚至不時的流露出一抹兇光,很是不俗。
這兩人現在是杜莊的保镖,而且不是一般的保镖,他們來自江南省頂級黑暗勢力龍門。
杜莊的出場方式實在是太過震撼,王氏集團的那些人根本不敢靠前,那氣場實在是太強了。
杜莊徑直走向王家客廳,龍行虎步,威風凜凜,見到莊力行的那刻,他臉上突然浮起笑容。
“哈哈,原來真是莊神醫,剛才我妹妹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還有點不相信。”
杜莊大笑着,好似對莊力行很是尊敬。
莊力行看着這個容光煥發的男人,欣慰的點了點頭,作爲一名醫者,看着一個本應該死去的人,被自己救活了過來,還活得那麽好,是一件非常自豪的事情。
“這二十年來,我可一直都記着莊神醫的救命之恩呐,也好幾次想到中醫院去看望您,不過一想到您可能正忙着救更多的人命,就忍住了沒去。”
杜莊一臉慚愧之色的說道。
莊力行擺了擺手道:“你有這份心就行了,不過也幸虧你沒來看望我,不然我都不好意思找你幫這個忙了。”
現在不是客套的時候,當務之急是幫陳家解決麻煩。
杜莊轉頭狠狠的瞪了王嘉年杜蘭二人一眼,斥道:“瞧你們二人做的好事,把莊神醫都給逼急了。”
訓斥完,他又挂上那張看起來恭恭敬敬的笑臉,對莊力行說道:“莊神醫想讓我幫什麽忙,請說。”
莊力行畢竟是個外人,便将陳燦拉來,“你來說吧!”
陳燦在見到杜莊的時候,也是沉默了好久,這麽久了,他居然到現在才知道,原來杜蘭是杜莊的妹妹。
怪不得王氏集團可以和江南省巨頭企業天遠集團達成多項合作,原來是有這個關系在裏面。
知道了這件事後,陳燦心裏這麽多年的自卑感突然消失了,如果王嘉年是憑這樣的手段赢了他的話,他甯願輸。陳燦将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最後道:“我隻希望王家能夠網開一面,兩千萬我們實在是拿不出來,不過那五百萬我一定會在三天内如數歸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