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來自權光的不屑、有來自章琴的幸災樂禍,以及來自章藍韻等人的擔憂與焦急。
對于這些目光,周炎好似沒有看見,隻是用一雙古井無波的眼睛落在權光的身上,然後,他緩緩的走了出去。
腳步很輕,猶如踩在花錦之上,與權光出場之時的氣勢悍然截然不同,很快,他就穿過了人群,面對面的站在了權光的前方。
“周炎。”章藍韻輕呼一聲,她不想看到周炎出事,隻見周炎回過頭來,平靜的說了一句:“放心吧,他還不夠資格讓我逃走。”
他站在廳内的時候,就用法玄真眼觀察過權光體内的真氣,雖然比起當初遇到的文輝來說要渾厚得多,但依然不是自己的對手。
周炎說這句話的時候,面色平靜,眼神都沒有變幻半分,但是衆人卻是心頭猛顫,波濤洶湧。
章永仁等人表情極爲緊張,因爲剛才周炎說的那句話,無異于是在挑釁權光的權威。
需知,權光可是武修呀,能是一般人輕易可招惹的嗎?
“周炎小兄弟,你快點回來,你對我們章家有恩,我們不能眼看着你陷入死地。”章永仁說道,他猜測周炎可能不知道武修是什麽概念,所有才會這麽無畏。
然而在這個時候,權光冷冷的開口:“你以爲你現在還有退路了嗎?你已經成功的激怒了我,所以,讓章家給你準備後事吧!”
在他的眼裏,周炎已經是死屍一條了,正好,他也想借此機會殺雞儆猴,讓章家的人知道,得罪榮倉家族是絕對不會有什麽好下場的。
距離章家兩百米開外的地方,李強和展文玲兩人半掩着身體躲在一個矮樹後方,見到周炎從章家走了出來,他們頓時面色一訝。
原來他真的在章家。
“看他的樣子,好像是自己把自己給玩死了,正好,他如果死了,我也算是給文宇報了仇。”展文玲冷笑說道。
……
“在你動手殺我之前,能否幫我解答一個問題,也好讓我不留遺憾。”這時候,周炎突然說道。
權光的眼神一閃,譏笑道:“倒是很有自知之明,有什麽遺願,盡管說。”
周炎沉吟片刻,道:“你是修武之人,我很好奇你們武修的境界是怎樣劃分的。”
聽到周炎這個問題,權光的嘴角發出一聲不屑的嗤笑,道:“你一個卑微的凡人,還沒有資格知道我們武修界的事情,不過看在你馬上就要見閻王的份上,我不介意和你說說。”
“武修,是淩駕于凡人之上的一種存在,擁有着一般人所沒有的天賦與力量,每一個武修,都是人類中的精英。”
權光一開始就來了一番驕傲的自誇。
“想要成爲武修,就必須修煉内氣,當内氣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可以使得肉體力量增強十倍,這時候就是真正的踏入了武道的門檻,成爲一名萬人敬仰的武者。”
“普通武者的力量是尋常人的十倍,當力量達到百倍,就跨入了一個新的境界,稱爲玄武境。”
“再之上,便是化境,化境宗師已經不僅局限于肉身強大,而是可以内氣外放,隔着百米也可以震碎一座巨山……”
周炎默默記下,然後說道:“你現在是什麽境界?”
“玄武境界。”權光面孔一揚,盡顯傲然之色,他的實力,即便是在武修當中,也絕非普通武者可以比拟,所以他有自傲的資本。
章永仁一衆隻是普通人,對武修有所耳聞,但僅僅隻是知道有這個一類人的存在而已,知之不詳,即便是靠着強大的信息網,也查不出什麽,因爲武修已經超脫了世俗界。
所以此刻權光的話無疑是讓他們的心中波瀾大起,而當聽到權光竟然是玄武境界的時候,他們都是震駭不已。
按照權光所說,玄武境界的力量是普通人的百倍,這麽看來,他對章家的保镖動手根本就沒有用盡全力,否則這些人隻要挨他一拳,就會被震得骨頭緊随。
知道了這些事情後,衆人的心情更加沉悶了幾分,也終于知道他們此刻面對着的,是怎樣一個可怕的存在。
“周炎……”章藍韻面容凄慘,十分的無助。
而此時的周炎,卻一直保持着沉默,眉頭微微皺起,好似在思索些什麽。
他在心中進行比較。
因爲他不是武修,而是修仙者,境界和武道自然不同,修仙之人,煉精化氣隻是基礎,之後便是築基、元嬰……
現在周炎體内的乙木真氣已經達到了第七重,比權光所謂的内氣要強上那麽一些,這是他之前用法玄真眼比較出來的。
按照權光剛才說的境界推算,自己現在的實力,相當于玄武境界的武修,當自己的乙木真氣達到第十重的時候,應該就相當于是武修中的化境宗師了吧!
一番計較之後,周炎的心裏已經有了個大概,他對武修的事情一向比較好奇,今日也算是了解了幾分。
“怎麽樣,你的疑惑我已經給你解答了,所以現在,你是自己把腦袋伸過來,還是我親自動手?”
權光的目光中充斥着冷意,既然是要殺雞儆猴,那自然就要達到震撼的效果,他準備直接用拳頭,把周炎的腦袋給砸爆,如此一來,章家如何敢逆?
沉寂片刻,突然,周炎笑了。
這種笑,絕對不是因爲絕望而流露出來的慘笑,而是一種肆意狂傲的笑,在那笑聲中,仿佛世間的萬物,統統化爲了蝼蟻。
這是一種淩駕于萬物之上、睥睨天下的笑。
觀望的章永仁以及遠處的展文玲等人都是神情愕然,覺得周炎可能是瘋掉了。
“看來,你是不會自己乖乖把腦袋伸過來了。”權光的臉色猛然間一沉,雙目之中兀地閃過了兩道駭人的厲芒。
接着。隻聽他一聲大喝,猶如狂龍出淵,頓時掀起了一股猛烈的氣勢,兩隻拳頭砸擊在空氣中,爆發出哔啵哔啵的聲響,竟是将空氣都給擠壓成了一股可怕的氣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