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兩側的行道樹飛速晃過,以白龍駒的疾馳速度,抵達皇城隻需三日時間。
赤日當空,令人心生煩躁。
然而周炎卻是神采奕奕,越是臨近皇城,他的心情便越是激動。
終于,能夠再見了嗎?
“前方修士,可敢下馬與我一戰?”
正當其時,忽然身後傳來一聲爆喝,宛如平地驚雷,接着便有兩匹駿馬從周炎的身側急速踏過,速度居然比白龍駒還快。
周炎起初以爲是有人攔截自己,見到馬上的兩人從自己身邊穿過,他才知道是自己多憂了。
兩匹駿馬相隔二百米左右,一追一逃,速度極快。
周炎并未看清他們的樣貌,也無心去看,事不關己,少去招惹。
此時,隻聽見最前方那匹駿馬之上,傳來一道蘊含着真元的渾厚聲音:“哈哈,想讓你二爺下馬,除非老子的馬腿斷了。”
籲——
話音落畢,那人的坐騎便是發出一聲痛苦嘶鳴,接着噗通倒地,蹄子居然真的斷了。
“靠,真特麽嘴賤,我早就該聽師傅的話,下山前把自己的嘴巴給縫起來。”
此人身材瘦削,皮包骨頭,滾落在地後忍不住破口大罵。
“天助我也,小賊給我立刻死來。”
後方的大漢見狀,縱馬躍下,雙手舉起一闆重斧,蓄力朝着皮包骨頭的頭顱斬去。
皮包骨頭就地打滾,一邊閃躲重斧一邊罵罵咧咧道:“誰是小賊?我不就拿了你一張破圖嗎,何至于跟我急眼?”
“破圖?”魁梧大漢一臉暴怒道:“那是我們幫派的寨域圖,豈能落入你這小賊的手中?”
皮包骨頭嗤笑道:“一群小土匪也好意思妄稱幫派,求求你們趕緊解散吧!”
“找死!”
大漢聞言更是大怒,手中闆斧揮舞作響,氣勢迫人。
皮包骨頭明顯實力不濟,在那一陣陣耀眼的斧光下,捉襟見肘,盡顯狼狽。
“都怪那匹破馬,關鍵時候給老子掉鏈子。”
皮包骨頭抱怨一聲,然後便朝着魁梧大漢舉手妥協道:“得得得,我真是服了你了,爲了一張破圖居然追了你二爺五百裏路,我投降我投降。”
“哼,看了我們天匪幫的寨域圖,你必須死。”魁梧大漢大喝一聲,毫不留情的一斧子劈來。
皮包骨頭大驚失色,閃躲之餘,目光瞥見不遠處跑來的白龍駒,心生一計。
“騎白龍駒的那位兄弟,這是一張寶藏圖,接着。”皮包骨頭高聲喝道,手中的圖軸突然朝着白龍駒方向精準扔去。
“你……”
魁梧大漢猛地瞪大雙眼,脖頸上青筋暴起。
皮包骨頭陰險大笑道:“哈哈,看你二爺多麽機智,大傻個,那位大兄弟就要帶着你的破圖跑了,還不快點去追。”
“回頭找你算賬。”
魁梧大漢見皮包骨頭一時有點難殺,便轉身朝着白龍駒奔去,企圖搶回圖軸。
而白龍駒上那人,正是周炎。
他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隻心向往皇城,對于兩人的事情,不願多管。
可皮包骨頭突然扔了一張圖軸過來,周炎出于本能,便将之接在了手中。
于是,禍從天降。
“交出圖軸。”
魁梧大漢已經沖到近前,重斧扛在肩上,凜凜生威,雙目圓瞪,怒視着周炎。
此人身上除了有一股匪氣,還有兇戾氣息,如果猜測不錯,應該是個刀口舔血之人。
但周炎隻是漠然掃他一眼,扔出手中圖軸道:“我對你的東西不感興趣。”
輕描淡寫,從容鎮定。
他本來就無心招惹。
魁梧大漢捏着圖軸,愣了幾秒,似乎沒有料到周炎會如此爽快。
隻是。
越發如此,他心中疑慮越深。
方才皮包骨頭扔出圖軸的時候,說這是一張藏寶圖,試問不知情的人,誰不心動?
而此人面容平淡,目不斜視,還圖時更是淩厲幹脆,難道他就真的這麽慷慨無私?
這世上不貪财的人,有,但不多,至少魁梧大漢沒有見過,所以他斷定,白龍駒上那青年,是在演戲。
“如果我沒猜錯,觸碰到圖軸的那刻,你就把裏面的内容刻錄到腦海中了吧?”
魁梧大漢用審視的目光盯着周炎,表情不善。
這是個神通法術的世界,有人修煉大窺視之法,任何東西隻要一觸碰,便能窺盜過去。
魁梧大漢懷疑,周炎就是修煉了此等法術。
爲了保險起見,殺之以絕後患。
“你如何證明你沒有窺盜圖中内容?”魁梧大漢聲音寒冷,殺意已經透過那雙腥紅圓目,滾滾湧出。
周炎皺眉。
他無心惹事,卻禍從天降。
真是煞了風景。
“所以呢?”
周炎沒有回答如何證明的問題,而是直奔結果,反問道。
魁梧大漢咧嘴,露出森然笑意道:“所以還是殺了你比較保險,倒黴蛋兒。”
周炎眼眸微垂,沉思片刻,點頭說道:“我明白了。”
砰!
悍然一掌,從天而降。
魁梧大漢扛着重斧,雙目依然瞪得那般大,隻是,眼中的血絲卻已經變成了血斑。
死絕。
周炎夾了夾馬腹,蹄聲蕩起,行向遠處,而他的表情,始終平靜,似乎剛才隻是拍死了一隻蒼蠅。
他不惹事,但不代表好惹。
兩隻蒼蠅打架,他懶得去管,但要是蒼蠅不長眼,主動湊過來招惹自己,周炎不介意一掌拍死。
“前面的兄弟,稍等。”
周炎已經行出事發地幾十裏地,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呼喊,頓足回首,隻見一匹駿馬飛速踏來。
馬是魁梧大漢的馬,而馬背上的人,卻是那個皮包骨頭。
手中拎着魁梧大漢的腦袋。
“兄弟,等我片刻。”皮包骨頭再次呼喊道。
“什麽事?”
等那人行到近前,周炎沉着臉問道,對于此人,他并無好感。
皮包骨頭擦了一把額頭汗水,歉然笑道:“兄弟,方才禍水東引,實在是逼不得已,請你莫要怪罪啊!”
見識過周炎的強大後,他似乎心有餘悸,特意追上來道歉。
周炎拍馬前行,冷漠聲音傳來道:“再有下次,你手中拎着的,就是你自己的腦袋。”
皮包骨頭看了看手中的腦袋,露出一絲尴尬笑容,不過很快就再次追上周炎,問道:“兄弟你行路匆忙,是要去皇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