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啓文顧自說着,眼神中隐約有一抹傲氣浮現。他說這些,一方面體現出他識人之廣,另一方面則是自誇眼光獨到。
“他們這些人之所以能在同輩中脫穎而出,很重要的一個原因是他們都有一個龐大的背景,或者有一個好的領路人。”
“小立的天賦是我認識的人中最好的一個,比之百裏天澤林無言等人,隻強不弱,如果他能有一個好的領路人,将來必定會成爲一方翹楚。”
說到這裏,沈啓文略帶幾分不屑的掃了周炎一眼,道:“而你顯然不夠資格當小立的領路人,繼續下去隻會蹉跎了他的大好天賦。”
這幾個月在武修聯盟,沈啓文雖然一直都在指導小立,但還是有所保留的,畢竟小立不是自己的弟子。
周炎全程默不作聲,古井無波的聽着沈啓文說話,直到後者說完,他的嘴角才揚起一抹戲谑笑容,反問道:“我不配當領路人,難道你配?”
沈啓文之所以會瞧不起自己,是因爲他以爲自己隻是個略微懂得練氣皮毛的散修,是運氣好才收到了小立這個弟子。
要是讓他知道自己就是最近名聲大噪的炎太尊,不知道還有沒有底氣說出剛才那番話。
不過這也從側面驗證了一些事情,那就是小立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包括那位把小立推薦給沈啓文的八指封喉屠勇,都幫自己隐瞞了身份。
武修界無人不知炎太尊,但周炎這個名字,卻隻在江南省有些名氣,而知道炎太尊就是周炎的人,就更加沒有幾個了。
“哼,我沈啓文生于古武沈家,八歲凝練内氣,十歲練氣有成,入武道,十五歲破玄武,二十化境巅峰,進地榜前三,兩年後登天榜,與浙省公孫長歌齊名,如今又是執法者少将,你說我配不配?”
沈啓文一口氣說完,神色傲然,随後輕蔑的看向周炎,似乎想從後者臉上看到震驚的表情。
周炎不爲所動,隻是沉默了片刻,然後搖頭說道:“沈啓文,是我高估你了。”
“你說什麽?”沈啓文眼神微微一凝。
周炎語氣略帶幾分失望,說道:“你在我面前顯擺你的經曆,無非是想證明你有多麽了得,可你是否想過,身爲執法者少将,在我一個僅僅二十歲的小輩面前炫耀,你不覺得很丢人嗎?”
周炎的靈魂雖然曆經了百餘多年,但是地球上的肉身卻真真切切隻有二十年,正常來算,應該是晚輩。
無論在何種時候,無論一個人有多大的成就,在小輩面前自我吹噓都不是什麽值得炫耀的事情。
就好比你衣錦還鄉,見到家鄉的小孩,你說自己在外面多麽多麽厲害,偶爾說說興許還會赢來幾許崇拜,可說得多了,就變成了吹噓。
如果你在自誇完了之後,還指着那些小孩說:你們看我多厲害,而你們呢,就是垃圾。
誰丢人?
周炎對這位執法者少将頗感失望。
且不說沈啓文在自己眼中屁都不是,就算他比自己強大,這樣跨輩分來進行比較,他也沒什麽好驕傲的。
“你說的有道理,我堂堂少将和你一個晚輩比較,确實有些掉身價,不過我隻是想讓你明白一點,我來當小立的師傅,比你強。”
沈啓文并沒有生氣,反而是面帶笑意的說道。
周炎不想再搭理此人,便道:“這你不應該來問我,而要問小立,如果他願意認你爲師,我無法可說。”
“小立是個尊師重道的孩子,要是能說動他的話,我還來問你做什麽?”
“那我就沒辦法了,請回吧!”
周炎神情冷漠,下了逐客令,别人怕執法者,他可不怕,在這個世界,可以說隻要聖境不出,沒人可奈何得了自己。
“不知好歹,你這是在耽誤小立。”見周炎如此,沈啓文心裏也十分的惱火,沉聲說道。
然而,周炎卻沒有再搭理他。
沈啓文吃了一肚子的氣,陰沉着臉離開客廳,回到院中見到小立的時候,他神色微緩,說道:“小立,有些事你需要自己想清楚,莫要因爲一時的感恩,誤了自己的天資。”
小立一臉茫然,不知道沈前輩在說什麽。
沈啓文恨恨不已,又望了千葉回音以及巫璇一眼,說道:“你們也是,不要被某些人的外表蒙蔽了雙眼。”
巫璇皺了皺可愛的瓊鼻說道:“要你管,大叔你誰啊?”
“一句忠告罷了,聽不聽由你。”沈啓文氣惱的甩了一下袖子,走出了院門,頭也不回的說道:“我準你三天假期,三天後回總部報道。”
他後面這句話是對小立說的。
武修聯盟也是有規定的,入職執法者,最少都要呆到三年以上才能離開,這是爲了防止某些人學了東西就開溜。
跟随沈啓文前來的執法者們似乎早就猜到這個結局,并不感到驚訝,隻是在心中咒罵那個周炎不識好歹了,居然連熱水都不給一口喝,真是太不客氣了。
哼,希望你以後沒有求到武修聯盟的時候。
執法者們憤憤不平,忽然間神情一肅,锵锵锵的把柳葉彎刀拔出,警惕的看着前方急速掠來的兩道身影。
沈啓文亦是眼爆寒光,毫不客氣就是一刀斬了出去。
武修聯盟是最權威的一個武修機構,維持着武修界的秩序,就和世俗界的警察一樣,但有白即有黑,除了武修聯盟外,還隐藏着一些爲非作歹的黑暗組織。
執法者受到襲擊是很常見的事情。
沈啓文正在氣頭上,對于前面沖來的兩個攻擊者,他想都不想就揮刀斬去。
嗤!
月弧形的彎刀在空中綻放,劃出了一道漆黑的漩渦,仿佛将空間都給割裂了一般。
那二人速度極快,狂風湧動,以至于面容都模糊不清,忽然察覺到危機降臨,爲首的男子略微停頓了一下,長臂一揮,便将那彎月刀芒震碎。
嗯?
中年男子凝神望向前方的執法者,忽然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