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相貌剛正的中年獨坐在閣樓内,手捧一本藏藍色經書,顧自品讀,時而點頭。
其面前的香木桌上擺着一隻陶瓷茶杯,水中已經沒有了熱氣,俨然已經涼透。
過了好半晌,中年才想起喝茶,掌心輕撫在茶杯外壁,數分鍾後便見那杯中茶水咕噜咕噜冒起熱泡。
茶水沸騰,中年剛準備端起喝上一口,忽然閣樓下方傳來一道恭敬的聲音:“師傅。”
中年頭也不轉,緩慢說道:“回來了?”
“嗯。”
林無言敬畏的點頭,随後坐到了中年對面,上身挺的筆直,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心虛。
沉默了十幾分鍾,中年将經書合上,意味深長的看着林無言道:“你在江南省的事,我聽黃建同說了,給我個解釋吧!”
被中年男子的目光凝視着,林無言心頭有種窒息的感覺,把腦袋微微壓低,才道:“回禀師傅,黃家這次招惹的人,實力不俗,弟子不是對手。”
“哦?”中年男子挑了挑眉,說道:“可是我聽說,那個人不過二十來歲左右,在武修界的青年一輩中,除了百裏世家那個小子,我還真想不出有誰可以讓你不戰而怯。”
看中年男子一臉懷疑之色,林無言心頭一顫,忙道:“弟子不敢說假,當時那人隻是稍微釋放出了氣勢,便将弟子壓跪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林無言神情凝重,中年目光沉着的望着他,也了解自己這個弟子的性情,語氣緩和道:“我相信你。”
林無言這才松了一口氣。
中年低頭繼續翻看經書,口中卻感慨說道:“近端時間江南省真是不安分啊,先是出來一個立魔王,之後是變異人炎太尊,如今又冒出一個二十出頭的尊武青年。”
能夠僅憑氣勢就将林無言壓的不可動彈的,唯有尊武至尊。
“他說他叫周炎。”
“周炎……”
中年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雖然手指依然在書頁上劃動,但是他的心思卻已經不在書中了。
“不知此人和古武周家有什麽關系?”中年男子疑惑說道。
江南省屬于武修界的三流地域,沒有一個上得了台面的武修家族,更不用說什麽宗門了。
說周炎是土生土長的江南人,怕是沒多少人會信。
林無言道:“弟子已經調查過了,他的确是個土生土長的江南省人氏,來自章南的一個農村,現在江南中醫大學讀書。”
“我看了此人的檔案,前二十年基本沒什麽出彩之處,循規蹈矩,和普通人無異,也沒有任何關于其修煉的記載,應該和古武周家沒什麽關系。”
莫名其妙在江南省敗給了一個連名字都沒有聽過的人,林無言自然是不甘心的,所以從姚家出來後,他立刻就去查了周炎的資料。
以他的身份和手段,分分鍾就把周炎的檔案弄到了手。
原本林無言以爲這個周炎大有來頭,哪知看過檔案後,他失望無比,因爲所有的資料都顯示這個周炎隻是個普通人。
“他的家庭關系呢,你查了嗎?”中年男子問道。
林無言點頭:“查了,隻不過沒有查的太詳細,隻知道他的父親名叫周育德,母親叫石方雲,都是普通人。”
周育德?
中年男子忽然皺了皺眉,似乎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但那都是很遙遠的記憶了,一時半會想不起來。
“你下次重點查查這個周育德的來曆。”
“是。”
中年男子話鋒一轉,忽然問道:“我的那顆冰魄珠,你是不是又偷偷帶出去了?”
林無言面色一僵,幹笑兩聲将冰魄珠遞了上去,說道:“弟子下次不敢了。”
“你應該知道這顆冰魄珠對我意味着什麽,要是弄丢了,我非得要你好看。”
中年伸手接過冰魄珠,他的内氣屬火,有時候修煉容易灼傷經脈,而這顆冰魄珠就可以起到緩沖的效果。
嗯?
中年将冰魄珠捏在手中掂了掂,忽然間面色劇變。
林無言見狀,心頭猛地一跳,隐約有種不祥的預感,忙小心翼翼的問道:“怎麽了?”
“哼,你自己好好看看這顆冰魄珠。”中年怒哼一聲,兩指用力一捏,便見那顆晶瑩的珠子啪啦一聲碎成了玻璃渣滓,掉了一地。
林無言大驚失色道:“師傅你怎麽把冰魄珠毀了?”
“毀了?”中年猛地站起身來,怒氣洶湧道:“如果這顆冰魄珠是完好無損的狀态,就算我用盡全力,也别想捏碎它。”
“冰魄珠内的靈韻,早就被人奪空,隻留了一絲寒氣在裏面用來障眼罷了。”
林無言聽到師傅這話,頓時吓得不輕,他立馬就表情驚恐的跪在了地上:“師傅恕罪!”
“是不是那個叫周炎的小子做的?”中年壓抑着怒火問道。
林無言誠惶誠恐,如實答道:“當時冰魄珠的确是落入了他的手中,隻不過他看了看就還給我了。”
林無言心中那叫一個恨啊,虧得自己當時還對周炎感恩戴德,沒想到他居然是那樣的卑鄙小人。
“好,好一個周炎,連我公孫長歌的東西都敢動,真是很久都沒有遇到這麽不知死活的小輩了。”
中年怒極反笑,手掌一按,那本藏藍色經書霎時化作了灰燼。
林無言吓得不敢說話,他第一次見師傅如此憤怒。
……
周炎盤腿坐在床榻上,身體宛如一個漩渦,将四周的靈氣吸扯過來,不過他并非把靈氣吸入丹海,而是彙入每一個細胞之中。
神龍煉體術他已經修煉到了第一重,所以天命聖歌也必須跟上。
周炎覺得天命聖歌這門逆天神技就是爲自己量身打造的,自己的仙道因爲比較矛盾,經常需要與心魔做抗争,而天命聖歌的祈福效果就可以很好的克制心魔。
而此刻的屋外,則是來了一群不速之客,皆是穿着黑色長袍,胸前印着鮮紅‘法’字印記。
執法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