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劉管家,剛才思思分明讓你招呼我們……”
朱陽略顯焦急,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踏入了姚家大院,要是什麽都不做就離去,未免太不甘心。
劉管家輕掃他一眼,眸中的憐憫之色愈濃,甚至夾雜着些許不悅,低喝道:“讓你們離開就離開,哪來那麽多廢話?”
可憐人不自知,全然不知前方龍潭虎穴,我此舉,是在教你們懸崖勒馬。
周炎忽然說道:“說到底,你隻是姚家的管家而已,怎麽連你家小姐的話都不願意聽了?”
“哼,不知好歹,你們自己嫌命長,就休怪我沒有提醒。”劉管家神情一滞,顯得有些生氣,随即不再搭理二人,轉身冷漠回堂。
自己或許是真的老了,越來越喜歡多管閑事,殊不知現在的年輕人,一意孤行,勸多了反而給自己招嫌。
愛咋地咋地吧!
朱陽看着劉管家的背影,臉色有些難看的說道:“怎麽這些大戶人家的人都這麽不好說話?”
周炎笑了笑,并未回答,隻是看向那老人時,多了幾分感激,他知道劉管家之所以表現冷漠,不是不好說話,相反,他是個善良的老頭。
來到客廳,周炎倒是一點也不拘謹,即便沒人招呼,他也毫不在意,甚至泡了壺茶,自酌自飲。
若是尋常人到别家做客,不經主人同意便動用茶具,肯定會被指責無禮,沒家教,但是周炎可不顧這些,難道要他在這裏幹等着不成,那多無趣啊!
劉管家見到周炎的舉動,也未制止,僅是冷哼一聲,反正在他的心中,已經給他們二人判了死刑。
有禮無禮又有何區别,等老爺一回來,兩個都得死。
姚思思換完衣服下來,她身材雖然嬌小,但是某些地方卻險些将衣服料子撐炸,令人咋舌。
周炎帶着批判性的目光掃視了一番,随後看向朱陽,打趣道:“眼光毒辣,是你的風格。”
朱陽正坐立不安,聽到老大的話,嘴角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心中的忐忑卻絲毫不減,姚思思則是俏臉一紅。
周炎活躍氣氛的能力不強,但是也稍微有點效果,至少客廳内不再似開始那般沉悶。
等待了一段時間,外面似乎有腳步聲傳來,劉管家歎息一聲,起身出門迎接,他知道是老爺回來了。
劉管家雖然覺得周炎二人不識好歹,但心底還是善良的,等待的過程中,他多希望可以看到他們打退堂鼓,可結果還是失望。
事已至此,隻能聽天由命了,至少自己已經做到仁至義盡了。
朱陽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上,臉色也突然變得蒼白無比,這是他打出生以來,最爲緊張的一次,比高考還要緊張。
姚思思也是神情不自然,面對自己的那位偏執狂父親,連她也沒有把握,今天這事要是處理不好,甚至可能要搭上朱陽和周炎二人的性命。
“老大,我們……”
朱陽如坐針氈,起身準備去面臨暴風雨,周炎卻淡定的壓了壓手:“坐下,等他們自己進來。”
朱陽頭皮有些發麻,看老大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是來商量的,反而十分的強勢,反客爲主。
确定這樣不會惹得姚思思她爸更加不滿?
但是現在退路已無,朱陽隻能硬着頭皮等待,不過他坐是肯定坐不住的,唯有不停的在客廳中來回踱步,惶恐不安。
姚家大院外,黃晉鵬被身旁的中年男子訓斥了一路,面色十分難堪,畢竟昨晚的事情,實在是太不光彩了。
“我已經通知過你爸了,等會他來了後,你就跟着他回浙省去,不要在這裏瞎胡鬧了。”姚正祥沉着臉說道。
黃晉鵬很不甘心,他千裏迢迢追來江南省,爲了什麽?就是爲了報那一腳之仇,可是現在大仇未報就讓他回去,心裏實在難受啊!
“表哥,我總覺得昨天晚上的事情有蹊跷,我們應該是被人下藥了。”
黃晉鵬事後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自己犯迷糊也就算了,怎麽會一幫子兄弟全都跟着犯迷糊?
而且,日……狗這種事,是正常人能做出來的嗎?要日也是日姑娘啊,那天晚上又不是沒有姑娘在場。
姚正祥瞪了他一眼,說道:“這不廢話,你們明擺着是着了别人的道了。”
現在地下世界流行買賣迷幻粉,種類很多,而且手段各異,有些粉末隻要灑在空氣中,聞了就會讓人産生幻覺,防不勝防。
黃晉鵬恨得咬牙切齒,他也認爲昨天晚上是周炎灑粉了,畢竟是晚上,即便有燈光,粉末灑在空氣中也不會太過引人注意,都會以爲是灰塵而已。
如果再讓我見到那小子,一定要把他碎屍萬段。
黃晉鵬眼中閃爍着狠毒的光芒。
“老爺、黃少爺。”劉管家出現在門口,兩人停止了交談,姚正祥微微點頭,正要進入大院的時候,劉管家再次開口:“小姐回來了。”
“思思回來了?”姚正祥一怔。
劉管家神情有些複雜,說道:“是,還帶了兩個朋友回來。”
“朋友?”陡然間,姚正祥瞳孔一縮,警惕問道:“是我們确認過安全的那些人嗎?”
姚思思身邊的每一個朋友,包括班上的同學,姚正祥都調查得一清二楚,隻有經過他安全認證的人,才能和姚思思走近。
這種父愛,近乎于瘋狂,令人窒息。
劉管家猶豫了一下,說道:“我想,他們不像是對小姐有惡意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倒要看看他們接近思思,居心何在。”姚正祥臉色陰沉,大步進入了院中。
劉管家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老爺實在是太敏感了,幾乎到了病态的程度。
院中,姚思思見到中年男子,小臉微白的喊了一聲:“爸。”
“聽說你帶了兩個朋友回來。”姚正祥闆着臉,目光越過姚思思,射入客廳,然後他就看到了坐在裏面大搖大擺喝着茶水的周炎,眼神刹那冰冷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