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蓓住院那幾日，樓下倒是安靜很多，畢竟就算梁一予想吵也沒人受她的氣，成爲她的發洩對象了。
至于喬言這邊，以防萬一，付涼還是沒有出攤。
不過這邊一直沒有的動靜，老街那邊的攤販傳來消息，說是有肖天意活動的迹象，加上薛泓說已經派人暗中保護喬言，讓付涼可暫且放心後，他才時不時地出個攤。
自打過年後，就一直陰雨連綿。
早已入春，嫩芽漸生，城市多了抹翠綠色，是這連日陰雨裏最亮眼的一抹痕迹。
喬言平日裏不怎麽出門，但最近比較反常，偶爾會逛逛超市，去公園轉一轉，或是去商場購物。這些都是獨自一人進行的，付涼在家的時候她反倒是鮮少往外走。
而，在付涼不知情的情況下，喬言遭遇了幾次“小意外”。
離開後再回來後的飲料變了顔色，設計好機關找準時機從跟前掉落的花盆，藏在水果中的銀針……
一些微不足道的惡作劇，像是時不時地提醒一下喬言——你所做的一切，都被我看在眼裏。
避開了新手刑警，所有的一切都隻有喬言知道。
喬言卻提都懶得同付涼提。
仿佛生活本來就該有這種小意外一樣，她不曾慌亂，不曾采取應對措施，照常出行。
在元宵節前的一個晚上，給喬言寄快遞的幕後黑手沒有出手，倒是一直在老街活動卻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肖天意亮了相。
得到消息的時候，喬言正整理着付涼下午回來時帶的大束玫瑰。
這是個悶騷的男人，不善言辭也不懂情趣，但他天分不錯，情商尚可，總歸不會讓兩個人的生活變成一潭死水。
兩個花瓶放滿了玫瑰，喬言将最後一支剪好的玫瑰放到花瓶裏後，起身拿起震動已久的手機，拉了接聽。
電話是付涼打來的。
他從不說廢話，張口就是單刀直入進主題，“肖天意抓到了。”
“哦。”
喬言的聲音不悲不喜。
但她敏銳地察覺到付涼呼吸的輕重變化，她問：“受傷了？”
付涼說：“沒事。”
“付先生。”
喬言懶懶地喊他，稍稍加重了語氣。
付涼便道：“手被劃了一刀，現在就去處理。”
“等你處理好了再跟我說别的。”
喬言挂斷了電話。
半個小時後，包紮好傷口的付涼，才同喬言說明了事情的原委。
老街的監控很少，基本都是擺設，而且都安在主線路上，臨河的小道根本沒有監控，可左右兩排都是居民區，而李銘和李燭正好住在這種地方。
所以，隻能靠人盯着。
付涼給了攤販們一些好處，然後讓他們盯着可疑人物，有情況随時跟他聯系。
自一周前，就有人出來搗亂，時不時地跟他們透露一些消息，或真或假，而需要求證的他們，則是浪費了諸多時間。
警方的便衣因長期蹲守，加上上次肖天意逃脫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沒發現他的蹤迹，而且手中太多的事要忙活，不可能浪費太多人力物力在上面，所以派來盯梢的人就隻剩下兩個值班的，并且過完年沒有任何線索後就必須撤離。
這幾日，肖天意有些按捺不住，幾次嘗試靠近李家，但當便衣趕到後，卻不再見肖天意的身影。直至這一次，付涼讓攤販們做自己的事不再打探消息，也讓便衣“故意中調虎離山之計，被假消息給糊弄”，他則是以新面孔的方式在隔壁家蹲守，連李燭都給糊弄走了，總算把肖天意給引上勾。雖說受了一點小傷，但總歸人是給抓到了。
說完之後，付涼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另外，這件事應該跟夏陽有關。”
喬言迅速明白他的意思，問：“他跟肖天意聯手？”
就付涼的描述來看，肯定有人暗中幫忙。
不然，不會有真真假假的消息被傳到付涼的耳裏，以達到混淆視聽的地步。
如果是肖天意自己的話，他連躲藏和盯梢都爲難，不可能分心去做其他的事。
這也不是一個人能辦到的。
有人幫他可以猜到。
但是，跟夏陽有關……就有些意料不到了。
“我在這附近活動，夏陽想查出意圖并不難。”付涼道，“薛泓那邊正在讓肖天意指認，有準确消息再跟你說。”
“嗯。”喬言應聲，微微一頓後，又道，“你手上的傷，發個照片給我看看。”
電話挂斷後，不多時，付涼把照片發過來。
手肘被劃了一刀，不知道有多深，應該是縫針了，外面綁着繃帶，什麽都看不到。
不過四肢健在，沒有要修補的地方，喬言便沒有具體追問了。
*
抓到肖天意的第二天，薛泓順利從肖天意嘴裏問到『第二人』的消息。
按照肖天意的描述，『第二人』是在一周前找到他的，說是知道他是誰、清楚他的目的，沒有理由地想要幫他一把。肖天意是個謹慎的人，并沒有在一開始就相信『第二人』的話，但他被『第二人』的一個理由給說服了——如果『第二人』想對他不利，那現在找到他的就不是『第二人』，而是警方了。
抱着嘗試的心态，肖天意同『第二人』開始合作。
『第二人』跟他透露，警方買通了老街一些地痞流氓，他需要防備的不僅是便衣警察，還有那些小混混。于是，在『第二人』的協助下，一些混雜着真消息的假消息被傳出去了，肖天意幾次觀察後，發現那些小混混真如『第二人』所說站在警方那邊忙前忙後的，而且幾次準備行動的時候，『第二人』都及時給了撤退消息，果不其然沒多久就看到便衣警察趕過來。
肖天意算是徹底相信『第二人』是來幫他的。
這一次的行動，『第二人』給他進行周密的計劃，他是按照『第二人』的步驟來的，沒想小混混引開了，便衣警察也引開了，卻落到一個——他認爲可能跟警方是一夥，但卻被『第二人』一口否定的青年給埋伏了。
薛泓道：“經過肖天意的指認，現在可以确定，暗中的第二人，就是夏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