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涼走到她身邊,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說:“現在開始抽。”
喬言将手中的煙盒丢給他。
他伸手接過。
見他拿出一根煙,喬言預備将打火機丢給他,可他剛将煙蒂送入口中,就抓住她的肩膀往他方向一拉,他低下頭來,叼着的煙碰到她點燃的煙上,碰撞間有煙灰掉落,火光明亮了幾分。
喬言擡起眼睑,在朦胧煙霧中見到他的臉,輪廓在光影中顯得柔和,眼睑微微垂着,看起來莫名的溫柔。
短短幾秒,付涼便松開她。
他抽了一口煙,似是不适應這味道,微微蹙起眉。
喬言笑着,有些愉悅。
付涼問:“如果他還在,是不是沒我什麽事了。”
打火機握在手心裏,隻手抱臂,喬言擡眼看向外面的街道,道:“差不多。”
付涼卻看着她,聲音淡淡道,“那你爲什麽招惹我?”
“沒有人規定我,一輩子隻有一個男人。”喬言微微一偏頭,優雅而從容,她笑得很媚,那種哪怕一個眼神就能勾人心魂的媚,她說,“付先生,你不是替代品。我招惹你,是因爲我看上你了,就這樣。”
我看上你了,僅此而已。
付涼說:“我跟他不一樣。”
喬言道:“我看得出來。”
你跟他,截然相反。
但,她看上一個人,并非他們是一個類型的,隻因她看上了而已。
付涼沒有說話。
一直等他抽完手中的煙。
他沒穿外套,渾身冰涼。
他想,喬言大抵也如此,隻是她不一樣的是,早已習慣了。
将煙蒂丢到垃圾桶裏,喬言側過身,擡眼看着付涼,說:“不過有一點,你們都是一樣的。”
付涼靜靜地看着她。
喬言說:“愛多管閑事。”
“我做過很多事,隻有兩件事是我不絕後悔做的。”付涼認真地說,“第一件事是脫離我的家庭,第二件事是敲你家的門。”
喬言說:“我很麻煩的。”
付涼說:“我很讨厭麻煩,不過你稍微改變了這一點。”
喬言問:“這麽不會說話?”
付涼說:“不會說話你也看上了。”
喬言便笑,随意而慵懶的笑,沒有反駁他。
*
兩天後的清晨,喬言在門口發現一個包裹。
很普通的包裹,透明膠布密封,貼着手寫的快遞單,但沒有寄件人地址,收貨人地址也隻寫了名字:喬言。
其餘的,一片空白。
這很不正常。
準确來說,這個包裹的出現,本身就不正常。
現在不是送快遞的時間。
快遞一般會放到門衛室。
送樓下的快遞,會提前給她打一通電話。
很顯然,這個忽然出現的包裹,任何條件都沒有滿足。
喬言看了一眼樓道,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
一切如常。
除了這個多出來的包裹。
将第一次做的包子端出來的付涼,看了眼站在門口的喬言,問:“怎麽了?”
喬言漫不經心地道:“有個包裹。”
她渾不在意,付涼卻是一愣。
将手中的包子趕緊放下,付涼徑直走了過來。
他走至門口,看了眼那包裹,然後将其拿了起來。
“可能是炸彈。”喬言提醒道。
“……”
付涼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包裹很輕,他拿在手裏晃了晃,有東西在晃動,但絕不是炸彈。
“打開看看。”喬言道。
“……”
付涼總是很難理解喬言對某些事情表露的漫不經心。
就像上次那個威脅的快遞,她竟然可以不聲不響、毫不在意地丢到垃圾桶裏。
就像知道自己被連環殺人案的兇手盯上時,她也依舊能保持聽故事一般的淡定。
這個如此離奇的快遞,分明寫着她的名字,但她卻完全不當回事兒。
付涼将快遞放到玄關,然後轉身去找剪刀準備拆快遞。
喬言則是走向餐桌,打量了眼付涼做出來的包子。
——昨晚付涼問她早餐想吃什麽,她便想換換口味吃包子,當時付涼答應了,但沒想到付涼做出來的包子形狀如此之難看,說他是第一次做,喬言都能相信。
歪七扭八,奇形怪狀。
“付先生,這是你做夢的時候做的?”
拿起一個包子,喬言朝拿着剪刀從她身邊走過的付涼問道。
“……第一次做。”
付涼的表情有些僵硬。
喬言咬了一口,嘗到了被剁碎的肉餡,表皮松軟,肉餡入味,加了蔥蒜,嘗起來味道尚可,不比門口賣早餐的攤販做的差。
不過,這隻能襯托攤販做得差,不能說付涼做得好。
包子不算大,比小籠包稍微大那麽一點點,吃個兩三口就吃完了。
一個包子下肚,付涼也順利地将包裹打開。
她便走過去看。
包裹裏有兩樣物品。
一個是布偶玩具,娃娃機裏随處可見的那種。上面沾着血,還未全幹,顔色鮮豔。另一個是信封,也是随處可見的那種。
正面寫着:喬言收。
付涼将信封拿出來,一把撕開一端後,把裏面的紙張拿出來。
是一張A4紙,折疊了兩次,中間用血迹寫下三個字。
「去死吧」。
曆史奇迹般的相似。
而采用這種作案手法的連環殺人案的兇手、吳明,卻早已被分屍,不可能有能力再做出這種事。
付涼想到一個人。
與此同時,喬言說:“是夏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