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此次案件負責人的薛泓，被上頭施壓，基本沒有喘氣的時間。
兩個月前的“去死吧”快遞事件剛剛平息，眼下又來這麽一樁命案，而且正好撞上了這個時間，各方面都很關注案情的發展，刑警大隊這個年過得比平時都要慘。
便衣幾乎沒有時間再去盯梢肖天意，隻能派一個新人守着，同時讓李燭好好照顧李銘。
也因此，本來打算多休息幾日的付涼準備大年初三便出攤，在老街附近開始擺攤。因爲自己擺攤過于明顯，他還聯系到先前擺攤的那幾個混混，每天給一定的錢讓他們出攤。
畢竟有金錢的誘惑在，過年也遊手好閑的他們非常樂意出攤，并且對付哥這個金主瞬間改口，一口一個“哥”。後來付涼加了一點錢，讓他們幫忙關照一下李銘那邊的情況，他們也很是樂意，二話不說就給答應了。
這倒是給付涼和警方減輕了一些壓力。
*
大年初五的時候，薛泓過來了一趟。
在這裏不用客氣，他敲了下門後，就直接用鑰匙開了門。
推門而入，薛泓去拿拖鞋換的時候，朝坐客廳沙發上看書的喬言問：“你們樓下那小姑娘怎麽回事？”
“怎麽？”
喬言頭也沒擡地問。
“穿着襯衫蹲門口抽煙，也不怕冷着。”薛泓道，“跟她說話還愛答不理的。”
“習慣就好。”
“……”
哦，這樣啊。
薛泓這話是接不下去了。
喬言沒有再說話。
樓下的梁一予，最近瘋狂地找夏陽，但一直都找不到夏陽的蹤影，後來梁一予幹脆直接報警了。但警方現在忙得很，沒心思應付梁一予這種未成年人小孩、且非家屬的報警，就随便給打發了。梁一予就滿城市地亂跑，梁蓓這個母親當的，沒法勸說梁一予，就跟着梁一予跑。
這幾天跑下來，梁一予怕是死心了。
反正隻要她一在家，就把怒氣發洩在梁蓓身上，天天吵個沒停。
付涼正在廚房裏準備晚餐，因爲薛泓要來，所以特地準備的火鍋，簡單方便，隻要把食材配好就行，想吃什麽都可以。
見薛泓來了，付涼就不客氣地将薛泓給叫進廚房，把食材一一給擺放好。
一來就當苦力的薛泓，倒也沒有吐槽，配合地在廚房裏忙活着。
——畢竟不能指望喬言。
甭說叫不動喬言了，付涼也不準他使喚喬言。也不知他們倆現在什麽狀态，但就薛泓看來，付涼已經把喬言“寵”得“無法無天”了。
有了薛泓的幫忙，不到五分鍾，所有食材都擺放在餐桌上，火鍋湯底也開始翻滾了。
“有酒嗎？”還未落座，薛泓就問道。
付涼剛想說“沒有”，就聽得喬言道：“冰箱。”
薛泓走去冰箱，一拉開冷藏櫃的門，就看到一層的聽裝啤酒。
見狀，付涼朝喬言問：“什麽時候買的？”
喬言道：“下午，外賣。”
付涼：“……”
下午他去超市買的火鍋底料和食材，她在家裏叫外賣買了啤酒？
說話間，喬言已經落座，而薛泓則是心滿意足地拿出六聽啤酒來，放到餐桌上。
喬言三聽，他也三聽，付涼……直接無視。
掃了眼他打開的啤機，付涼問：“你晚上不忙嗎？”
“五天沒怎麽合眼了，吃完這頓就回去睡覺。”薛泓道，“這次是過來跟你們說說情況。”
喬言挑開易拉環，跟薛泓碰杯，喝了口冰鎮啤酒。
“有什麽線索了？”付涼問。
薛泓喝了半聽的啤酒，喝得痛快了才道：“先前不是什麽線索都沒有嗎？想調查一下王霄，結果在隔壁省找到他了。出門一趟，直接被人給捅了刀子，大晚上的，都不知道兇手是誰，第二天身體涼了才被發現。跟他一起的女人被吓傻了，也沒跑，覺得可能是王霄的仇人報複，她就直接跑警局自首了。”
喬言夾起鴨血丢到火鍋裏，淡淡地看了薛泓一眼，“同一個兇手？”
“應該是。”薛泓點頭道，“兇手追查王霄的手法，應該是直接查的王霄住酒店的記錄，但他什麽線索都沒有留下。楊子枯和王霄騙的人太多了，不知道從哪裏下手，而且一一排查，都沒有嫌疑。所以我們想到了你說的夏陽。”
說到這兒，薛泓頗有深意地看了喬言一眼。
“跟他有關？”
付涼問着，夾了肥牛到喬言碗裏，順帶把喬言喜歡的蘸料推到她跟前。
“嗯。”
提及夏陽，薛泓的神情多少有些凝重。
實在沒有想到，一個普通小區的小保安，身上竟然藏了那麽多事。
通過王霄那個主動自首的女友訴述，外加警方查到的一些消息，他們對夏陽有了初步的了解。
夏陽是一年前來的白甯鎮。
準确來說，是被楊子枯“騙”來的白甯鎮。
他們都是在外地認識的。
夏陽當時在一家遊戲公司上班，進行一款遊戲的制作。雖然夏陽很厲害，但他大學辍學，連大學文憑都沒有，隻是小組成員，而且惹了組長的妒忌，所以在他們的項目完成後，組長就坑害夏陽，迫使夏陽被開除。
得知這一切的楊子枯，因看中了夏陽計算機的能力，并且了解到夏陽最擅長的其實是黑客技術，所以她主動就接近夏陽，陪伴着夏陽渡過這個低潮時期，後來還名正言順地成爲夏陽的女朋友。
取得夏陽信任後，楊子枯便将夏陽帶到老家白甯鎮來，同時夥同王霄給夏陽下套，騙夏陽有工作的機會，讓夏陽一次又一次地盜取他人的信息，然後由王霄進行欺詐勒索獲取金錢。他們會給夏陽極其廉價的“工資”，以此獲得夏陽的信任。
但是好景不長，夏陽最終還是發現不對勁，識破了他們的陰謀詭計。并且通過他的技術，查到他們的真實身份。的
當晚他就跟王霄和楊子枯攤牌了。
可是，迎接他的，不是賠禮道歉、愧疚忏悔，而是徹底的撕破臉皮，以及嘲諷謾罵。